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是許燁，可萬寶鋪的生意今天卻蕭瑟無比。
甚至連一位客人都沒有，都讓許燁懷疑是不是城中的有錢人都去避難了。
可當他收攤出門后，便看到了街上還是有不少閑逛的婦人。
如果不是像他這樣觀察仔細的人，一定沒有察覺仁義城的不對勁。
他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人群中，朝著城西走去。
今日他趕到城西的時候，這里的天還沒完全暗下來。
而當地的居民顯然都已經認識許燁了，看到他后，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就這樣放他離開了，任由他一個人閑逛。
“周文斌他還沒有回家呢！”
是那個拿菜刀的女人，她生得豐乳肥臀，可因為手里那把菜刀，實在是很難讓人接近。
“我隨便逛逛。”許燁輕聲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靈性增加的緣故，許燁突然察覺了女人的言外之意。
“你有事要和我說？”
女人似乎想要羞澀地笑，可她自己也意識到和形象不符，便點了點頭。
“我要去祠堂那邊看看。”許燁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看似隨口一說，可實際上是打定主意要觀察女人的反應。
果然，女人一聽許燁的話，當即輕笑了一聲：“他已經告訴你祠堂的事情了？”
許燁立刻露出一副恰到好處的驚訝的表情：
“難道你知道內情？”
“我不知道。”女人搖了搖頭：“我是嫁過來的，對那些傳說不感興趣。”
他們默契地往前走著，目的地顯然就是他們口里的祠堂。
“你覺得周文斌這人如何？”
許燁旁敲側擊道。
如果女人真覺得周文斌沒問題，絕不至于找上自己。
“他啊。”女人頓了頓，嘴角邊勾起一抹笑意：“在我們這里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個老實人。”
“那你呢？你怎么看他。”許燁繼續追問，并不打算讓女人把這個問題混過去。
果然，女人側過頭，輕聲道：
“我覺得他是挺矛盾的一個人。”
“娟兒是我的好姐妹，我們一前一后嫁過來的。”
女人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仿佛是帶著時光倒流回了過去。
在她的描述里，周文斌和他夫人可遠遠沒有周文斌描述的那么和諧。
“可這也是常態，我們這里的人都是如此，沒幾個不吵架的。不像你們大戶人家，幾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還能有說有笑的。”
許燁假裝沒聽出女人的嘲諷。
可她說得也對，貧賤夫妻百事哀，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周文斌這人總是這樣，嘴上說著好聽，一直告訴娟兒自己會上進。”
“可實際上還是好吃懶做，沒什么大志。”女人譏諷地一笑：“雖然我們這里都是一群爛人，可每年還是有人能走出去的。周文斌和我丈夫一樣，都安于現狀。”
許燁沒說話，他知道自己很難站在他們的角度去看待和批判。
“可娟兒失蹤后，他傷心的模樣嚇到我了。”
女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當時所有人都很同情他，包括我在內。可后來有一次我發現他去賭博后，我便看透了這個男人。”
賭博？
許燁眉頭一皺，周文斌那老實巴交還扣扣搜搜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象他還會去賭博。
如果這是放在現代，這周文斌很適合做個明星啊！
給自己弄了個不錯的人設，還是表演型人格。
而且這五年來，只要少數人發現了他的不對，都沒塌房的。
看來，自己不能放下對周文斌的懷疑。
“楠楠也是如此。”女人咬了咬嘴唇，她握在手中的菜刀晃了晃：“他以前可不關心楠楠。等楠楠失蹤后，他如法炮制，又大哭了幾天。”
“而且這次他竟然還舍得花錢去散仙盟貼委托，倒是讓我沒想到。”
許燁聽完了女人的話，他們也已經走到了祠堂。
和半夜來這里不同，許燁不再是抓瞎，而是看清楚了這個祠堂。
這里是一片廢墟不假，可從一些殘壁斷垣里，還是能看到些許當年的痕跡。
牌匾也的確是周府的大字，周文斌在這點上沒有欺騙他。
“所以你認為，不管是娟兒還是楠楠的失蹤，都和他有關系？”許燁問道。
“我也只是猜測。”女人轉過身：“你千萬不要告訴周文斌，我來找過你。”
“當然。”許燁答應下來：“如果你以后還有消息，都可以來找我。”
女人突然嗤笑了一聲。
“這位公子哥兒，沒想到你還挺熱心的。可我要告訴你，這城西可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有時候不要查得太多，免得你小命不保。”
許燁皺了皺眉，總覺得女人話中有話，可對方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刻許燁一個人站在祠堂，決心四處搜查一番。
他雖然沒找到遺留在廢墟里的絕世珍寶，卻在祠堂外看到了一串雜亂無章的腳印。
“還好昨晚沒有下雨，”許燁他小心翼翼地蹲在腳印前，仔細查看起來：“要不然這些證據都要被沖刷了。”
這腳印大小不一，顯然來自于不同的人。
許燁記得，做完他和周文斌是沒走過這里來的。
那這些腳印是誰留下的？
而且看這個腳印的方向，竟然是出城了。
當他打算跟著腳印走時，不知為何他忽然感到后背一涼。
就像是危險感知一般。
他知道，自己如果繼續往前走，他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就在許燁回頭時，一張蒼白的臉陡然出現。
“你嚇我一跳！”
許燁勉強保持著鎮定，朝著面前的周文斌笑了笑。
周文斌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過來的時候遇見了隔壁的牛姐，她和我說你在這里。”
周文斌掃了一眼許燁背后的腳印，卻意外地沒有說什么：
“你是發現了什么楠楠的線索嗎？”
“沒有。”許燁他只想要立刻離開這里：“你能帶我去見一見楠楠平時里玩的好的人家嗎？”
“當然沒問題。”
周文斌立刻答應下來，帶著許燁很快離開了祠堂。
只不過許燁前腳剛走，他就聽到了祠堂那邊傳來了奇怪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