4．開啟游學生活

我還在倒時差，昨天一整晚都似睡非睡，早上8點多剛剛有點睡意，俊英和中中卻已經醒來了。俊英安排我們今天去見海倫·泰特，我只好暈著頭起床，拿出牛奶、面包和奶酪，勉強對付了一頓早餐。唉！我生來就是中國胃，早餐喜歡喝粥吃饅頭，對牛奶面包不感興趣，現在也只能將就了。解決了早餐問題，我們走出了房門。外面太陽很大，天很熱很熱。這里的熱與我們河南不同，我們的熱是干熱，熱中透著爽，就像河南的漢子，熱情，直爽，豁達。這里的熱，就如江南女子，柔美多情，熾熱中還有濕濕的、黏黏的感覺，讓人有一種身處蒸籠的感受，悶得喘不過氣來。

海倫，美國佐治亞西南州立大學國際交流處處長。她，留著齊耳短發，瘦削，精干，聽說她是貴族后裔。她剛剛接了上任琳達的班，對她而言，這是個全新的工作，極具挑戰。海倫給了我學校的ID號，一個大三的女學生帶著我們去辦校園卡。這姑娘20歲左右，黑皮膚，吊帶背心、短褲，夾板拖鞋，休閑隨意得很。我們順路參觀了圖書館和英語系。校園卡分學生卡和教工卡，正如我們中國大學的一卡通一樣，教工卡可以在圖書館免費打印資料，享受一些學生卡不能享受的待遇。

這是我第一次站在佐治亞西南州立大學的校園里，四周綠草茵茵，幾棵大樹給濕熱的午后帶來了碩大的陰涼。學校建于1906年，是一所有著百年歷史的老校。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以及前大法官貝爾皆出自這所高校。學校面積不是很大，占地僅2000多畝，但建筑古樸，景色宜人。學生也不多，校園里一片寧靜。

我在圖書館里遇見了一個亞裔姑娘，不知怎么地，看見黃皮膚黑頭發的人，就倍感親切。她是韓國人，叫康卜心，已在美國待了12年，在圖書館做管理員，我們親切地叫她小康。后來才得知，她的愛人是語言學院的系主任約翰·福克斯，約翰高大英俊，幽默風趣，兩人伉儷情深，傳為佳話。

英語系在一個二層小樓里，樓內靜悄悄，幾乎沒有人。樓里有專為教職工設的洗手間，這讓我很是羨慕。記得在國內教書時，我和外教凱瑟琳關系非常好，上完課后經常一起拼車回家。有一次，我上課結束得早，我告訴她，我在教室休息室等她，當時用英語說就是Teachers' Restroom。她一聽，兩眼放光：“真的？真的？我們有教師專用衛生間嗎？”我一看她那反應，就知道，誤會了，文化差異真可怕。我趕忙解釋：“這不是衛生間，是專門提供給教師休息的房間。”確認了沒有教師專用洗手間，凱瑟琳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的確，不是教師，你體會不到老師和學生共用衛生間的尷尬，尤其那種只有半截隔斷的敞開式衛生間，在老師方便那一刻，老師平日里精心維護的高大形象仿佛也瞬間崩塌了。

在校園里一圈走下來，已經是11點多。我們來到瑪麗蓓爾的辦公室，想讓她帶我們去當地的銀行開賬戶，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們來到Wells Fargo，這個銀行名稱的意思是：“We'll go far.”譯成中文應該是“我們要遠行”。瑪麗蓓爾可能認為我的英語沒問題，躲在一邊，讓我和銀行的辦事人員親自洽談。銀行辦事人員給我介紹了兩種賬戶，一種是支票賬戶，月費用是10美金；另一種是儲蓄賬戶，月費用是5美金。我告訴他，我想要一種沒有服務費的那種賬戶，他告訴我，如果將這兩種賬戶綁定，可以免掉服務費，但是必須在支票賬戶里存100美金，儲蓄賬務里存25美金，錢當然還是自己的錢。我選定這種套餐，有了自己的支票和銀行卡，領事館才能給我賬戶里打錢，我享受國家公費，所在地的領事館每個月會往我的賬戶里匯入1700美金。整個辦理過程耗時40分鐘左右。由此可見，走南闖北，全天下銀行的辦事效率都是一樣的。

出門之后，瑪麗蓓爾問我們，現在做什么？是回到學校幫我給領事館郵寄文件，還是留在市中心（Downtown）吃中午飯？她首先表明，如果在外面吃飯的話，她身上可沒有錢，她把錢包落在辦公室了。在美國，外出用餐一般都是AA制，午飯也簡單到極致，通常是一份快餐了事。經常是瑪麗蓓爾開車帶著我們四處辦事，到了飯點，她就到快餐店買了吃的喝的，打包上車，然后神態自若地享用起來，從來沒有客套過，也從來沒有禮讓過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我心里還有些不能接受，后來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們當時已經到了市中心，難得遇見飯店，我當然愿意在市中心解決午餐，再說中中也一直喊餓，我明確表示我請客。在美國，中國那種客套禮儀多少是有點行不通的，請人家吃飯就是請人家吃飯，埋單的時候也不要期待著有人搶著給你埋單。美國人不大懂得客套，無論你說什么，他們都會當真。所以，在美國千萬不用特別客套，實實在在就好。

瑪麗蓓爾帶我們去了她最喜歡的飯店Little Brothers。這是一個兄弟倆開的飯店，位于市中心最好的位置，餐廳不大，布置精致。瑪麗蓓爾給我推薦了土豆湯3.99美金，一種夾著bacon（熏肉）、Mayonaizi（日本的蛋黃醬）還有青菜葉的三明治，叫做BLT（Sourdough Bread Toasted），6.99美金。中中點了一個比薩，6.99美金。瑪麗蓓爾點的餐和我一樣。另外每人一杯1.79美金的飲料，不限量，可以隨意續杯。加上2.67美金的稅金，這頓飯總共40.79美金。我平常不太喜歡吃西餐，可能是因為今天餓了，感覺味道還不錯，土豆湯和我在日本喝過的味道一樣，就是土豆熬的湯里加了奶酪，咸咸的口感中又有一股甜甜的奶味，有些國人可能一時不能適應這個味道。

中中吃得很嗨，他真是餓啦！中中先是用刀叉，瑪麗蓓爾覺得他用著不方便，幫忙給他換了筷子。阿梅里克斯小鎮位置偏遠，國際留學生很少，中國人更是寥寥無幾，店里沒有特為中國人準備的筷子，老板拿來了兩個我們在國內串肉用的木簽，給中中當筷子，中中立刻狼吞虎咽吃了起來，他的那種吃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我們生活的這個小鎮，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長壽者較多，處處都有白發老人。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人，會在這個餐廳用餐。他們看到中國人很友好，有的甚至會主動跟我們打招呼。

天熱得很，中中念念不忘院子里的游泳池，游泳池距離我們的美國小屋不足10秒鐘的路程，我說的是秒啊，不是分，真是非常非常近啊！我們所在的小鎮靠近美國南部，天氣悶熱，有很多當地人開車到這里游泳。中中和俊英每次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裝，沖進游泳池里。

下午我待在家里睡覺，繼續“享受”時差之苦。每當我看表的時候，心里很自然想到中國，我不由自主地想這個時間中國是幾點，我的同胞們在干什么，這就像我看到美國商品的標價，很自然會在心里迅速換算成人民幣那樣。看來倒時差不僅僅是生理問題，同樣也是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