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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紅通之術

  • 荒城之神寨沒落
  • 老紅孩兒
  • 3209字
  • 2022-09-21 20:26:23

“鈴鐺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鈴鐺,鈴鐺很響,說明這個人的名頭很響亮”。

胖子在胡謅:“我也是偶爾聽了這么幾句,當時農瑪帶我去真元大殿,她說想進門還得買什么法緣帖,一道門一張帖,只有抽的帖里有真字,才能過去,這是考驗你的心誠不誠,和元祖有沒有緣法”。

騙錢騙到這個程度,真是明目張膽。

小妹不知不覺湊過來,似乎忘了自己還在生氣:“一共幾道門?”。

“九道,九九歸一”。

我看是九九歸零,錢包里的錢都沒了,當然要歸零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見一面這么難啊?”。

“元祖沒什么了不起”。

飯店老板把茶壺添滿水:“就是一個小丫頭,還沒我閨女大呢”。

元祖真名叫胡小鈴,他爹叫胡大志,父女倆多年前就以行騙為生,十里八鄉都知道這是個神棍家族,和過街老鼠同一個待遇。

“后來,大家都在傳,說胡小鈴是胡氏老祖投胎轉世,沒多久又改成了百姓老祖,這就有人不愿意了,一百個姓的祖宗,不都成她孫子了嗎?”。

胡大志確有大志,可惜水平差了點兒,

“這個元字怎么講?”。

“真元大法,只要修習了這個大法,就是她的人了”。

象這種東西無非是呼吸吐納,加上點玄學氣功,但這個小丫頭似乎真有點道行,打坐時如果靜不下心來,她小手在你面前一揮,瞬間入定,想讓你醒了,又是一揮,頓覺耳清目明。

“其實元祖這個人從前就有,黃彪黃元祖,大都尉府的仆役司,就是現在的總管家,沈鶴鳴死了以后,他趁機傍上梅姿夫人,倆人還有一個私生子,叫黃不二”。

“這個元祖也會真元大法?”。

“那倒不會”。

老板笑了:“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要說梅姿夫人是真能折騰,在同益周邊興風作浪,最后卻讓黃彪混水摸了魚,白白落了一座空城”。

“我聽說胡小鈴是吳氏后人”。

“她知道人家,人家知道她是誰嗎?”。

“那干嗎要掛鈴鐺?”。

“這倒是跟吳氏族人學的,相傳很久以前,同益城只是座荒城,突然住進來一群妖怪,周圍原本有人家,嚇的要跑,妖怪為了表示和平共處的誠意,腰里綁上空竹,額頭抹上顏色,再在頭頂插滿鮮艷的羽毛,讓他們老遠就能聽到、看到”。

小妹不住的點頭:“這是一群好妖怪”。

“就是因為吳氏三趾,才把他們當成妖怪的吧?”。

“嗐,人呢,見到和自己不一樣的東西就害怕”。

老板望著外面的天空:“要是水里沒個魚,天上沒個鳥,你說人得多孤單啊”。

我又問他胡桃山上有什么,他皺了下眉:“老鼠”。

臨出門的時候,小妹推了胖子一把,飯菜扣在地上,變成了一袋大雜燴,陶木春遠遠的瞧見,喊我們過去,狼吞虎咽的把那些混合物吃了個精光。

“小妹有些任性,習慣了就好了,她這樣……,是有原因的”。

胖子坐在石墩上,如同沉思者:“知道什么叫通紅嗎?”。

通紅也叫紅通術,更直白的說,是過血續命,當年徐智子救母時,常常刺血熱飲。

“雖然你們說的大半我聽不懂,你們也不想讓我聽懂,但我還是知道小妹得了種怪病,需要血親過命給她”。

是這樣嗎?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我不明白他是根據什么做出的這種判斷,心里卻坦然了,至少,我們沒騙他。

于是胖子承諾小妹,走遍天涯海角,也要陪她找到醫治的辦法。

“好呀好呀,咱們順便周游世界,去看山、海、沙漠,我要玩所有好玩的東西”。

小妹又感動又興奮:“就是一輩子這樣我也不怕,只要有姐姐在,小妹永遠是小妹啊”。

而胖子認為陶木春甚至比徐智子更偉大,小妹說過,好人有好報,報答她的最好方式,是把她的人生還給她。

前提是在小妹康復之后。

原本一句真誠且非常適宜的話,卻觸動了小妹內心最敏感的地方。

她扭頭望向窗外光禿禿的石頭山,幽幽嘆了口氣:“你是說我太自私了嗎?”。

“我,我是想說,除了你姐姐,我也可以做你的依靠”。

“不稀罕”。

態度極其不友善。

“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胖子解釋了一路,直到下車前,小妹才突然說了句:“原來你是因為心疼姐姐才和我在一起的”。

