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承諾
- 未央夢
- 隨風飄零一
- 2508字
- 2015-03-16 07:05:00
第一百十四回承諾
絳賓抱起了琵琶彈起來,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怎么表現自己矛盾的心,他現在需要朋友的幫助,可這不是就靠病已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一直過了一盞茶功夫,他說道:“病已,我知道你是好心,雖然你認識那位金將軍,我覺得萬一這天子不答應,要連累你的,所以你還是不知道最好。”
“你那么說就是沒把我當作朋友,你來這里做什么?難道不想解決問題嗎?你從遙遠的西域來到這里,一定不是想為這里的人們彈奏你的樂曲,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帶著你們龜茲王的使命來的,所以你才會那么為難,在你的曲子中,我感到了西域這幾年一直不安穩,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的曲子有那么點憂思。”病已說道。
“我不敢去見大漢官府的人,我怕他們抓了我,但我又不得不見他們,因為如果不能說出我心中的話,天子怎么會知道我們需要什么,我們龜茲相對大漢來說是個小國,但是對于百姓來說,那是他們的家園,誰希望家園毀于兵禍,大漢軍隊是那么威武,連匈奴人現在都害怕三分,大漢想滅龜茲是很容易的,但是龜茲的百姓會心里不舒服,當然會有人會投奔匈奴,那么我們龜茲會變成戰場,百姓再也沒有心思歌舞了。”絳賓說道。
“其實你也不必現身去見這些人,只要這些話能傳到天子和大臣們的耳朵里,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其實龜茲國王殺了賴丹也是受了一些人的蠱惑。大漢雖是大國,可是從不欺負他人,他們守禮節不會蠻不講理的,我想你只要回去好好處理一下罪魁禍首,大漢看到了你們的決心就不會計較此事了。”病已說道。
絳賓知道病已在安慰自己,看來長安人也知道龜茲之事了,病已不過怎么說都是一片好心,他是漢人,他以前又是主意多的人,所以他的辦法興許能解決這個問題,于是繼續追問道:“我怎么才能讓大漢明白龜茲不愿意追隨匈奴?”
病已想了想說道:“馮夫人一定有辦法,我不好亂說的,你不如請教她,她定能為你解憂。”
絳賓想想也是,這個劉病已就是主意再多也是一些鬼主意,這種國家大事未必有他的事。
馮夫人的美名是在西域人人皆知,她不僅漂亮還因為有聰明的才智,昔日烏孫國太子年幼,大臣們提議翁歸靡代替他為王,招到部分人反對,按照烏孫的習俗,公主身為前國王的夫人,必須嫁給新國王,這與漢俗不同,當時的解憂公主處在孤立無援的狀態,只有馮夫人能為她解憂,后來公主得到了新王的寵愛,馮夫人也受到了國王的重用。但是寄希望于馮夫人,是根本希望渺茫,她人在西域又不在長安,那烏孫國未必會幫他說話,想到這里絳賓又開始嘆氣了,自己與病已說這些事算什么。
病已看他還是提不起情緒,于是說道:“我在京城里也有些朋友,你不要太擔心,我想只要龜茲不幫匈奴,他們西征時應該不會攻打龜茲的,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去找蘇大人,他認識的人多,說話比我有分量。”
“我怕連累他,病已,別說我的事,蘇大人能夠活著回大漢,不容易。”絳賓說道,其實他很為難。
“我覺得你不應這樣的態度,你們龜茲在大漢與匈奴之間搖擺不是幾年的事了,如果你們再這樣,就算大漢兵不打龜茲,匈奴人也不會放過龜茲,自漢武以來,大漢國威日盛,而匈奴確是為單于之位鬧得不可開交,現在是無暇顧及你們,只怕他們發覺你們國王有其他想法,龜茲也不會有好下場。”病已說道。
“我們龜茲一向被匈奴奴役,百姓哪個不恨匈奴人,但是我國兵力實在不強,大家都知道如今烏孫在大漢的庇護下,匈奴人都要讓他們,只是現在大家都怕大漢接受不了我們,畢竟我們曾經殺害了漢朝的臣子。”絳賓說道。
“其實作為百姓不用管那么多,這上面的事自有牧人者管,你干脆別回去了,留在大漢當子民吧。”病已說道。
“不,那是我故里,我不能自己留在這里享福,把子民丟在家鄉。”絳賓有些激動,其實他無意中也透露了自己的王者身份。
“龜茲王絳賓就是你吧!”病已站了起來:“我想弟史公主邊上不會有等閑人,你是好樣的,不過對大漢天子你必須有誠意,才能得到大漢的諒解。”病已說道。
“病已,我覺得你也不是等閑之輩,你封候了嗎?可在大漢朝廷做官?”絳賓說道。
“算是封侯了,不過現在還在學習階段,所以什么決定都要請先生們指點。”病已說道:“這陣子,我也看了不少關于西域的文書。”
“太好了,我信你的鬼點子,你幫我出點子吧。”絳賓說道:“這比請馮夫人的主意來得實在。”
病已微微笑:“你還信我?我的主意也不能說一定有用,只是我盡力在這里幫你了。不過我想你應該讓大漢去的使者明白你們夠誠意才行,所以龜茲國內親匈奴的官員必須受到懲罰,這樣才能讓人堅信你的決心。”
“病已,謝謝你,我要趕回去了,希望能用這個方法救下臣民,我這樣逃避不是辦法。”絳賓說道,要知道西域路途遙遙,他要趕回去,要在大漢使者來到龜茲之前回去,這樣才顯誠意,這雖是險棋,但是自己躲在長安的日子更難過。他沒有心思問病已的官職,但是他明白病已對西域之事是清楚的。于是他拉著病已的手說道:“不知道將來我們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如果有,我定會帶禮物來感謝你。”
“絳賓,你是弟史的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難,我怎么能見死不救。”病已又想了想說道:“我與現在出兵西域的常惠大人相熟,我替你寫一封信給他,如果真有什么大難,把它交給常大人,興許能救你的命。”說完就找伙計借了筆墨,從自己的內衣上剪下一塊素絹,寫下了一封書信,也就十來個字,上書“放龜茲王生路,莫中匈奴圈套,西域和則道路通。”無非就是希望常惠網開一面,卻沒有落款。
“如果使者不是常惠呢?我擔心他們饒不了我。”絳賓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希望看見那一幕,大漢必定會派明理的使者,就算不是常大人,他看到這字應該斟酌一下,除非我說得沒道理。”病已把那塊白色的絹布塞到了絳賓手里。那是一塊精致的漢綢。
絳賓望著病已,這么幾年沒見,病已身上似乎多了一份成熟還有說不出的感覺。他現在要回去了,他擁抱了病已說道:“如有緣再見,我會用西域的葡萄美酒好好和你痛飲。”
望著絳賓離開的背影,病已踏出了酒館。酒館門外,站著一個人,徐順一直在門外。
“不自由了!”病已輕輕地說。
“公子,您現在不比從前,莫怪小的多事,霍小姐一搬進了長樂宮,說長樂宮的東西過于簡陋,要皇后為長樂宮添置器物。”徐順說道。
“她是來暫住的,你只管慢慢拖著,應付她一下就是了,宮里沒那么多開銷吧。”病已說道,他并不想拿那么多錢去購置華麗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