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的勁風將窗簾吸到半空，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反射著慘白的光，房內一片狼藉，未吃完的半袋燕麥干灑落一地。

“這是怎么了？”葛洛莉亞有些懵懵懂懂地看著地上躺倒的士兵和滿是彈孔的天花板。

她注意到地上的那些士兵穿著有些眼熟的作戰服，葛洛莉亞忍不住驚呼：“是聯邦政府的人！”

“江明，是聯邦政府。”艾薇對江明道。

“意料之中，他們動作還挺快。”江明淡淡回道。

他不知道這些聯邦政府的狗雜碎是怎么確定自己的方位的，但不得不說，他們的反應速度真的是堪稱恐怖。

“還真快啊。”

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擴大，江明身體貼在天花板的吊頂之上，他控制著呼吸和心跳的頻率，讓自己盡可能降低存在感。

“砰！”一聲撞擊聲傳來，房門應聲而破。

十幾個裝備精良的士兵進入房內，不過屋內的燈早已經被關閉，士兵們用紅外探測儀感知著屋內的生命活動。

“在天花板上。”一名士兵抬頭望向上方，突然警覺道。

與此同時，躲在門口旁的墻邊，開啟光學隱身的艾薇扣動了霰彈槍的板機。

“砰！轟！”

M2038噴出火舌，兩發動能霰彈轟出，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被強大的沖擊力貫穿，爆炸余波將周圍幾個士兵的防彈外甲打得凹陷。

艾薇掏出背包內的微型EMP電磁炸彈扔入人群，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炸裂響聲，人群中眾人的義體裝置全部失去了控制。

江明借此機會從天花板一躍而下，手上短刀飛快穿梭，割斷了還處在震蕩中的幾名士兵的咽喉。

紅色血水和灰黑色的機油濺射在江明臉上，黏膩和灼熱感順著領口的縫隙流入胸膛。

……

“二小隊直接通過滑索撤離，突擊小隊先停止進攻退出大樓外，其余小組繼續觀察大樓各個出口，狙擊手隨時待命。”看著作戰儀器上士兵的生命體征逐漸消失，指揮官面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低頭對身邊的衛兵說：“喬，去喊特科的人去把那家伙喚醒，讓他上樓去。”

衛兵聽到“那家伙”三個字時面色突然變得慘白：“您確定嗎，長官。”

“才過了五分鐘我們就死了二十多個人，里面的人簡直是個怪物，只有怪物才能殺死怪物！”指揮官音量略微提高了幾分。

……

埃里克從小就是十分瘦弱的孩子，因為他家里很窮經常吃不飽飯，所以他每天都會去城北的垃圾堆里撿從內城打包丟出的袋子。

城北有著里奧蘭喬最大的小吃街，這里的垃圾袋總能淘到不錯的食物。

埃里克的身材太過瘦小，所以他不敢拿太好的食物，他也不敢和那些大孩子們搶，他曾經看到過一個和他一樣體格的孩子因為偷偷撿了一塊沒有怎么發霉的面包就被那些壞小子用鋼管敲爛了腦袋。

但是今天他想賭一把，埃里克的媽媽生病了，在廢土區生病就等于等死，他家里沒有錢給媽媽治病，但是他想讓媽媽在死之前吃一口里奧蘭喬的蛋糕，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他曾經趁著那些大孩子拿走蛋糕后偷偷舔過裝著蛋糕的垃圾袋，他敢發誓那是他這輩子嘗過嘴美妙的味道。

埃里克小心翼翼在垃圾堆翻找著，他不敢太過用力，因為他害怕動靜太大會被發現。

“嘿，杰克！看我找到了什么！”為首的的大孩子高高舉起自己的戰利品，那是一個帶著一層奶油的千層蛋糕！

埃里克的目光被吸引過去，此刻他大腦里仿佛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他抄起身邊的一塊碎磚，從垃圾山上跳下。

“砰”

借著重力加速度，他一板磚蓋在了那個大孩子的腦袋上，那個大孩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埃里克你瘋了嗎！你這個小雜碎你知道你早干什么嗎！”那個被擊倒的孩子看到襲擊自己的人居然是埃里克，他憤怒地吼道。

唯唯諾諾的埃里克是他們平時欺負和取笑的對象，沒有人能料想到一只瘦弱的綿羊敢挑釁惡狼。

埃里克沒有回答，他騎在那個大孩子身上，手中緊緊握著磚頭一個勁向那人的腦袋上砸去，直到那顆腦袋血肉模糊，紅白的液體濺射了埃里克一身，他才罷手。

埃里克拿起掉在地上的蛋糕，用小手蹭掉袋子上的血跡，小心翼翼揣在懷里。

四周的人已經懵了，沒有人敢阻攔埃里克的腳步，他們一動不動，直到埃里克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他們才開始繼續翻找今天的食物。

埃里克一路狂奔向家的方向跑去，他的手護著胸前上衣里的那塊蛋糕，埃里克渾身冷汗直冒，他的雙手直到現在還在顫抖。

他不敢去思考剛剛發生的一切。

“天啊，埃里克，你做了什么！”

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夢幻。

回到家里，埃里克把蛋糕放在床頭，床上平躺著的是一個金發女人，那女人的面頰凹陷顴骨高高凸起，蒼白的臉上無一分血色。

“媽媽，這是里奧蘭喬的蛋糕，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埃里克握著女人冰冷的手，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顫聲道。

……

車廂內一個柱型的休眠倉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實驗人員不停把管線從休眠倉中拔出。

“四十一號的數據很平穩，夢境塑型已經完成。”其中一名研究員道。

“很好，一會給他多注射點鎮靜劑，這里是居民區別讓這家伙瘋起來。”車廂深處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金發男子道。

車廂外那個叫的喬衛兵正面色躊躇等待著。

那些沒有名字只有編號的瘋子他是聽說過的，據說那是聯邦政府秘密研究的戰爭兵器，他們是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惡魔。

沒有人能命令他們，聯邦政府也是利用特殊的手段對他們進行誘導和控制。

“嘩…滋…”

車門被打開，一個瘦削的金發白人青年從車中走出。

青年看起來弱不禁風，皎白的月光下映襯出他蒼白的臉。

“你好，我叫埃里克，請問需要幫忙嗎？”

青年朝喬微微側身，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