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休時間，又是“按照往常的慣例”。
我很默契去找黑長發報到，不過我當然不會直接在教室里和她交談。
至于原因，我不想又流傳出我喜歡黑長發的謠言。
從我初中開始這種事情就不斷發生，似乎我們對異性之間的關系除了戀愛就沒有“朋友”這種選項。
走廊里人來人往，我好不容易才擠到窗戶邊。在眾多的人群中，我只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自帶氣場，光彩奪目，一路走來，周圍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為她留出一些空間。許多男生不停地偷偷打量她白凈而嫣媚的臉頰，當然，我也不例外。
柚織注意到了我，隨即綻放出如花瓣絢漫般微笑。我心頭一顫，仿佛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嗨~”她歡快地打招呼。
她背后仿佛幻化出精靈的翅膀，輕盈地飛到我身邊。
“哦，哦……”我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撇開了視線。
“文徵才，你在等可梔月同學嗎？”她好奇地眨了眨眼。
“對，對啊，哈哈……你過來是找高宇嗎？”
我努力把視線轉回她身上，卻又不小心看到行走的路人男生一直盯著我看……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嗎？臉色怎么有些不好看啊！”柚織的關心讓我更加難受。
好想逃……好想現在就逃脫這個危險的地方。
“昨天我沒睡好……嗯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
對不起一不小心說了奇怪的話。
“對，對啊！好啦別在意……高宇他們應該還在教室里要我喊下他們嗎？”
“不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在這等他們出來就好！”
可以的話我只想一個人，或者你等著他們我就先走啦……
然而出于禮貌還有自尊心這些話我說不出口。
“哦……柚織同學啊？”
黑長發從后門出來很自然的走到我們面前。
“你們今天也和往常一樣？”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
“文徵才就像是你的合同工一樣！”柚織“噗嗤”地笑出聲。
如果簽訂契約想必我一定會很守信，就算不是被迫和黑發惡魔做交易也不會改變……這么一想自己也太沒用了吧！
“但是我提供的待遇還很優渥呢！我經常都會給他一瓶運動飲料的哦！所以我可是良心老板！”
黑長發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胸脯。
“欸……真想看看你們怎么訓練的，下午我可以觀摩一下嘛？”
“啊？”我不禁發出聲音：“為什么啊？“
“不可以嗎？”
“啊不是，你不是要參加社團活動嗎？”我趕緊換了個說法。
“偶爾請假偷懶也是可以的吧？”她對我刻意眨眨眼。
“我沒有什么意見。倒不如說有你這種大人物觀摩的話事情就會順利很多呢。”
“哼？”
柚織立刻懷疑地盯著黑長發。
我說啊黑長發還真是一直不懂得把話說的收斂一點。
其實黑長發說的并不無道理，盡管我只有見過排擠她的那兩個女生兩次面，之后一個星期都沒有再見過。
但是不排除她們隨時去訓練的可能，畢竟還有兩周時間就要比賽了，總會約著班上同學一起訓練的情況。
咦？一起訓練？
……等等啊！我現在才注意到一個十分棘手嚴重的問題！
我驚慌地看向黑長發。
黑長發有些不耐煩剛想說什么。
不過高宇和蘭晴正好走出教室外。
“柚織……你來了嗎？”
“嗯…嗯！”柚織猶豫了一瞬，點頭回應。
“是……”
“一起去吃飯吧？”她說這句話時，眼神不自覺地瞥到我這。
所以呀別說我和黑長發還不夠默契，就算是相處這么長時間的他們也會有對彼此陌生的時候。
高宇和蘭晴露出微笑，似乎有一切向好的跡象。
我對一旁柚織說：“那我們先走了。”
“嗯，再見！”
“再見。”
黑長發走到我身旁時忽然對我使了個眼色。
……
“怎么啦？”
和高宇他們三人分開后，我開口詢問。
“那天柚織到底和你說了什么，這周開始感覺總有些不一樣。”
“你可以先說說哪里不一樣嗎。”
“就算我作為一個不認識柚織的外人，之前也總能經常看到她和高宇走在一起。”
黑長發耐心解釋說。
“不過像這次有足足有三周沒有和高宇走一起，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算是吧。”我撓撓頭無法否認。
“但今天她又主動過來找高宇，而且正巧是在和你談話以后才發生的，所以我想——這兩件事應該是有關聯吧？”
“你的意思是，之前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好幾天不和高宇走一起的情況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其實上個學期我完全不關注她們。”
“那這個學期你還挺留心的嘛……那你怎么又開始關注她們啦？”
“哎呀別廢話！快說那天柚織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并沒有什么事哦。”
我說完她就瞪了我一眼。
“哦~看來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事情呢。我也理解——畢竟對方可是大美女你被迷上了也很正常。”
“才，才不是喂！我服了你啦……好啦我說我說！”
已經和黑長發耍過幾次嘴皮子的我深知現在再不說點什么會變得有多麻煩。
我只好如實說道：“她對我說……呃，讓我道歉。又說她要改變……”
“從頭到尾仔細道來，你這么說誰聽得懂啊！”
于是我花了幾分鐘時間簡短對黑長發說明。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有點奇怪呢。”黑長發手扶下巴。
我不禁發問：“哪里奇怪？”
她思索著說：“這算是‘改變’嗎？這不是和往常一樣。”
“我覺得還是有改變吧。”
“比如？”
“比如昨天下午——柚織不是分給我點心嘛。還有，就算之前我說了那樣的話，柚織還是愿意主動找我交流。”
“噗嗤。”
黑長發因為我這句話心情愉悅，發出譏笑。
“這也算是‘改變’嗎？喂你不會是被柚織迷上了吧？這也太卑微了吧哈哈……”
“才沒有哇！我的意思是之前她都是不屑于和我說話！而昨天她算是半強制分給我點心，很明顯是很刻意啦！”
黑長發不停眨眨眼，有些吃驚地望著我。
“沒想到你意外的察覺到了呢？”
我不悅地說：“廢話！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只是我覺得你可能有些事情想錯了。不說話到分點心這種程度就是改變嗎？”
黑長發故作神秘地發笑。
“不是改變嗎？雖然是出于禮貌或者其他原因。但是這也算是一種主動改變我的處境吧？”
“哦呵呵……我發現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吶。”
她一臉似乎看透我的表情讓我實在有些受不了。
“——這句話同樣還給你啦！！”
“但是這次你想錯了呢。”
她小聲自言自語。但是我沒注意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