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你認識嗎？”區曉華追上了冷小芙。

“不記得了。”

“他認出你了，剛才他說你是喬家的女娃。”

“我們走吧。”

“喬家村不去了？”區曉華見冷小芙沒有朝居民區方向，而是向著來時的路走著。

“你什么時候去上海？”冷小芙走得很快，區曉華幾乎趕不上她的步伐。

“下午就走。”

“我和你一起走。”

“這就走了？”

“看過我父母了，沒有其他可看了。”

“那我幫你把高鐵時間改一下。”

“不是改，退掉。”

“退掉？”

“我和你一起去上海。”

區曉華瞪大了眼睛，“和我一起去？”

“不歡迎？”冷小芙轉頭看了一眼區曉華。

“當然。”

“下周操作不會受影響，我可以在線操作。”

“你這是臨時起意？”

“嗯。”

“要和喬雅說一下嗎？”

“等出發了我再和她說。”

走了將近四十分鐘，兩人回到酒店，冷小芙退了票又定了和區曉華一班的去上海的高鐵票。

下午兩點，兩人退了房，打車去了火車站。自到了喬家墓地后，冷小芙的臉色就不太好，直到高鐵啟動，她的整個人才舒展開來。

“想和我說點什么嗎？”區曉華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冷小芙。

“除了大青山。”

“我們不談這個。”

冷小芙點了點頭。

“我和程浩約了六點，你不要參加。”

“好。”

“去過上海嗎？”

“嗯。”

“我在安福路那定了個環境很好的酒店，給你也一起定了，晚上自己找個地方吃一點，這兩天我會付你所有開銷。”

“那我點貴的了。”冷小芙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R市，董梓萱公寓。

“他怎么能這樣！”聽完董梓萱的哭訴，宋春棟緊縮雙眉。

他是昨晚被宋文山在電話里一通臭罵后才知道這事，他也不明白董梓萱為什么要去劉景辦公室鬧，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董梓萱的丈夫竟然是自己父親公司的下屬。對于他這么個只精通學術研究的人來說，面對這么復雜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起來。

“我臉上和頭頸這個樣子了，都沒法出門了。”董梓萱照著鏡子。

“你別再去單獨找他了，可以通過法律手段解決。”

“不去找他，他怎么會簽字。”

“你說的律師函…”

“哪有什么律師函，我咨詢過，都說這屬于民事調停的范圍，沒人接這種沒有什么標的離婚案。”

“你爸那邊有沒有認識的肯幫忙的律師？”

“我不是說了嗎，我爸不會同意我離婚的。”

“那怎么辦。”

“那就不讓我爸知道，你和你爸怎么說的？他在匯通源看見我了，這事就算挑明了。”

“昨晚就給我打了電話，把我說了一通。”

“你這么回答的？”

“我說劉景就是個流氓，又說了要和你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沒有了啊，他發了通火。”宋春棟并沒有聽出董梓萱語氣里的不滿情緒，事實上，昨晚宋文山在電話里極其強硬，甚至說出了如果要和董梓萱在一起，就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的話。

“那你打算怎么辦？”

“當然不用管我爸，我想等傷好了，先帶你去見我柯姨，只要她不反對了，我爸這邊也不會有問題。”

“那要等多久？”

“先養傷吧，等你臉上傷好了，我們一起去見柯姨，只要她同意了，我爸也不會再反對了。”

“你們家是這個柯姨說了算？”

“那也不是，只是…”

“那要是柯姨不同意呢？”

“那我和你一樣，也和他們斷絕關系。”

董梓萱嘆了口氣，“我昨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勢，確定是輕傷，還有認定報告。我查了，輕傷二級以下，打人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輕傷二級以上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那我們能去告他。”宋春棟坐直了身體，“報告在哪？”

“被我撕了。”

“撕了，為什么？”

“正常程序辦不了他，他會耍賴，我以前試圖告過他，那次他在外面胡搞，回家還打我，他很聰明，每次打我都不重，構不成定罪，這些小傷壓根不受理，就是批評教育。”

“那我們還就拿他沒辦法了？”宋春棟蹭的站了起來。

“我有個主意，但要看你敢不敢為我去做。”

“你說，為了你我都愿意的。”

“劉景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小孩，應該有四歲了。”

在大青山的時候，宋春棟聽董梓萱說過自己無法懷孕，本身他就不喜歡小孩，如此正好，至于宋文山這里他當時就打算先瞞著不說。

“他有個公司，名叫千鶴，法人代表是這個女人。”

“千鶴？你怎么知道。”

“我找人調查過。”

宋春棟暗暗心驚起來，他沒想到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竟然還能這么長時間在一起。

“千鶴公司做了很多私吞公家利益的事，還騙了我爸銀行的貸款，我需要他們賠償。”

“怎么才能讓他們賠償？”

