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后面卻是一條石頭鋪成青石路,然而讓張宏驚訝的是,這石頭竟然是浮在虛空中的。路的盡頭則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庭院,庭院里有假山,有涼亭,有池塘,還有一張雕花的石桌以及旁邊竹子做的搖椅。
七長老一見那椅子,立刻化身活潑的小童,飛撲了過去,一下子躺在搖椅上,愉快的舒展著身體。
張宏也跟了上去,乖乖地站在了七長老旁邊。七長老用眼睛斜瞟了一眼桌上的茶具。張宏趕緊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接著送到了七長老面前。
七長老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接過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放回了桌子上:“張宏啊,九德那家伙,打起架來不怎么樣,教徒弟也不怎么樣,我猜他是不是給你講,讓你自己去悟自己的道。”
張宏默然地點了點頭,九德真人這家伙,除了給自己給了一本《道德經(jīng)青牛集注》外,還真啥都沒教過自己。
而這本破書,張宏拿到手后鉆研了數(shù)日,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什么修真秘籍,這分明就是原版的《道德經(jīng)》,就換了個書皮而已。這也是為什么張宏對自己的這位入門師傅如此痛恨的原因,這便宜師傅真的太便宜了。
“修真修真,你先要知道什么是修真?”七長老悠然地躺在搖椅,閉著眼睛:“張宏啊,我問你啊,你覺的什么修真。”
“我看小說上面說,修真就是修煉真元,最終長生不死,修成仙人。”張宏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能回憶起小說上面的一些設定。
“哈哈哈,說的倒也沒錯。但是,我呢,有其他的見解。”
“弟子恭聽師傅教誨。”
“什么教誨不教誨,天道本無定論,我只是告訴你我的看法,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看法。”七長老突然嚴肅了起來:“你要記著,別人的東西,可以借鑒,可以學習。但那永遠是別人的,你終究還是要找到自己的東西。”
“可是,真正自己能掌握的東西都至少也要十數(shù)年的功夫,我覺得還是用現(xiàn)成的比較好。”張宏出言反駁道。
“哈哈哈,說的也對,個人有個人的機緣,為師不會強逼于你,你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七長老并沒有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結(jié),立馬轉(zhuǎn)入了正題:“所謂修真,修的就是真,即是真實的自己。當然修煉真元也算是對的,但修煉真元只是人為了展示強大的武力或是長久的壽命而采取的手段而已。”
“究其本質(zhì),還是追求真我。”七長老仰頭看著頭頂上的天穹。穹頂星河璀璨,仿佛孕育著宇宙的無窮智慧。
七長老的這座庭院,說懸浮于虛空之中是不準確的。這片虛空并不是單純的虛空,頭頂上是璀璨的星河,閃耀著數(shù)以千計的恒星。而庭院下面,則是濃稠的黑水,無邊也無際。要不是水面偶爾會掀起一絲波瀾,還會以為這是一片無盡的深淵。
庭院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一絲模糊的虛影,看形狀,竟是和傳說中的四圣獸樣子差不多。
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東方青龍,西方白虎。進來的時候還沒有發(fā)現(xiàn),張宏和七長老是從青龍和玄武的夾縫中進來的。而那東方青龍?zhí)撚暗谋澈螅瑒t又有地道的虛影,咋一看,好像跟地道戰(zhàn)的剖面圖差不多。
“就只有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不像當年了,手上這門天輔訣,算是個逃命神功,但打架不怎么行。就看我這一門跟你的真我相不相合了。”七長老悠然地看著那朱雀和白虎虛影,手卻輕輕地敲著膝蓋。
“您都已經(jīng)把弟子逼上您這條賊船了,我說不相合,您能教我別的法門嗎?”張宏喃喃自語道。
“當然不能,我這天輔訣一定要有個衣缽傳承。”
張宏苦著臉:“師傅您都這么說了,弟子還有其他選擇嗎?”
接著張宏上前一步,跪倒在七長老面前:“弟子張宏,愿意學習天輔訣,并將它發(fā)揚光大,光耀師傅門楣。”
“你也不要苦著個臉。”七長老輕輕扶起張宏,接著又老神在在地躺在了搖椅上:“這天輔訣雖然打架不行,倒也算是一門神技了。我呢,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你別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想當年我也是脾氣火爆的緊,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氣。”七長老見張宏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又拿起來輕輕茗了一口:“那些年,魔教鬧得兇,我們正道也是煊赫一時。魔教當時無惡不作,我也就遵著師命,下山除魔衛(wèi)道。”
“害,我當時也是多管閑事,見有個魔教弟子調(diào)戲良家婦女。我就出手了。”七長老長嘆了一口氣,七長老陡然坐直了身子,苦笑了兩聲:“也是我一個沒忍住,失手殺了他。”
“魔教為禍一方,自然該殺。”張宏咧嘴一笑,逢迎道:“師傅殺得好。”
“唉,說來我也有點后悔。”七長老嘆息了一聲:“這小子雖然實力不咋地,可他有個實力同樣不咋樣的老爹。”
張宏摸了摸頭,嘴里嘟囔了幾句:“既然不咋樣,說他干啥,我還以為他爹實力有多強呢。”
“徒兒你不知道,我這天輔決的靈感,就是從那老小子身上得來的。”七長老右手輕輕一勾,一條白色得小狗不知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七長老的腿上。
七長老輕輕撫摸著那小狗的脖子,微微瞇起了眼睛:“乖徒兒啊,我當年雖然只是人階德境,但是尋常的地階清境都不是你師傅我的對手,甚至當年我還干掉了好幾個地階玄境的魔頭。”
七長老正自說自話呢,卻看見張宏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得樣子,不由得怒從心中起:“你這表情什么意思,以為我在忽悠你嗎”
這么說著,七長老的那條狗似乎也是聽懂了張宏的話,也猛然抬頭,呲著牙,一雙血紅色的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張宏,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咬張宏似的。
“大白,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個性子。”七長老眼神中的怒火突然間消弭于無形,用手輕輕撫摸著大白的耳朵,這才讓大白安靜了下來。
“我年紀大了,早已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你就當是個故事,姑妄聽之吧”七長老接著說道:“他那老爹見自己兒子被殺,堂堂地階德境的高手居然要追殺我一個弱小的人階德境。接著竟然整整追殺了我三年。”
張宏悄悄地湊到了那大白跟前,想要用手去摸大白的耳朵,不想那大白一轉(zhuǎn)頭,張嘴就要咬掉張宏的手。
張宏趕緊一把縮了回來,聽到七長老的話,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地階清境的都不是你的對手嗎,怎么會被追殺。”
“要是真的打起來,兩個他加起來也打不過我。”七長老面色陡然一變,牙齒咬得咯咯響:“可這老小子身法奇妙,老子費了半天勁,愣是逮不住他。”
七長老手中微一用力,手中杯子瞬間化為齏粉:“而這老小子也真是該死,明知道打不過,還要跟我打,我一動手,他就跑,我一放松,他就動手。”
“唉。”七長老突然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有點釋然了:“老子堂堂茅山最強一代,竟被全性區(qū)區(qū)一個小長老追殺了整整三年。”
“那后來呢?”張宏忍不住插嘴問道。
“古法有云,多行不義必自斃。”七長老看向了張宏:“那老小子許是前半輩子作孽太多,連老天也看不過去了,于是他在追我的過程中被雷劈死了。”
“額,就這么簡單。”張宏還是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所以,還是要多做善事。善事做多了,自然會享有天道的賜福,關鍵時刻,連老天都會幫你。”七長老拿起茶杯,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