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浴室，白色的浴缸。

聶昉昭身著白紗裙，斜躺在浴缸里，頭微微仰出浴缸上沿，雙目微閉，陽光從窗戶進來，灑在她的睫毛和鼻尖上，泛著光芒。

技偵人員正在現(xiàn)場勘查，秦軼走進來。

秦軼從客廳看到浴室里的聶昉昭，微微一愣，即便這是兇案現(xiàn)場，即便他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他還是走神了，不過只片刻，他便從亂緒中抽離開來，他先是檢查了屋內(nèi)的門窗，發(fā)現(xiàn)沒有破損的痕跡，然后他走進浴室，在浴缸四周細細查看了一番。

四周很干凈，聶昉昭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雌饋?，她就像是泡澡的時候，太累了而睡著了一樣。

法醫(yī)劉欣整理完勘查箱，走到秦軼身邊。

“老秦?！?

“什么情況？”秦軼問她。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10到12個小時之間，窒息致死，身體無外傷……”

“窒息？”秦軼皺眉，“她死得這么安詳。”

“我判斷她服食了或者被迫服食了大量的麻醉藥物，具體是哪種藥物，需要化驗后才能確定?！?

秦軼點頭。

小薛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

“秦隊?！毙⊙⒆C物袋遞給秦軼，“這是原本套在死者頭上的袋子，在上面提取到了三枚不同的指紋?！?

秦軼拿過證物袋，見里面裝著一個淡藍色的塑料袋，上面印著某超市的商標和名稱。“誰報的警？”秦軼問小薛。

小薛看向臥室，里面床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白凈文弱，十八九歲的男孩，男孩看著窗外，面無表情。

“死者的兒子，羅森?！毙⊙φf，“孩子都傻了，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秦警官，你相信我，我就見過她這一次，后來就再也沒見過她了！”王星皓的話打斷了秦軼的思緒。

“昨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你在哪里，做什么？”秦軼冷冷地問。

“我……我想想，對了，我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把手機落在飯店了，九點多，我去取手機了?！蓖跣丘┱f。

“哪家飯店？”

“就是上個星期遇見聶昉昭的那家?！?

“取完手機，你去哪里了？”

“回家了。”

王星皓回答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不自覺地扶了扶眼鏡。秦軼冷冷地看著王星皓，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細微變化。

“一直在家？”秦軼繼續(xù)發(fā)問。

“是?！?

“誰能證明？”

“我一個人住，沒人能證明?！?

“你交代的情況，我們會去核實，在此期間，我們要對你扣留待審。你是律師，不用我再跟你解釋法律程序和條文了吧？”

“不用不用，唉，人都死了，查吧，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查清楚，還我清白！”王星皓頹然嘆氣道。

“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秦軼起身，走出審訊室，小薛跟上。

“兵分兩路?！鼻剌W停住腳步，對小薛說，“你去核實另外兩枚指紋的情況，我去飯店問問。”

“是，秦隊。”

小飯館，秦軼找到娃娃臉服務員，拿出王星皓的照片，說明來意。服務員證實，昨晚，王星皓確實過來取手機了，時間嘛，九點一刻左右吧，因為她家飯店九點半關門，王星皓走后沒多久，她收拾了一下就關門了。

“警察叔叔，王星皓是不是犯事了？”

“謝謝你配合我的工作，具體的情況，我不方便透露?！?

“嗨，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他準是又去嫖娼了！”

“嫖娼？”

“是啊，就是前幾天在這勾搭他的那只雞！昨天晚上，他又去找她了吧？”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女人？”秦軼拿出聶昉昭的照片，給服務員看。

“對，就是她！這個王星皓，看著一幅老實的樣子，沒想到??！唉，男人都這副德行嗎？想想都不敢找男朋友了，多臟啊！警察叔叔，我說得對嗎？”

“嗯嗯，你說得對！”秦軼尷尬得直咳嗽，“作為男人，我很遺憾，不過作為警察叔叔呢，我就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嫖娼的男人，只占男人總數(shù)的百分之十。好了，現(xiàn)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怎么知道，王星皓昨晚從這里離開以后，去找這個女人了？”

“因為我看到那個女人從門口走過去，王星皓也看到她了，呵，馬上就追出去了，那個急啊，唉，男人，這出息樣！”

“哦，原來是這樣?！鼻剌W皺眉想了想，問服務員，“小姑娘，你叫什么？我需要做個記錄?！?

“我叫葉芳。”

秦軼謝過了葉芳，從飯店出來，撥通了小薛的電話。

小薛告訴他，另外兩枚指紋，已經(jīng)證實，一枚屬于聶昉昭的前夫羅新農(nóng)，一枚屬于超市收銀員張軍。張軍當晚有不在場人證，而羅新農(nóng)，有人證實，當晚九點到十點間，在聶昉昭的住處周圍出現(xiàn)過。

“王星皓有可能撒謊了，他和羅新農(nóng)一樣，都有很大的嫌疑！”秦軼說。

“一個是前夫，一個是新愛，到底是誰要了她的命？”小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