“那個小孩每天幼兒園都有保姆接送，只要借這小孩用一下，就能逼劉景把貸款還出來。如果成功了，我爸就能全力支持我們在一起。”

“借用？”

“嗯。”

“你的意思是綁…？”

“噓，”董梓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是他不仁我才不義的，我不會傷及小孩的，你愿意嗎？”

“這不太好吧。”宋春棟遲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在大青山柔弱無力的女人。

“你不去，我自己去。”董梓萱扭過了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非要這么做嗎？”

“是他逼我的，再說他養那個女人的錢也都是不義之財，我只要我爸的貸款沒事，不會多要一分錢。”

“你讓我再考慮一下。”宋春棟的手心開始冒汗了。

“我知道這女人的住址，劉景每星期去哪里三四次，因為這女的和千鶴公司捆在了一起，而且還有個小孩，我想劉景不會甩了她的。”

“要是他不愿意拿錢出來呢？”

“不會，他視這小孩如寶貝，任何事他都愿意做的。”

22點，上海XH區華山路上的某酒店客房。

“你還能動用多少資金？”區曉華對著電話那頭的喬雅。

“現在沒有了，你還需要多少？”

“有多少算多少？”

“你要這么多資金干嘛？”

“明天繼續沽空。”

“這么有把握？”

“能借到錢嗎？”

“可是可以，但我要去問朱孟庭想辦法，沒有那么快。”

“幫我問一下，不管多少，要快。”

“我盡力吧，小芙說和你一起去上海了？”

“她這會就在我邊上，要和她通話嗎？”區曉華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冷小芙。

“不用。”

區曉華掛斷了電話。

“怎么不在安福路住，改到這里了，你錢不夠花了？”

區曉華下午出去見了程浩后，回到安福路預訂的酒店，通知冷小芙退房，然后來到了這家位于華山路的酒店。

“當然不是錢不夠。”

“那…”冷小芙看著地上兩人的行李箱。

“我們住一間？”

這間客房還是大床房。

“小芙，別誤會，我需要你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

“做我女朋友。”區曉華狡黠地看著冷小芙。

“不是不可以，只是…”

“我會支付酬勞。”

“不會把我那500萬都弄沒了吧。”

“不會。現在還得麻煩你一下。”

“你說吧。”

“這會陪我出去一次。”

“去哪？”

“去見虞娜洛。”

“那你一個人去不好嗎，我去不是做電燈泡了。”

“還真的要你去，因為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我一個人去怕引起誤會。”

“你就不怕她誤會？”冷小芙笑了。

“哈哈，今晚只要她身邊這個金主不誤會就沒事。”

“金主，誰？”

“蔣葉翰。”

“那個人，你不是說已經一貧如洗了嗎？”

“我沒和你說過我會變戲法嗎？”

“變戲法？”

“現在走吧。”

冷小芙站起身來想去拿沙發上的外套。

“不用，就在酒店咖啡館。”

“在酒店？”

“對啊，這樣不是更能打消蔣葉翰的顧慮嗎？”

“我真服了你了，那我豈不是要委屈了。”

“哈哈，我可是支付你工資的。”

區曉華打開行李箱，看著穿著青蓮色毛衣的冷小芙。

“我穿哪件毛衣好。”他看著行李箱里的幾件楊依慈幫他挑選的毛衣。

“這件。”冷小芙指了指一件米色的毛衣，“楊依慈買的？”

“會不會太嫩了。”

“你不是就想要這個效果嗎？”

“什么效果？”

“到上海來度假的效果。”

“那你可得演的逼真一點。”

“真的讓我做你女朋友？”

“嗯。”區曉華看著冷小芙。

“虞娜洛知道我們這是演給蔣葉翰看的吧。”

“自然知道。”

“不會讓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你說的出格的事是什么？”區曉華穿上米色毛衣，拿著手機朝門口走去。

“你還不明白。”冷小芙跟在后面走出了房間。

“稍等下，我去打個電話。”區曉華突然站住了，轉回了房間。

冷小芙聽到他用酒店內線說了一通，才重新走出房間。

咖啡館在酒店一樓大堂的一側，環境頗為優雅。

虞娜洛和蔣葉翰已經到了，見區曉華和冷小芙穿著粉嫩的毛衣，肩并肩走過來，虞娜洛笑著站了起來。

“喲，到了上海就不怕別人發現了。”

“你好，葉翰。”區曉華親熱地叫著蔣葉翰的名字，和他握了握手。

“區總，你好。娜洛，這位就是冷小姐嗎？”蔣葉翰看著冷小芙。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R市第一美人冷小芙。”

“少來。”冷小芙推了虞娜洛一把。

“那今天可就是兩市最美女人的擂臺賽了。”區曉華鼓起掌來。

“我是蔣葉翰，娜洛的男朋友。”蔣葉翰朝冷小芙笑了笑，他特意把男朋友三個字說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