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歡娛

霍云看見病已一聲不吭，面帶愁容，笑了，把手搭到了病已的肩上，說道：“我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這兩人情意就算沒有了，也不該下毒手，所以我最討厭這般做作的女人，本來我也喜歡美貌女子，自從見過廣川王后昭信后，我才明白這女人是多么不可信，看上去小鳥依人，卻是手段狠毒。可惜了劉去，長得如此美貌卻攤上了一個毒蝎女人，當初他如果娶了王家姐妹為后就不會做這樣的事。這女人要是壞透了，他的夫君也會被帶壞……”

病已聽著這話，覺得霍云并沒有太壞，這紈绔子弟中也就是流行這樣的事，但是自己不能也陷進去，于是說道：“云公子，我怕和你在一起引起別人誤會。我的女人不準我和你在一起，看來一定是有道理的。”

“誤會？你覺得我是壞透了的人？還是聽說我喜歡男色？我喜歡又怎樣？病已，你是不是怕那些大人們說你，你知道嗎？他們自己也不干凈，只是做得比我們隱秘，還有就是他們權高位重，沒人敢說。昔日武帝喜歡誰？你知道嗎？整天與他成雙成對出入宮廷，你要知道那些人中有人并不是宦官。人言可畏，我是貪玩喜歡玩新花樣，這又怎么了？只準大人們玩不成？”

霍云說著就打開了一個小粉盒，里面都是上好的香粉：“病已，這是好粉，搽上臉，肌膚香氣襲人且光滑。”

病已害怕了，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沒想到霍云把粉涂在了自己的臉上，繼而他又拿起了胭脂、眉筆。病已看他把自己打扮得十分漂亮，然后脫下了男裝，換上了女裝，

病已看得目瞪口呆，只見云公子一把扯過自己：“該你了！”

“云公子，我們這般模樣去做什么？”病已驚呼。

“陪皇上喝酒，你以為是我想你了吧，是皇上想你了，讓我?guī)氵M宮。”

“皇上不該讓我們這樣做，他可以找他的妃子，還有宮女。進宮也不必這樣，何況你這般打扮實在古怪。”怎么不古怪？霍云留著一撇胡子……這般打扮實在可笑。

“你哪來的那么多廢話，他是皇帝，他想叫你怎樣就怎樣，你以為我自由嗎？皇上要找樂子而已，”霍云說道，“放心，他就是丑女人看多了，想看看漂亮的，最近我那奶奶被霍大人責罵了，宮里的那些美少年全讓霍大人放回家了，你在衙門總該知道你們趙大人狠抓人口失蹤案，他破案了，那些人就呆不了了，我這不是要哄皇上開心嗎？我聽說你舞跳得好，皇上想再看看又如何？”

天下美女又多少，這位皇帝爺爺怎么會可憐得如此。霍云怎么以為這樣可以讓皇帝開心，知道他糊涂，可不知他竟然糊涂成這樣……

這輛華麗的車子停在了宮墻之外，宮門口掛著昏暗的燈籠，宮門開了一道縫。

病已心里忐忑不安，皇上也許是個聰明人，但是他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長于宮廷宦官和婦人之手，從小缺少親情，特別是他知道自己母親是怎么死的，比起他來，自己竟然是比他幸運，從小在獄中，雖然大娘二娘就把自己真心當作心肝寶貝來疼的，但是有錯她們兩人饒不了自己，該打就打，該罵就罵，這些宮人哪敢這樣，任性是劉家皇族的特點。

“云公子，我害怕看見皇上。”病已說道。

“你以為我膽大不成？他是君主，我只是個臣子，他不高興了就可以打我們，甚至殺了我們，無人可以定他罪。我那叔祖父要我一定陪皇上，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主意。”霍云說道。

“云公子，我們得皇上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我們這般如同小丑。”

“小丑也要做，宮里的皇后娘娘可都一直念著你。”霍云說道。

病已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去見劉弗陵，這個爺爺是不是值得同情，還有他身邊的小皇后。病已只消稍微打扮一下，并沒有涂脂抹粉……

“未央！”他迎了上來，竟然叫的是這個名。

劉弗陵看見霍云的打扮，于是大笑道：“太有趣了！叫你云兒，還是山兒。”

病已覺得很奇怪，這皇上難道也分不出霍家兩兄弟嗎？

霍云笑道：“我們兄弟倆本不分你我，皇上愛叫什么，臣就是什么。”

“聽云兒說你結婚了，不知為什么我喜歡未央這個名，你不介意吧。”劉弗陵說道。

病已點點頭，其實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他聽見這位爺爺繼續(xù)說：“小妹覺得很喜歡你，所以要我把你找來，但我知道你不可以來陪她，這是禮法不容的，但是我不忍心拒絕她。別告訴她你根本不存在，我只想留點希望給她。”

病已不明白皇后找自己做什么，但是這里容不得拒絕。

一雙軟綿綿的小手拉住了病已，上官皇后握緊了病已的手：“我說誰來了，原來陵哥哥把未央姐姐接來了。”

病已看見皇上退了出去，真不明白他竟然會為一個小女孩容忍自己單獨與他待一起，也許小皇后真不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可能不明白這是一種犯罪。君子不能那么做，他甩開了上官皇后的手。

“別走！”看著病已要離開，小皇后哭了：“沒人陪我玩，沒人和我說話，你們都不理我。我不是什么皇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未央姐姐，陵哥哥喜歡你，可以放你出去，而我，誰敢放我走，我只要姐姐能陪我一會，和我說說話，姐姐就不愿意了？”

“我不是什么未央姐姐，”病已說道：“你的陵哥哥也不可能喜歡我，你是你陵哥哥的心肝，他為你把我找來，但是這與禮數(shù)不合。”

“不管你是誰，我知道你，你是和平君姐姐在一起的，上次端午獻舞的未央。其實我也不管你是誰，我想你逗我開心，我不開心！”

病已說道：“皇后雖然不開心，但是我也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只是小妹沒人聊天，你也想多了，我見你是個君子，才讓你陪她說回話。”門外的人說道。看來門外人并沒有離去，他只是聽著里面的動靜。

“你走呀！你偷聽我們說話，我要自由！你答應我的。”小皇后大聲說道。繼而小聲對病已說道：“姐姐，我要聽外面的事，陵哥哥說你知道很多事，比如說賣酒的九姑娘她的酒為什么與眾不同，還有長安府衙的石獅子為什么會流淚？”

這些事曾經(jīng)流傳在長安的街市上，不明白是誰把這些告訴小皇后的，其實有些全是傳說。就像衙門口的獅子流淚，那獅子哪能真流淚，是有冤無處訴的人夜間潑水，抗議衙門處事不公，而大人不愿意追究，只說是獅子顯靈，讓人有個申冤的借口。對皇后能這么說嗎？不能。病已更明白想知道這件事的不一定只有皇后，但是自己必須把謊說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