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韓廷鋒則是略一皺眉,翻開書頁,快速地在書上寫了一個斬字,而后把紙撕下,隨手丟了出去。
那紙慢慢地在消散在了空氣中,接著在那消散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裂縫一閃而過,接著一個黑影倒飛而出。
那黑影重重地摔落在飛舟的甲板上,口吐鮮血,似是受了不輕的傷。但他沒有理會,反而看著眼前的韓廷鋒,稱贊道:“不愧是東林書院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這圣人之姿端的是恐怖至極。我看這溫恭良太過可憐,這才幫他了斷,希望沒有壞了韓大圣人的興致。”
韓廷鋒含笑看著趴在地上的黑影:“無妨,臨死前能得左護法如此盛贊,廷鋒真是受寵若驚啊。”
言罷身體一軟,竟直直地從天上掉了下來。左護法齊思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韓廷鋒的尸體。此時的韓廷鋒已然七竅流血,體內經脈寸斷,生機斷絕。
齊思雨抱著韓廷鋒,嘆息道:“真是個驚才絕艷的天才人物啊,沒想到就這樣死了,真是可惜啊。”
他看著在場的眾人,嘴角邪魅一笑,輕輕一揮手,飛舟中突然出現了一票身著黑衣的人馬,不消半刻就制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些人統一身著黑袍,黑袍上用金線繡著一朵蓮花。旁邊一個殺手驚呼道:“黑蓮衛,怎么會。”
黑蓮衛是白蓮教左護法齊思雨的親衛,具體人數不詳,真實面目很少有人見過。因為黑蓮衛很少出動,而且下手極為狠辣,傳說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
這些黑蓮衛最次也是地階清境的修為,對付血手堂的殺手和正道盟的這些新秀還不是手到擒來。
齊思雨輕輕地放下韓廷鋒的尸體,然后推開擋著的殺手,一臉微笑地走到了張宏面前:“小師弟,你受驚了。這些血手堂的廢物沒有傷到你吧。”
張宏驚魂未定,今天真的是頻頻在死亡線上掙扎。此時見到齊思雨,還以為他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索性心一橫,大義凜然地說道:“恐怕是要讓齊師兄失望了,這些廢物還要不了我張某人的性命。”
“呀,小師弟這話可真傷師哥的心啊。”齊思雨笑容依然溫柔:“我可是專程趕來救小師弟的啊。”
王不二上前一步,隔開了齊思雨:“左護法大人,你們如此出爾反爾,是要與我們正道盟全面開戰嗎。”
“哼,全面開戰。你不要拿話點我,當我們白蓮教怕了你們正道盟嗎。”齊思雨眼神一冷,接著神色緩和了很多:“但這次,畢竟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
他偏著頭看向了谷凜天,討好似的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接著他轉身看向了旁邊的一個殺手,用手勾了勾:“告訴我,你們的任務是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地說道:“回左護法,我們的任務是要殺了種子。”
“誰的任務。”齊思雨的聲音很冷,還夾雜著一絲不耐煩。
“不知道。”那人面如土色,抖如篩糠。
“哦,這樣啊。那你沒用了。”說著齊思雨一揮手,旁邊的黑蓮衛手法極快,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
齊思雨又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殺手,那殺手自知自己的命運,兩腿一軟,竟跪倒在地上。
齊思雨嘆了一口氣:“沒種的男人,活著也沒什么用。”
他話音剛落,黑蓮衛手起刀落,又一具尸體倒在血泊中。
“血手堂的諸位,你們試圖挑起正道盟與白蓮教的全面戰爭,今天是肯定要全部死在這里的。”齊思雨在甲板上慢慢地踱著步子,眼神溫柔地看了一眼張宏,繼續說道:“但幸好你們還沒有釀成大錯,我也愿意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他的眼神又盯上了一個殺手,那殺手則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另一個角落,一名殺手眼神詭秘,行事鬼祟。
在所有人都被左護法吸引了目光的時候,他輕輕一抬手,一根飛箭從他的袖中射出,直逼在那還在故作鎮定的張宏的腦門。
這飛箭極為隱秘,又速度極快,尋常人極難察覺。但他的小動作還是被谷凜天給發現了,這也并不是谷凜天有多么的高明,他只是警戒四周的時候,恰巧注意到了那根飛箭。
但注意到了,卻并不意味著能來的及反應。那飛箭速度極快,由不得谷凜天多想,當即一挺身擋在了張宏面前。
“噗嗤”一聲,飛箭插入肉體的聲音很輕微,輕微到沒有人能意識到。盡管谷凜天全力催動了護體法器,但那箭上不僅有劇毒,還附有破甲的效果。
谷凜天身體一僵,似乎在竭力遏制體內的劇毒,但是對方下得是死手,用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谷凜天如何能壓制的住。
只見他踉蹌了兩步,轟然倒下,谷凜天就這樣死在了無名之輩的暗器之下。然而天道輪回,那個殺手也不會好到哪去,他一出手,旁邊的黑蓮衛立刻察覺,馬上就制服了那殺手。
而齊思雨則是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谷凜天,雙手顫抖著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接著竟噗通一聲摔倒在谷凜天的尸體上。
此時的谷凜天還有一些力氣,他看著摔倒在自己面前的齊思雨,突然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刺進了齊思雨的胸膛。
這距離雖然很近,但齊思雨完全可以避開,可他并沒有那么做,結結實實地用身體接住了這一刀。鮮血毫無顧忌地從他的胸膛上涌出,染紅了他的黑袍。但他沒有管插在胸膛上的刀,只是緊緊地抱住谷凜天,輕聲說道:“凜天,這氣也出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而那一刀也耗盡了谷凜天所有的力氣,他軟軟地倒在了齊思雨懷里,齊思雨的話他聽到了,也可能沒有聽到。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此生已經沒有遺憾了。對于他的摯友,現在白蓮教左護法齊思雨,由于立場的原因,他必須要出劍,要出刀。但真的要殺死齊思雨嗎,他自己也不清楚。
齊思雨緊緊的抱著谷凜天,他的臉上沒有淚水,只是攥緊了拳頭。
他突然轉頭,雙目布滿血絲,冷冷地盯著那殺手:“清風,用搜魂術,我要知道他背后是誰。”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了甲板上,是個帶著面具的女人,她單膝跪地,也不過多言語。接到指令后起身快步走到了那殺手面前,伸出一只潔白如玉的右手輕輕地放在了那殺手的頭上。
那殺手似乎也預知到了自己的命運,拼命的掙扎著。搜魂術這東西,在修真界是個禁忌,是被三宗七派明令禁止的。
這是因為搜魂術實在是太過陰邪歹毒,他是通過灼燒受術者的靈魂,從而得到想要的情報。靈魂被灼燒的痛苦,常人一般很難忍受。
但是又必須要忍受,靈魂受損,人又不會死。所以經受過搜魂術的人一般都會慘叫連連,而無論過程如何,最后統一會變成一個大腦癡傻的智障。
而且搜魂術兼容性特別好,不管你是懵懂無知的世俗人類,還是修為高絕的天階高手,搜魂術下,絕無活口,一律變成癡傻兒童。
由此可見這搜魂術歹毒到了極點,也可見齊思雨對這殺手恨到了極點。
齊思雨從懷里掏出了一瓶酒,顫抖著灑在了谷凜天的尸體上:“凜天啊,好久沒有跟你一塊兒喝酒了。”
“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咱倆就像以前一樣,好好地喝一杯。”齊思雨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酒盅,自顧自地倒滿了酒,然后一飲而盡。接著他眼角瞥到了張宏:“小師弟,過來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