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縱然心里很不情愿,開學的日子終于到了。朱銘又回到了這所熟悉又陌生的學校。上完這學期就要升初中了。一想到這里朱銘也有些期待了。不知道姐姐在的那個學校是什么樣子的,總聽姐姐說怎么怎么樣的,真想去看看。
相對于第一次來到這個學校,第一次走出農村。現在的朱銘多少有些改變,至少能主動和別人打招呼了。
“朱銘,上完這學期就要上初中了,你要去哪上?”同桌朱英麗問道。“不知道呢,家里是讓我去SZ,四中。我姐也在那上學。你呢?”朱銘反問道。“可能還在這里,這里就一所中學。”朱英麗有些失落的回答著。當了一學期的同桌了,大致也能知道一點情況。朱英麗還有個弟弟,也在這里上小學。所以家里希望姐姐在這個鎮上上初中和高中,這樣多少能照顧到弟弟,但是朱英麗想出去上初中,所有有些失落。
朱銘家里也是這樣,朱媽媽希望朱銘在鎮里,畢竟離家不算遠。朱爸爸希望朱銘去姐姐那里,畢竟孩子要學會獨立。而且盡量往大點的地方走走,雖然SZ只是個鎮級市,但是也比這個鎮子大。最然朱媽媽溺愛朱銘但也不是不明就里的人。
離別總是傷感,雖然這才剛剛開學。雖然朱銘和大家的感情沒有多深,可是這樣的氣氛總會感染到他。所幸的是,即使是要上初中的人了,可是畢竟是孩子。憂愁總是短暫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離別傷感的氣氛總算沒有那么濃烈了。既然離別已經注定,為何不把握現有的時光呢?雖然不是懂得太多道理的學生,但是總會在無意間理解并真正做到了某些道理的正意。
【不像現在的我們,總是說著滿口的大道理卻沒有真正的去做,或者說往心里去。任時光一次次的錯過,而不知道珍惜,不知改過,不知實現。有時候還沒有一個孩子勇敢。這是成長的必然,還是潰爛是人長大的必經?】
時光真的是沙,無論握的有多么緊。最終它都會流失殆盡。就這樣,分別的日子終于臨近了。而學校里又刮起了一股“同學錄”風。一張紙,簽上自己的名字等一些基本的信息,再留下一段話語,有照片的話當然也可以留下。或許這樣即使過了很多年即使分開也還能有再見面的機會吧。
這時的朱銘煩惱了,基本信息會寫。可是要留下一段話真的太難了,總不能所有人都寫一樣的話吧。雖然留得話意思都差不多,可是寫多了也就煩了。“男的就寫越來越帥吧,女的就越來越漂亮,學習好的就加上學習越來越好。嗯就這么寫了”朱銘就這樣又寫完了一份同學錄。
這時鄒華走過來給了朱銘一份同學錄。朱銘有些詫異,這一個地方的還用寫?看了看鄒華,還是低頭開始寫了。寫到留什么話的時候又糾結了。“這都是一個屯子的,寫一樣的不太好吧。雖然有過不愉快,但也都過去了。那就多寫點祝福的話吧。那就寫‘祝:以后學業有成,越來越帥,學習越來越好,能掙很多錢。’”寫完之后朱銘有看了一遍感覺挺好,雖然意思還是差不多,但是字多了。滿意的交給了鄒華。
鄒華看了看,把同學錄放了起來轉頭問朱銘“你的呢?給我張。”“沒買呢,明天買。”朱銘已經對答如流了。當他寫第一份的時候,那個同學就管朱銘要了,朱銘就是這么回答的。其實他根本就沒想買,太貴了。十好幾塊,朱銘不舍得買,“再說只是分開上學,而且我給你們寫了就好了”朱銘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即使到小學畢業那天朱銘也沒買。
【人生就是這樣,總以為不會錯過。孰不知就在某一個時刻,錯過早已經注定了。就像這樣一份同學錄,小學也好,初中也好,甚至高中。那一本本陳壓在不知何處的同學錄又有多少人去翻閱他?當我們偶然間想起一個人是否還記得他/她的名字?或者想起某一個名字是否還記得他/她的相貌?而今早已物是人非罷了。】
小學的時光就這樣匆匆結束了,或許是時間原因,或者是因為要上初中的結果,朱銘并沒有過多的感傷。或者說他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的感傷。這一年的冬天他比哪年玩的都瘋,因為沒有作業,沒有煩惱,有的就是大把的時間可以瘋玩。似乎要用這短短的寒假彌補自己缺失的玩樂時光。
偶爾趴在雪堆上朱銘也會發一下呆,莫名的失落或者說感傷。只是轉眼就因為玩樂而忽略或者無意的躲避掉。
除了往年經常玩的那些娛樂項目,這些個孩子總會研究出別的新花樣玩。一人拽著個爬犁,沒有的就合伙幫著做一個,找兩塊方子幾塊板,砍砍釘釘的。雖然質量不咋的,經常就散架了,但勉強能玩。
朱銘的爬犁就是這樣的,不過幸好的是,朱銘爺爺是木匠。又給朱銘做了一個新的爬犁。因為這個爬犁朱銘高興了好一陣。小孩子的欲望就是容易滿足。
爬犁有了,每個小孩又從家里拿了斧子,鋸和繩子,要學大人上山砍柴。太粗的樹鋸不斷砍不折就找細點的。忙活一天終于弄了一小爬犁就開始往家拉。即使是一小爬犁,對于還沒成年的孩子來說也是太多了。空爬犁好拉,這放上一抱木頭,而且都不是死樹鋸斷的,都含著水份。等拉到家都累的滿頭大汗了,恨不得立刻把身上自家老媽縫制的厚實的棉襖棉褲立刻脫了。
第二天還有人要去,朱銘這幾個去過的說啥也不去了。累倒是沒什么,這出完汗渾身難受。“不去拉柴了那玩什么?”其中一個孩子問道。“咱去打腳蹬子吧(這個腳蹬子解釋比較麻煩,不懂的可以去百度。但記住不是自行車上的。是木板做的。)”這一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大人們是不讓朱銘他們玩的,打爬犁也是。把一段下坡弄得溜滑,別說馬車爬犁就是人都老摔倒。
不過為了玩什么都不管了,找來鐵絲釘子,木板,鋸。制作腳蹬子開始了。朱銘他們是年年做,去年做的放了一年木板已經不行了,要不就是讓家里打人給燒了,只能做新的。
很快,大家的腳蹬子就做好了。穿戴好后就開始向著經常打爬犁的下坡走去。打腳蹬子和滑雪似的都是從上面往下面滑,由于穿著腳蹬子所以要掂著腳往上走。因為老打爬犁這段破已經很滑了,所以經常走走就一下子爬到了地上,要不就是終于到了坡上剛要往下滑,因為太滑一下子仰面倒地。那滋味是摔一次還好半天才能緩過勁來。這一個冬天,朱銘他們真是把所有都玩了個遍。挖雪洞,打野雞,鑿冰窟窿……
那一年的冬天,也是朱銘最后一次那么瘋玩的一年。或許當時他不知道,但是之后的他想起那年。總是很慶幸那時能那樣的瘋玩。或許當年的那些小伙伴們也都慶幸吧,因為之后再也沒有機會那樣瘋玩了。
【誰溫暖我心窩,誰心疼我難過,不善言辭的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