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你是說白悅她……她失憶了？”

007在一旁觀察著墨瑜的表情，看那人難掩喜色，疑惑又生氣。

不過看墨瑜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心情又回升了點。

醫生聽墨瑜說的是重復的廢話，只敷衍重復回答。

墨瑜沒注意到醫生的敷衍，畢竟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

高興是真的，低燒重感冒也是真的。

他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間的窗戶全被打開了，被子也掉了，大冬天的，他就這樣睡到天亮。

按理說他早就該凍醒了，可他睡的還挺香。

而香的后果就是，發高燒感重冒。

想到這些，墨瑜不由得想起之前去夏沫安家發生的事，微微皺眉。

007看他皺眉，就挑了挑眉，滿意地看著二人談話，確定墨瑜沒有發現異常后才慢悠悠地飄回在安全通道的夏沫安身邊。

007：【小沫，墨瑜目前沒有發現異常。】

夏沫安輕輕點頭。

時間不早了，007站到樓道的窗戶臺上，繼續說：【小沫，我們回家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夏沫安看著自家小系統雙手背后微微歪頭，笑容燦爛，身后的窗戶框住大片的晚霞作她的背景，為她模糊了輪廓，鍍了層橙光，虛幻而溫柔。

夏沫安本想把這一幕拍下來，可奈何自家系統真·不上鏡，只有那晚霞靜靜地躺在她的相冊里。

夏沫安放下手機有些可惜，隨后又唇角上揚。

【走，回家。】

……

……

當天晚上，007依舊陪著夏沫安洗漱，洗澡，給她吹干頭發，之后又蓋著與她同一種花色的小被子。

一切準備就緒，007笑著問：“小沫今天想聽什么？”

夏沫安看著枕頭上的小人人，思索片刻，道：“還是昨天的那個。”

昨天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就沒怎么聽，如今才算第一次。

“好。”

007再次憑空變書，壓低甜美的嗓音，悠悠開口：“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滿腔怨念的靈魂無處安放，他們游蕩在各種世界。

有一天，他們發現了一座小島，這座小島獨立于世界之外，平行與宇宙之間。

在這里，他們可以看見各個世界的走向，并開始四處尋找和他們一樣的怨靈。

后來，小島上來了一個黑客怨靈，他帶著其他怨靈建造了一套完整的系統。

通過這個系統，怨靈們找到了更多的同類。

漸漸的，怨靈越來越多，多到小島再也容納不下任何東西。

怨靈們開始為了地盤爭斗。

看到這一幕，黑客怨靈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他把所有的怨靈都化為了系統的一部分，還消除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去各個世界尋找遭受到命運不公的人們，在那些人變成怨靈以前，消除他們的怨念。

小島又恢復了一片祥和，而黑客怨靈卻消失了。

有人說，他是上天派來幫助怨靈的使者，任務完成之后便離開了。

還有人說，他以自己的靈魂為養料，讓系統可以持續運行。

但不管怎么說，黑客怨靈就是消失了。

“你覺得是哪種？”夏沫安問。

“我覺得，根本就沒有什么黑客怨靈。”007把書一合，書憑空消失。

“為什么？”夏沫安問。

“嗯……直覺。”007歪頭想了想，說。

“那怨靈呢？系統真的是怨靈變得嗎？”

“不知道，這些故事都沒有人證物證作參考，當不得真。”

夏沫安點了點頭，又問到：“你還可以再變大嗎？”

“當然可以啦，不過我就算變大了，別人也看不見我的，所以為了節省空間，系統綁定后都會默認變小。”

說完，007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然后變大鉆進被窩。

夏沫安高興地抱住她。

007的懷抱很溫暖，可夏沫安覺得哪里不對？

哪里呢……

夏沫安猛的抬起頭：“007，你沒有心跳！”

“是呀，我又不是真的人。”007把她往懷里摟了摟，“我可是可愛的小天使呢。”

“……那你們有心臟嗎？”

“有，心臟里面存著系統的芯片，這個東西對我們很重要的。”

“而且，系統的心臟也是會跳的。在與前世的愛人親密接觸時，系統的心臟就會跳動。”

“我的心臟只會為你一人跳動，是不是很浪漫？”

“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遇見過，可能只是傳說吧。”

“畢竟，到底有沒有前世，還要另說。”

“每一個傳說都是有依據的。”夏沫安湊到007的脖子處，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很甜，有點兒像草莓糖，又有點兒像荔枝的。

“小沫，干嘛呢？”

007調笑的聲音從夏沫安的頭頂上方傳來。

夏沫安臉頰微紅，抬頭看她。

即使沒有光，007的眸子還是那么亮。

為什么一直都在亮呀？就像寶石一樣。

這樣想著，她也就這樣問了。

“這個啊。”007眨眨眼，“也不是會一直亮的，等我什么時候報廢了，就不亮了。”

“系統的眼睛亮度，代表了這個系統能量的充沛程度。”

“眼睛越亮，系統能量越充沛，也就越強。”

“你的眼睛這么亮，一定很厲害吧。”夏沫安越看越覺得這雙眼睛好看。

“實不相瞞，業績年年第一。”

“那我還挺幸運的，被你選中。”夏沫安往007懷里擠了擠，把頭埋進007的胸口。

“不是我選中你，是你選中我。”

“什么意思？”夏沫安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問。

007沒有回答，只是摟住她，好讓她用更舒服的姿勢睡覺。

隨即，007輕點一下夏沫安的額頭，后者瞬間被困意淹沒，進入夢鄉。

“睡吧，晚安。”甜美的聲音在夏沫安腦內響起，如微風撫平最后的躁動。

007照例在睡著的人額頭輕點，看到那人嘴角微微上揚，她也跟著笑起來。

她沒有說的是。

因為你的苦難只有我能救助，因為你需要我，所以你選中了我。

我的主人，請接受我的忠誠。

小夜燈被關掉，透過窗簾被風吹起的小縫，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輪廓相擁。

月亮隱入云層，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