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電話一接通，就傳來老媽的聲音。

“兒子，打擾到你工作了嗎？”

“老媽，咋的了？”察覺到這個不尋常的語氣，陳凡唰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出事了。”

聽到這個艱難的語氣，陳凡沉默片刻，隨后才道：“該不會是跟老爸有關吧？”

手機的聽筒里只傳來一聲嘆息。

“果然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我爸綠城包工隊的錢被拖欠了，民工見發不出錢，找上門來了？”

“對。”

陳凡嘆了口氣：“我都說了，綠城那邊的房地產不好做，包工絕對是項苦差事。這下好了，應驗了吧！”

“我勸不住，你不也勸不住嘛。”

聽到這埋怨的口吻，陳凡哭笑不得。他家老頭子脾氣倔的很，始終認為自己能包工干出一番事業來，結果沒往家里進過一分錢，反倒一直往外掏錢。他上輩子算過，各方拖欠的能結清的款項前后加起來得有130多萬，至于那些拖得久了人就不認了的也得有個二三十萬，要不是他后來寫小說賺了錢，還真填不滿這個坑。

“我老爸在旁邊嗎？”

“在跟他們講話呢。”

“那好，這筆錢，我們給了。”

“可你爸這次搞的動作有點大，足足拖欠了民工工資20多萬，算上家里現在有的，從親戚家借的，以及你前幾天給的5萬，這還有10萬塊的窟窿呢。”

難怪人常說，一分錢能急死英雄好漢，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老媽，別擔心，等下我往你卡里打一筆錢，不多，也就一百萬，你等下...”

結果話音未落，就傳來老媽噼里啪啦的用說教：“陳凡，你在外邊究竟干了什么？哪兒來的一百萬？是進傳銷了？還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不要跟我說你寫小說賺了100萬這種鬼話，我不相信你寫的那個小說不到半年就能賺這么多。”

事實上，陳凡上輩子還真靠寫小說賺了錢，只是相較現在他把外匯交易市場當提款機，寫小說的錢確實來的太慢。可要讓他把自己的離奇經歷講上一遍，那就是在為難他了，所以話到嘴邊也就顯得猶豫了很多：“呃，這個嘛，電話里很難解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聽到這不容置疑的口吻，陳凡知道如果自己不講清楚，這通電話是不會輕易結束了，搞不好他老媽還要殺到滬市來，于是便將自身的切身經歷修改過后講了個清楚。

“你是說，你用寫小說的錢在股市賺了一筆錢？還打算開一家公司！？”陳母震驚不已，兒子才寫小說幾個月，剛奔十萬戶，結果現在就要邁入百萬的門檻了？

這身家暴漲的速度，讓她的大腦已經無法想象了。

可正因如此，她的大腦卻依舊保持清醒，保持懷疑：“兒子，確定沒騙我？”

“沒有。”他要敢說自己身家現在過億，他老媽絕逼得被這個消息給刺激的立刻暈過去。

“那你別轉那么多了，十萬塊就行，別耽誤你事了。”

“嗨，老媽，這點錢算什么，我現在身上不差錢，關鍵是家里，你們好了我才能好。另外，”他頓了頓，“無論您在外邊聽到什么，或者有人找上門來聊什么，您和我爸聽聽就行了，其它一律都不要管，也一律都不要應，直接往我身上推就好。我會在7月初回去一趟。”既然已經攤牌，他想著索性把話講透，徹底打消他們顧慮的同時，也順便給他們做做心理建設。

“行吧，你出息了，隨便你吧，只要不坑蒙拐騙，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陳母語氣里透著驕傲，透著欣慰，也透著警惕。

被現實教做人這么多年，她也知道時代不一樣了，現在人都在向錢看齊。如果自家兒子真發了家，創造了一個奇跡，呵，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腌臜事呢。

“安心啦，不會的。”陳凡信誓旦旦的保證完，立刻起床到附近的取款機安排轉賬。由于放心不下家里就倆人，他還特地給姐夫張嘉慧打了通電話，讓他過去盯著，免得發生什么意外。

等再回去，他就在大廳碰到了趙婧珂，以及跟在她身邊的張一勉和方婕。

看到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認為對方就是沖他來的。他本不想理會，就當做沒看到走人，對方卻直接走了上來說：“陳凡，朋友見了面不打聲招呼，這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哦，原來是你們啊。”他停下腳步，像是才發現三人一樣，表情恍然，“不好意思，剛沒看到。”

“這話說出來你信嗎？”趙婧珂指了指咖啡廳，示意坐過去說話。

陳凡點點頭：“我信。”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只好迎面而上了。

他找了個空位坐下，招呼服務人員過來，點了甜點跟牛奶。早上睡到現在，他腹中空空如也。

趙婧珂坐在他對面，壓低聲音笑道：“在我一個女人面前表現的這么緊張，你也不嫌害臊，你那種氣吞期貨市場無邊風云的氣勢呢。”

陳凡沒回答，而是看著對面的這個漂亮女人，他一直都在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可她卻總要湊上來，盡管其中有工作這層因素在，可他總覺得她不安好心。想著想著他就想到，會不會是她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亮點，想要提前投資或抱著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樣的想法？到最后，沒有答案的他只好開門見山的問：“你找我做什么？”

“被家里趕出來了。”趙婧珂微微笑道。雖然陳凡的眼神很放肆，可她卻看不到任何雜念。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是投奔我來的。”陳凡立即心生警惕。

“那你的期望可就要落空了。如果我要真投奔人去，有的是人排隊想要收留我，好吃好喝的伺候我，至于你，估計得排到猴年馬月才能輪到你。”趙婧珂笑道。

“那我知道你為什么被趕出來了。”

“說說看？”趙婧珂依舊在笑，那雙會說話的眸子隱藏著一抹促狹。

“我不說，說了你搞不好就要給我下套，把我當槍使。不對，你已經把我當槍使了，所以咱倆最好還是保持距離。”陳凡并不介意把一個人往最壞的程度去想。顯而易見的，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女人會在工作時間外找上門來，還要跟你聊有關個人的隱私問題，那她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總之你不能把她當普通人對待，把她當成傳統意義上的大家閨秀就行了。

一開口就被他言中，趙婧珂無話可說。

見狀，陳凡內心更加確定，這姑娘心思不純，同時也納悶的很，心想你一個非富即貴的二代或三代沒必要把視線放我這個鄉下來的小子身上吧？這樣先不說是否會給我招來麻煩，旁人見了肯定要說上一句你是不是眼瞎？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中這個土包子。索性他也就不掩飾了，面露的嫌棄之情顯而易見。

得，這下被人給嫌棄了。

趙婧珂莞爾一笑：“你就不要往不該想的方向想了，我這次過來找你的原因也跟工作有關，就是要敲定你對辦公場所后續改造的想法或者建議。你說過的，改造要盡快完成，5月初就要投入使用。”

既然是工作，那你用得著帶這倆跟工作毫不搭邊的跟班過來？

陳凡在心里嘀咕，張無忌他老媽說的對，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