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回地震

病已看看時間還早，于是拉著曹司錄去城里看斗雞。

斗雞場本來就弄點博彩形式的活動，除了店家的，還有不計其數的那種小賭博頭，他們往往是沒有固定場所，賺了虧了就憑一張嘴，真不行了就卷著錢財溜走了，這種小事往往是那幾個衙役最頭疼的，不知道要不要管，其實這也還算小事，這些人還會為搶地盤爭斗，這影響長安城的形象。所以，這斗雞場前常有人打斗，衙役來了就跑開了，總不能根治。病已從小就目睹了不知多少這樣的事，只是今天又看見，不是滋味。

戴長樂說道：“公子，這種事誰也管不了，你不必放心上。”

病已說道：“趙廣漢怎么至今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你別看最近治安好了很多，不過我家大人總說京城里他管不過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有三個府衙，我們京城附近的歹徒常有人過來鬧事，等我們去拿人，他們就回到他們的地盤了，趙大人的命令沒用。”

原來這京城地界并不是全歸京兆尹府管理，還有左馮翎、右扶風府，他們也是管京畿地區的，也是長安城內的范圍，但是人員流動難免會形成京兆尹管不到的情形。

王奉光看見病已帶著一群人進來，于是迎了上去：“公子，你怎么今個有空來看這個？老爺那邊你不用伺候？”

“丈人爹，老爺讓我送個人，我遇上了幾個朋友，想到好久沒來你這里了，于是來看看您。”

“看斗雞就是看斗雞，不用找那么多理由。”王奉光說道。

曹司錄倒是吃了一驚，誰都知道王家女兒克夫命，不知什么時候病已娶了她，于是問道：“你什么時候正式娶嫣兒做填房的？怎么都沒請我們喝酒？”

王奉光說道：“我哪敢讓嫣兒去害他，只是他自己納了我家女兒作個掛名的妾而已。”

病已說道：“爹，我看你門前有人打架，你怎么也不管？”

“管不了那么多，怎么說我也不愿意得罪人，京城到處都是有權勢的人，我們做的是開門生意，誰也不能得罪，你說該不該忍？”

“該忍！該忍！”病已拉著王奉光坐下，“丈人爹，你是好脾氣。”

王奉光說道：“我哪及得了你啊，嫣兒跟我說你這幾天忙得很，哪知還有時間溜出來。”

“老爺們的事，我暫時插不上手，不出來散心憋得慌，現在家里有嫣兒替我照顧，我倒想跟爹去見見世面。”病已說道。

“你可以做的事不做，卻要四處游蕩，你們老爺年紀不小了，還是需要人幫助的，莫非是野慣了？”王奉光說道。

“我是呆那邊憋屈，都要忍不下去了。”病已說道。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你還要怎樣呢？你這個差事是多少人殺紅了眼也要搶的。”王奉光說道。

曹司錄并沒有覺察到什么異樣，看來病已不想待大人物身邊了，于是說道：“我們衙門里還是缺人的，如果煩了就回來，那個叫夏侯勝的書呆子還天天想著你跟他學尚書呢。”

王奉光說道：“你別添亂，他還能跟你回去？”

一同來的老丁頭說道：“我們那里是沒錢，你也不用這個樣對我們司錄大人。這老天還是長眼的，那種老爺權傾一時會得到報應的。”

正說著，伙計上來說這幾天雞窩里面好像不安分，就是看雞的狗也在晚上瞎起哄，這要挑精神頭好的雞都難。王奉光說道：“我們的雞不行，對方的雞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了，你盡管自己拿主意。”

老丁頭說道：“你可是了解過對手？”

王奉光說道：“這幾天城里的雞都有點不正常，夜里亂叫，白天睡覺。”

“我覺得衙門里的狗這兩夜也天天叫喚。本來以為朝廷殺了妖孽應該會好，哪知這女人死了，昨晚也沒見它們安耽。”老丁頭說。

“莫非有大事要發生？”王奉光說道，“不會是我們自己疑神疑鬼吧。”

曹司錄說道：“何止這些狗叫，城里半夜真熱鬧，不過我不信邪，也許這兩天晚上那幫小子在鬧事。”

老丁頭說：“不對啊，我天天住在衙門，沒見到什么，我說可能是狗叫，把想出來做壞事的都嚇回去了。”

鑼鼓聲響起，斗雞比賽開始了，大家把注意力轉到了比賽上。

突然天動地搖，這就是大地發怒吧，斗雞場里所有的東西都東倒西歪了。王奉光叫道：“大家快出去。”頓時間斗雞場亂成了一團。門小人多，人群都擠在了一起。戴長樂拔腿就跑，一下子混入了人群中。再看老丁頭直接找了一張桌子鉆了進去。

王奉光急得團團轉，再看病已，他站在原地竟然沒有動，他叫道：“窗戶也可以走。”但是病已還是沒走。

“你還不走？”王奉光喊道。

“生死是天命。朕一定沒做好什么，才惹得天地震怒。”病已問道。

“我要看客人走才能走，這是地震，這輩子我遇過幾次了，這不算厲害，只是搖幾下而已，不過土墻不牢固很容易倒。”王奉光環看四周，客人已經都走了，于是靠近病已說道：“我的陛下啊，讓臣保護你離開此地，要不瓦片掉下來也能砸死人。”

老丁頭在桌子底下說：“來桌下蹲著，等地不搖了再走。”

三人蹲在桌下，大地不搖后一起跑到街上，街上都是人，一個個呼爹喊娘的。剛才出去的幾人也不知跑哪了。

“丁叔，你說地震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地震？”病已問道。

“哪來的那么多為什么？我只知道你們讀書人書看得多，這地震不是稀罕事，你竟然不知道？”老丁頭說道。

“古有有違天意之事，天地會有報復的，你小子一定做了壞事。”王奉光說道。

“難道書中記載是真的？”病已問道。

“你問我啊？”王奉光說道，“我只知道當有人得罪神靈，神靈會用這種方法表示一下，一般朝廷這時候會采取一些措施平息老天的怒氣。”

“用什么辦法呢？”

“辦法很多，有大赦天下，免稅收，殺奸人祭天……總之，我哪知道那么多。”王奉光說道。

“地震會帶來對天子不利的謠言嗎？”病已問道。

“沒有才怪！”曹司錄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明君在位現祥瑞……”

“你說話小心點，”王奉光說，“有時也不關天子的事，是國有妖孽作怪。”

“你們兩人都不要命了。”丁老頭說道，“要說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去說。”

伙計跑了過來：“老板，我們的雞棚倒了，壓住了一些雞。”

王奉光說道：“我有事，不奉陪了，病已，你應該趕快回去看看。”

戴長樂呢？病已本來急著先要找到他才行，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必須回去，那小子一定會回來的，但是自己的車在哪里？受驚的馬兒還能拉車嗎？

王奉光讓伙計牽來一匹馬，讓他趕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