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的循環就這樣維持……然后關于航速，對方的速度和我方的速度……剩余的補給……”
鐘羽口中念念有詞，借著這樣小聲說話可以進一步理清他自己的思路，還多少能在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頭痛當中轉移。
思維加速的后遺癥持續的時間比較長，因為本質上來說它是通過零來強行刺激大腦來達到思維加速的效果，相當于超負荷運轉。按理來說，現在的鐘羽應該找個地方坐著或躺著，減少動腦的頻率。
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哪怕自己真的困到不行的程度，鐘羽都得讓零讓自己強行保持清醒。
支援還有好長時間才能夠抵達的現在，對于鐘羽來說一秒鐘都不能浪費。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現在就沖去密蘇里艦體上進行觀察。
對面五個深海棲姬，只是聽到數字就足以讓正常提督顫抖了。更何況在鐘羽回來的這段時間內，受到損傷的艦娘還在不斷增多，保守估計在未來一個小時內，小破將會達到七成的地步。
然而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下，距離原本估計救援來到的時間還相當久。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鐘羽心里還是沒底。
如果深海襲來的時間能夠在既定的時間——不，即使只是在那一個月范圍內，應對下來應該也沒現在那么艱難。不過現在想這些東西也沒用了。
鐘羽甩了甩頭，將多余的思緒排除，聚精會神到目前的局面上來。
艦娘們忠誠的執行了鐘羽所下達的命令，保持著后退，同時進行著基本的還擊。現在的戰場集中在天空上，自航母出現后，艦載機之間的相互交鋒就變為了第一場戰斗。
更何況一旦拿到了制空權，哪怕除深海除棲姬以外單艦性能遠遠低于艦娘的深海，都可以比較輕松的擊沉艦娘們。再加上艦載機本身的偵察能力遠遠勝于戰艦們的偵察能力，更是重中之重。
天空上的局勢勉強維持著平衡，但正如列克星敦之前說的一樣，如果繼續僵持下去的話，率先露出疲態肯定是自己這邊。不因為其他，只是對面單純的用數量來戰勝了質量罷了。
再加上現在艦載機的制造速度遠遠沒有消耗來得快，而資源也是個不小的問題。雖說在這之前，鐘羽曾經要求過所有人都要在艦裝空間乃至艦體中存放資源，因此能夠持續那么高強度的戰斗，但那始終不是辦法。
原本按照鐘羽的預想，應該還有一艘專職的補給船跟列克星敦她們一起在后方，平日里停靠的位置在港區后方的荒島附近，由零進行監控。上面有資源，入渠裝置，快速修復液之類的東西，足夠他們撐了。
但那艘船現在離鐘羽的距離可謂是相當遠，要抵達還需要一個月左右。
一切源頭都是因為深海大和，通過剛剛的交鋒，鐘羽已經可以斷定，發動攻擊的就是它。只是這個時間實在是巧合的太過分了，要不是戰斗時的簡短交流讓鐘羽確定了對方確實是不知道過去的事情，鐘羽都要再次懷疑起對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了。
“列克星敦，天空的戰況呢？”
“還在僵持著，只是防線的紕漏越來越多，我們正在收縮。”
“嗯，具體的情況你們自己判斷。只是無論如何都得避免讓敵方對前線部隊進行轟炸。如果還是吃力的話，就讓防空隊出場。”
“我知道了。”
布置完畢，稍微放松下來的時候，鐘羽感受到了更加強烈的眩暈。
“唔。”
身體搖晃了下，鐘羽下意識地一只手扶住桌邊，另一只手抬起來揉太陽穴，疼痛感得以緩解。
啊，糟了。
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鐘羽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列克星敦就沖到他的身邊，一只手從后面環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蓋在他的手上。同時還順手將椅子拉到他的身后。
“司令官？你沒事吧？先坐著休息一下吧。”
“沒事，還好。”
接著，鐘羽被列克星敦以半強迫的狀態按到椅子上，并且讓他靠著椅背。
“司令官，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深海艦載機突然停下來的攻勢和你有關嗎？”
她坐到鐘羽的身邊，關切地看著鐘羽。
瞞不了了啊，鐘羽苦笑了下，這種時候，他也不打算隱瞞了。
“差不多吧。”
“你也知道我可以化身深海，由于當初使用的是棲姬，因此在深海化之后，我也擁有對等于棲姬的權能。而深海棲艦又是絕對服從于棲姬，因此我可以向他們發送干擾。”
“而現在這樣就是副作用？”
“不是，”鐘羽搖了搖頭，溫柔地看著列克星敦，“原因是深海大和，還記得嗎？”
列克星敦點點頭，鐘羽繼續說道：“我只是跟你們粗略的提了一下它對吧。實際上，在那一天，深海大和登陸了港區。以某種目前不知道的方式悄無聲息地登上了港區，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低頭看著自己右腹，在最先開始的那段時間，他的右腹時不時就會傳來一陣幻痛，也會因為再度夢到當時的場景而驚醒。
“我跟它作戰了，近距離，一對一。藍幽是作為我的后手支援我的。”
列克星敦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鐘羽。
“那，司令官是為什么要和它戰斗呢？”
“我還以為你會先責備我。”鐘羽微微一笑。
“我當然想過責備你，只是我一直都知道司令官有自己的考量。況且……”
她輕撫鐘羽額頭，發現上面已經有不少汗水，心疼地說道：“司令官這幅樣子，我可不忍心說你。”
“因為它的實力，它恐怕是目前出現的所有深海當中最強的。當初戰斗開始之后，沒過多久胡德就陣亡了。”
“當時的通訊了關于她陣亡只有一條情報——一炮。對方只發射了一顆炮彈打在了胡德身上，就將她擊沉。”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鐘羽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哪怕記憶已經開始模糊，可當時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恐懼與慌亂卻仍留了一部分在心底。
“這樣啊……辛苦了司令官。”
“還好。”
她輕撫著鐘羽的臉頰，很難想象這個青年居然經歷了那么多事情。
自己的司令官，還真是了不起啊。
想到這里，列克星敦嘴角勾起。
“司令官！”
通訊當中突然傳來急促地喊聲。
“島風被敵方艦載機擊中，完全喪失動力，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