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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那天起程佳顥和安柔還真的是萍水相逢,沒有了交集。

安柔把精力都放到學習上,埋在題海中的日夜總是快的,高考后的大家星離雨散,程佳顥沒有追隨楊曦的腳步,他懷揣著夢想考進西安美術學院,而楊曦去了上海,他們各赴南北開始了異地戀。

安柔不負自己的努力如愿來到廈門,終于和溫驁開始了大學戀愛。

開學那天溫驁拿著兩個行李箱,整個人美滋滋的,安柔跟在他的身邊,一個室友問他,“新來的小學妹這么快就被你拿下了啊。”

溫驁挑眉,“這是我老婆。”

室友默默豎起拇指,在室友贊許的目光下溫驁更得意了。

安柔勾住他的胳膊,說:“和室友眼神交換的這么輕車熟路,大學一年里沒少背著我撩妹吧?”

溫驁錯愕的看著她,“天地良心!”

他這一年里天天不是上課就是泡在圖書館給安柔講題,偶爾空閑也就彈彈吉他,每個視頻都發給她了,哪有時間撩妹!

安柔看他當真了,趕緊解釋道,“哎呀,逗你的,逗你的。”

“你嚇壞我了,”溫驁舒了口氣,長臂搭上安柔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告訴你,從小到大我就撩過你這一個。”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前走著,看著溫驁和安柔的背影,室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這苦日子終于到頭了。

之前溫驁每到周末,比早八課都積極,老早就爬起來沖進圖書館。起初大家都以為他在內卷,相處時間久了才知道,他特么周周去給女朋友補課!

室友表示,單身狗有被虐到,謝謝。

大學里有了安柔在身邊,溫驁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原本除了上課就是等安柔周末兩人一起視頻。

現在好了,老早就去女生宿舍樓下等安柔起床,每天給她帶早餐,見面還要拉著手,去圖書館看書還要盯著安柔瞅半天,沒事就和她出去玩,一起去海邊看日出,去鼓浪嶼游玩,徬晚在學校的中心湖邊散步,偶爾去學校后面的南普陀寺祈福。

溫驁總會在心里默念:一定要保佑他和安柔一直在一起啊。

而程佳顥和楊曦則不同,本就異地戀的兩人還沒堅持一學期,就面臨分手風波。

起初他們每天打視頻電話,恨不能順著網線鉆到對方的城市,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在學校的生活穩定下來,他們除了每天互道“早安”、“晚安”和幾句最基本的問候似乎無話可聊。

程佳顥固執的想挽回這一切,他開始把生活的點滴都分享給楊曦,最后換來的還是一句,分手吧。

程佳顥看著聊天框里那醒目三個字,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感情這種事不是靠一個人的努力就能換來的,在失去分享欲的同時,我們似乎也忘記了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異地戀的可怕之處就是面對著冰冷的手機怎么也無法擁抱對方,而這種感受之后的安柔體會了四年。

溫驁大四畢業期間,放棄了去外企工作的機會,選擇去當兵。

在收到公司offer的那天,安柔拉著溫驁在一家西餐廳慶祝。

看著安柔的笑臉溫驁猶豫再三,終于說出了口,“其實……我想去當兵。”

安柔聽到他的這句話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切牛排的動作一頓,她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安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一遍的詢問著。

溫驁低下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不想去這家公司工作,我想去當兵,過段時間就可以入伍了。”

“當兵……”安柔看著溫驁,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為什么突然想去當兵了?”

就在一年前,安柔過生日,兩人在學校附近的婚紗店里試婚紗,當時溫驁承諾,等他畢業找到工作就和安柔結婚,眼看他就要畢業了,本以為會順利結婚,可他突然說自己想去當兵,這讓安柔一時間難以接受。

溫驁滿臉愧疚的看著她,解釋說:“阿柔,其實畫畫一直都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從外企面試回來的那天,望著湛藍的天空猛地想起這輩子除了和你在一起,我還有其他想要做的事,那就是當兵。”

安柔沉默良久,其實她知道一直以來,更多時候都是溫驁遷就她,就連從小學習畫畫,最開始也是因為她喜歡,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問過溫驁愿不愿意。

可她怎么能讓溫驁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腳步呢?他是自由的,他有選擇的權利,不就是當幾年的兵嗎,安柔愿意等著他,等他回來和她結婚。

安柔抓起他的手,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餐桌上白色蠟燭的火搖曳著,一旁花瓶里插著一朵白色玫瑰,高腳杯中殘留著未喝盡的紅酒。

溫驁看著安柔堅定的眼神,他握緊安柔的手,此時溫驁心中不僅有愧疚還多了份感激。

送溫驁坐車去部隊的那天,安柔遞給他一張照片,囑咐著:“想我的時候就看看這張照片,在部隊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等你回來的。”

兩人擁抱后道別,車子發動,窗外的景物快速向后閃過,安柔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看不清楚。

溫驁拿出那張照片,是成年禮上兩人的合照,照片的背后還畫著一朵茉莉花。

那一刻模糊的不只是快速閃過的窗外,還有溫驁的眼睛。

安柔在車站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輛車子從她的面前駛過,她像是要把世界望到盡頭,如果下一輛車子停下時,溫驁能回來就好了。

她知道這一次的異地和溫驁第一年讀大學時完全不一樣,兩人不能每天發消息,不能周末一起視頻,她再也看不到溫驁彈吉他的視頻了……

想到這里,安柔的心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來,三年的大學戀愛兩人形影不離,就連從小到大也沒分開過,她早就習慣了溫驁在身邊。

安柔蹲在原地,抱頭痛哭。

她不想分別,可又不得不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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