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何為強者，在這個世界是無法定義的。”上虛仙人抬頭看著東方的朝陽道：“有的人以武力來衡量強者，但是多么強大的人，面對不同的秘術，都可能是弱者。為師覺得，真正的強者，應該是對自己而言的。”

白羽天覺得這話有點熟悉，正容問道：“對自己而言是什么？”

上虛仙人看著他的眼睛道：“在自己懦弱絕望的時候，能夠從痛苦之中站起來，重新振作，為明天奮斗的人，應該是強者吧。”

白羽天重復了一遍師傅的話，然后回想自己前些日子的經歷，好像暗含某種真理。

“孩子，這只是為師的理解。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強者，只能讓你慢慢的去經歷，慢慢的體會了。”上虛仙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白羽天恭敬的頷首應道：“是，師傅，天兒記住了。不過師傅，天兒還有一事不明。”

上虛仙人笑著問：“是仲孫全豐的事情？”

白羽天點頭道：“天兒在想，仲孫師兄是壞人嗎？為什么他們一直欺負其他師兄？”

上虛仙人似乎在回憶什么，半晌才說道：“為師也不知道怎么去定義壞人和好人。若說郡尉大人的公子是壞人，他卻給本門提供了食物，養活了幾百名弟子。若是好人嘛，他的過激行為，卻可能會導致別人受到嚴重傷害。”

白羽天也愣住了：“那，師傅，天兒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上虛仙人呵呵一笑道：“孩子，你天真單純，擁有一顆善良正義的心。所以，你現在是個好人。不過呢，以后就說不準了，當你仙術學成，離開此地，你將會面對大千世界，能否秉持初心，一直當個好人就說不準了。”

白羽天詫異道：“啊？那么說，天兒也可能變成壞人嗎？若是這樣，是否壞人也可能會變成好人？”

上虛仙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像這樣聊天了，也開心說道：“對。善惡本在一念之間。孰為好孰為壞，其實很縹緲。就連為師，很多時候，也不想當這個好人，總想放縱一下自己，離開此地，去遨游天下。”

似乎越聊越遠，上虛仙人急忙深吸一口氣，暗暗運轉仙氣，平復心神。

白羽天可聽不出他話中的無奈，作為本門最后的門主，手下卻沒有一個親近的人，想丟下這爛攤子，卻又不能，接管嘛，卻又憋著難受。

自從仲孫全豐來到這里，帶來了壞風氣，沒有一個門人把吐納功法練好，導致元靈無法誕生，還談什么修煉養生仙術，長此下去，怕是仙術難以傳承下去了。

或許，仙術最終只會成為少部分已經修煉成功的門人的傳家秘術。

兩人沉默一會，上虛仙人叮囑他好好修煉就離開了。

白羽天心中卻已經升起了對人性的好奇，于是離開仙臺，去尋找仲孫全豐。

當他出現在正在半躺在巨石的樹蔭下的仲孫全豐眼前時，可把這個郡尉公子嚇呆了。

“你，你想干什么。”連仲孫全豐都無法想象，自己居然看見白羽天會嚇成這樣，他急忙站了起來，遠遠地退開。

他的身邊有十來個平時耀武揚威的門人看見白羽天之后，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紛紛害怕后退。

白羽天很輕易的發現這些人的修為實在太低了，于是展開神識，去探索他們心中的想法。

“這小子突然出現，趁著大家不在來找我，該不會想給李造化報仇的吧？現在若是把他惹火，就算通報給父親也來不及幫忙啊，還是先靜觀其變，忍一忍吧。”仲孫全豐的心事完全坦露在白羽天眼前。

“完了，這小子來勢洶洶，可能是要出手了，一會若是情況不對勁，還是趕緊跑人吧。”

“希望這傻子不記得我，去找仲孫全豐那小子就行了，反正我沒參與動手打過胖聰他們。”

“是，是鬼嗎？怎么突然憑空出現了？冤有頭，債有主啊，千萬別找我，找那仲孫全豐小子吧。”

......

眾人各種心思，無非是不想招惹白羽天，把責任都推給仲孫全豐，看來表情上的恭維，也是虛偽的。

白羽天就靜靜的看著他們，一句話都不說，因為他已經聽到從遠方有很多腳步在跑過來，還帶著各種心思。

“剛剛發現那傻子，怎么突然人不見了。”

“快去給老大通報，說不定有獎賞。”

“這傻子好像往這邊來了，難道他發現仲孫師弟的藏身處了？”

仲孫全豐見他沒說話，顯得神秘莫測，雖然不安，卻并沒感到有什么危險，也不敢多說，就像木頭那樣站著不動。

他何曾這樣窩囊過，但是他畢竟也是人，面對抓摸不透的對手，他也會恐懼啊，雖然感覺很沒面子，但是若被白羽天打了，那面子會丟得更大。

不一會，近百個人陸陸續續都來了，他們見到白羽天時，都是一樣害怕的表情，紛紛退后，卻又不敢跑掉，擔心被仲孫全豐事后責怪。

場面看起來很浩大，但是卻不是表面那樣，依仗人多的氣勢壓倒獨自一人的白羽天，而是更像是一群犯錯的小學生，在等待老師的責罰。

仲孫全豐看見楊澤無波他們來了之后，不斷使著眼色，同時心里喊道：“快使出你的計策啊。”

楊澤無波硬著頭皮，慢慢走了過來，心想：“一定要辦好這件事，否則以后自己這個仲孫師弟的左膀右臂就沒臉面了。”

而其他的人，有些心想：師兄加油啊，把這傻子搞定。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平時仗著有仲孫給你撐腰的家伙現在怎么收場，搞不好被這傻乎乎的小師弟扔下懸崖就爽了。”

“這么多人都不敢沖上去揍他一頓，仲孫全豐你這次面子丟光咯。”

......

白羽天等著楊澤無波過來，看著他那笑嘻嘻的嘴臉問道：“楊澤師兄是不是想跟我交朋友？”

楊澤無波嚇了一跳，納悶得很，自己還沒說話，怎么白羽天好像知道一樣？

他也不辯解，嘻嘻笑道：“小師弟啊，你可知道這些天我們多想你啊。自從你掉進懸崖，我們可是茶飯不香啊，天天去尋找你呢。”

眾人一聽，差點要把肚子里的飯菜噴出來，這是個什么套近乎方法？

白羽天也笑著說道：“現在找到了吧，楊澤師兄打算怎么做呢？”

楊澤無波看了下仲孫全豐他們一眼，心想：還怎么做？把你忽悠了再說。

“小師弟有所不知啊，我們為了找你，爬下懸崖，可是除了一些樹木，并沒有發現什么啊。所以心想，小師弟會不會從另一邊上來了呢。不過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們實在太開心了。從今以后，我們都是感情好的師兄弟，你剛來這里，還不是很熟悉，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的。”楊澤無波露出友好的笑容誠懇說道。

若不是讀取了他的內心，白羽天還真的信了他這一番話，他愣在那里，心情很郁悶，原來這就是人類所謂的口不對心啊。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道：“不懂也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