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將照片放回桌子上，他有些詫異的看向夏楠：“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

“這是聯邦的那位當初探索洞窟時的科研日記。”夏楠瞇了瞇眼她緩步走到江明的身前，她彎下腰將嘴唇貼在江明耳邊。

她的語氣中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這個人和你還有著很親密的關系呢。”

江明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氣，他卻心中愈發緊張，仿佛離自己所設想的結果愈發接近這種莫名的緊張感就會越發強烈。

“博士？”江明脫口說出這個稱謂。

“安德霍格斯·沃爾夫岡·馮·席勒，前德意志國安生物部主任，曾在舊日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擔任德意志的生化研究處處長，德意志戰敗后失蹤數十年，傳言他被合眾聯邦秘密引渡到了合眾地區，但他具體的蹤跡到現在仍是不得而知。”

夏楠的語氣很輕，唇齒間吐息的溫潤若有若無般落在江明臉上。

“但是我們根據可靠情報掌握了安德霍格斯的具體行蹤。”夏楠的語氣一轉，她直起身俯視著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江明道：

“安德霍格斯在德意志戰敗后并沒有前往合眾地區，恰恰相反，他改換身份偷偷進入了華亞地區成為當時極具權威的生物博士，并且他在2012年受華亞官方邀請前往華亞龍泉鎮神秘洞窟進行實地考察。”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夏楠坐回原來的位置，她繼續擦拭著仍有些濕漉的頭發。

“你是說博士就是在華亞地區獲得了噬菌蟲的原細胞？”江明看著夏楠問道，

“算是這樣吧，安德霍格斯根據原細胞進行實驗，培養了一批像你這樣的噬者，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們。”夏楠的聲音頓了頓看向江明的眼神有些復雜。

“沒關系，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江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畢竟我連擁有屬于自己的記憶都是一種很遙遠的奢望，更稱不上是什么人類。噬者嗎，這個稱呼挺好的。”

“江明。”坐在一旁的艾薇兇狠的瞪著面前的女人，她的手僅僅攥著江明的手指，似乎想讓江明在這具冰冷的軀體上感受自己內心的溫暖。

“沒關系。”江明拍了拍艾薇的腦袋，眼神溫柔。

“你們要對博士動手嗎？”江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他又抬頭看向夏楠道：“這點信息還不夠。”

“他拿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不可能放過他。”夏楠依舊面帶微笑，只是她的語氣顯得格外冰冷，她看向江明身旁的艾薇道：“你是先生創造的先驅，你應該想起來我們是誰了吧。”

艾薇握著江明的手突然一滯，她像是條件反射般說出了一個名字：“太平天國。”

“太平天國？”江明的眼神變得凝重，他看向夏楠語氣急促：“你們不是早就......”

“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夏楠的目光有著朝圣者的虔誠：“日月不熄，天國不滅。”

“話說回來，你家先生似乎也欠了我們一些利息呢。”夏楠看向艾薇幽幽道：“那老東西的小動作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我已經不再是先驅的身份了。”艾薇眼神堅定，她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只是艾薇。”

“歷史上可沒有先驅敢背叛先生。”夏楠的目光越發玩味：“所以你們想通過我們來與先生抗衡嗎？”

“這個就是我的條件，我要的那份。”江明擲地有聲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么，如果想利用那東西你們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你見過那東西了？”夏楠有些難以置信。

“我從饕餮的手里活了下來，也只有那東西才能讓我從饕餮手里活下來。”江明的眼睛里突然有著一抹如同黑洞般死寂的黑芒一閃而過。

夏楠在看到那抹黑芒時突然有些釋然的嘆了口氣：“難怪。”

“先生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他不敢對我們的人動手，只要你們為我們太平天國做事，哪怕是所有的先驅傾巢而至我也可以包你們平安無事。”夏楠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嘲弄：

“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太久以至于他們都忘記了我們的存在，現在是收回一些利息的時候了。”

“所以是你們在誘導先生進行布局？”艾薇的心中驚駭不已，對于她的創造著先生，她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而面對連先生都要退避三分的太平天國，她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也談不上誘導，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夏楠看向艾薇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只是計劃似乎比想象中更加順利，先驅居然會背叛先生，這可是前所未聞。”

“你要我殺了博士嗎？”江明在此時開口問道。

“不用試探我，有什么話直接問就行，我可沒有你想的那般小氣。”夏楠白了江明一眼：“我們要是真的想殺了博士還用得著你？”

“噬者的事情想必安德霍格斯已經壓不住了，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沒辦法動搖王座之上那群饕客的權柄的，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已經坐不住了，到時候就不單單是聯邦和夜之城又或者是華亞之間的博弈。”

夏楠的目光變得熾熱，她目光灼灼看著江明道：

“到時候全世界的野心家都會盯上這塊蛋糕，神龕里的那些亡魂就算可以利用意識誘導時代的變革，但是人類這種生物骨子里的貪婪和欲望足以讓他們擁有弒神的勇氣，屬于我們的時代就要來了，那群被封印在流放之地的亡魂遲早會被天國的圣刃斬滅......”

江明看著面前女人的笑容越發癲狂，聽著夏楠神神叨叨的話語。

他的背脊上不由得滲出了一絲冷汗。

他聽不太懂夏楠話語中那些天國或者神龕之類的詞語。

他聽說過太平天國這群瘋子的行徑，但是通過與夏楠的接觸，他對于太平天國有了不同的看法。

這群被世人稱為瘋子的家伙也許并不像世人所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