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恍惚中，李華文仿佛聽到了歌聲，清脆而動聽。
李華文慢慢睜開眼，扭頭看去，一名身姿頗為豐滿的女護士背對著自己，一邊做事，一邊唱著歌。
這是一首經典歌曲，李華文也很喜歡，因此，他也是跟著哼唱起來。
“李華文，你醒了。”
護士轉過身，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這名護士很年輕，年紀和李華文差不多，身高一米六，長相談不上很漂亮，但看著很順眼，皮膚也是非常白嫩，有點嬰兒肥。
李華文動了動身子，背后頓時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額頭頓時冒出汗來。
“你背后的傷還沒有好，不要亂動。”
護士拿著白布，上前給李華文擦了擦臉。
李華文道了一聲謝，然后輕聲詢問道：“這里是哪里？”
護士笑了：“當然是醫院啊！”
李華文也笑道：“我問的是哪家醫院。”
“池華。”
交談中，李華文問清楚了一些情況，自己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中槍之后，被送到就近醫院治療，經過手術之后，病情穩定下來，今天下午，被黃宏安排轉到新界池華醫院。
護士對李華文的印象很好，她以為對方是警察，并且在前天那場槍戰中受了傷，這樣的人，值得所有人尊敬。
前天晚上發生的那場槍戰，已經引起轟動，港督對此極為不滿，勒令警務處限期破案。
“護士，能給我弄點吃的？”
兩天沒吃東西，李華文餓的不行。
“好，我去給你拿。”
護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護士剛走沒多久，這個時候，兩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住的還是單人間，聽瀟灑的嘛！”
領頭的年輕人打趣的說了一句。
李華文默默注視著這兩個人，沒有說話。
“我是鄒興，這是我的同事楊牧。”
鄒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他和楊牧都是警察，歸屬警務處紀律調查科。
李華文點了點頭：“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當然，沒事自然不會找你，我們工作很忙，沒那么多閑工夫。”
聽了這句話，李華文微微皺眉，通過對方的語氣與態度，他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華文，你是黃宏手下的臥底，實際接觸人物是劉廣生，但是很快脫離目標，轉入葉繼歡犯罪團伙，乃至前天那場圍捕，從你開始工作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鄒興發問，楊牧則是坐在一旁，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李華文說道：“其中緣由以及經過，我跟黃宏長官有過詳細報告，相信你們已經從他那里知道了這些，為什么還要問我？”
鄒興說道：“我是已經詢問過黃宏，但我現在想聽你親口再說一遍，請你配合。”
這不是什么大事，李華文不想和對方糾纏，于是開始講述最近所發生的事情。
“鄧林輝為什么要幫你，又為什么要派你接近舒全等人？”
說到鄧林輝這里，鄒興突然出聲打斷。
李華文看了他一眼，淡聲說道：“劉廣生是我同學，他哥哥劉廣勝跟隨鄧林輝多年，是其保鏢與心腹，蔣良把我綁了之后，劉廣生去了金生集團，跪著給他哥哥求助，劉廣勝這才找了鄧林輝，隨后鄧林輝出面給蔣旺說情，蔣良這才放了我。”
“至于為什么派我到舒全身邊，那是怕他們把事情鬧大，最后連累到興盛。”
鄒興沉聲說道：“整件事情，和鄧林輝有多大的關系？”
李華文淡聲說道：“鄧林輝對黑道上的事情，并不關心。”
對于這些猜測，李華文不想多說什么，如果警方掌握了鄧林輝的犯罪證據，鄒興根本就不會問自己這些問題，所以，自己說再多也是白說，港島的法律體系很完善，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明知道鄧林輝是興盛的龍頭老大，警方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李華文，我問什么，你就說什么，請配合我的工作。”
鄒興神色嚴肅，仿佛在審問一個罪犯。
李華文深吸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找我的人是劉廣勝，雖然他親口對我說，讓我去舒全那里，是鄧林輝的意思，但這能說明什么呢？如果這能當做證據，那好，你寫下來，我簽字畫押，然后你去抓鄧林輝？”
實際情況，李華文和鄧林輝都沒有見過面，認都不認識，僅憑這點事情，能把對方怎么樣？
楊牧這時候語氣比較溫和的說道：“李華文，你別誤會，我們只是有些事情搞不明白，希望從你這里得到答案。”
“什么搞不明白？”
“道理不通。”
“你指的是什么？”
鄒興接過話題：“鄧林輝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我搞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派人去接近舒全以及葉繼歡，在鄧林輝的眼里，你李華文就是一個新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要派你去呢？”
“而且還派了自己的心腹劉廣勝親自去找你，如此說來，對于葉繼歡他們，鄧林輝顯然是很重視的，既然重視，為什么不選個老道有經驗的人呢？”
“興盛上下幾千號人，鄧林輝不可能無人可用。”
面對鄒興的連番質問，李華文沉默了。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這個道理確實有些說不通。
對于這個問題，李華文不是沒有思考過，但自己和鄧林輝差距太大，位置不同，思想自然不同，鄧林輝的想法與考慮是什么，李華文猜不透。
其實李華文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猜測只能是猜測，成不了真相，要想知道最終的答案，除非當著鄧林輝的面，把這個話問清楚。
隨后，鄒興順著李華文的講述，提出了很多問題，甚至是質問。
比如，舒全搶劫金行，李華文拿著AK47對著警方開火，這件事情.....為什么要隱瞞？
還有，葉繼歡給了李華文二十多萬，這件事為什么不說出來？
鄒興幾乎就差明著說出來，你李華文到底還是不是臥底？
還是已經動了貪念，真的成為了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