哪兒跟哪兒呀?真是莫名其妙的邏輯。

我看著可憐的胖子,陽光下,胸前閃動著一片翠綠。

一塊凈面玉牌,是他外祖母留下來的傳家寶。

“外祖母的命很苦,拉扯著三個孩子,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陶木春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的樣子”。

老人死在自己那張小床上,雙手緊抱著干癟的身體,如同一卷被擠的干干凈凈的牙膏皮。

“走吧”。

蘇欣晨叫我們上車。

方向盤前面放著瓶香水,我拿起來一通亂噴,試圖混淆氣味。

“干什么?他們是用儀器追蹤,不是鼻子”。

陶木春被嗆的睜不開眼,把臉轉向窗外。

小妹卻一把搶了過去,“嗤嗤”的邊按邊笑:“我覺得挺好聞的”。

到了下一個休息點,蘇欣晨給了胖子一堆空飲料瓶,交待了幾句,胖子點點頭,小偷似的圍著停車場轉了又轉。

“我在每個瓶子里都滴了幾滴血,藏在不同牌照的車上,這么東南西北的一跑,白衣衛不昏了頭才怪”。

好,干的漂亮!

天空陰云忽起,狂風過后,大雨傾盆,雷聲夾雜著閃電,震耳欲聾。

蘇欣晨抱著耳機,蹲在座位中間,瑟瑟發抖。

我脫了外套,裹住她腦袋,成了印度阿三,寒磣了點兒,但她的表情輕松多了。

“也許復元生能治你的病,我吃過,回頭去藥店問問”。

“那你記憶恢復了嗎?”。

自從停了藥,我連夢都不做了。

復元生含有余量海培養的生物制劑,現在有兩個瓶子,假設方形瓶里的東西能把人變成怪物,那球形瓶里的就是陳安琪一直尋找的原基液。

神奇藥水!

而墨綠色的液體很可能是白英巴力所指的那一滴,圣女體內蘊藏的第二種基因。

剩下的就是配比了,如果陶木春是百分之百的好,小妹和陳安琪是百分之百的壞,那其他人就是好壞摻半,或者四六、三七、二八……。

很明顯,余量海和朱永良是一伙的,一個拿著變身藥水,一個拿著神奇藥水,因此,當陳安琪發現他們曾經是同事時,會那樣憤怒。

把自己的妻子當成實驗品,這倆人的心一個比一個狠。

余量海八成是被陳安琪囚禁了,逼他交出解藥,現在陳安琪的目標應該是朱永良,可為什么又說我們永遠找不到他?。

我心一沉,也許他們是同一個人,魚目混珠,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證據呢?”。

蘇欣晨聽我分析完,覺得硬把這倆人捏在一起有些牽強。

我拿不出來,愁的直拍腿。

“干嗎想那么復雜,找到明言教授,查清變身的原因,讓孤兒院的七個孩子早一天擺脫痛苦,哦,現在又多了個陳安琪,至于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她沉吟著:“……就象揭開一個舊傷疤,不光疼,還很丑”。

這女孩兒變的也太快了,幾天前逼我面對現實的那個人是她嗎?。

“我是怕節外生枝”。

蘇欣晨拿出那本書,里面夾著張照片,是她的養母和哥哥蘇志遠,老太太容光煥發、慈眉善目,蘇志遠卻臉色臘黃,如同有頑疾在身。

“肝癌,一個人打三份工,除了我媽,還要供我上學”。

她合起書本:“醫生開的就是復元生,效果很好,但要一直吃,而且不好買,大妹說苦心丸或許有用,如果……,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一定要親手交給我哥”。

她拍拍自己的褲兜,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我默默無言。

雨水沖刷著車窗,如同隔開了兩個世界,那些明明在眼前卻看不清的風景,錯過了,就錯過了。

回過頭,我嚇了一跳,陶木春伸過來的臉近在咫尺。

“你,你什么時候醒的?”。

她兀自思索,突然點頭:“也許你說的對”。

前路漫漫,不知道會有多少事情發生,但愿能有個好結果。

晚上,訂好了酒店,把行李放到房間,我們四個去樓下吃飯,大廳里人流涌動、熙熙攘攘。

服務員蝴蝶穿花似的,根本逮不著,點好了菜,又告知我們還要等,蘇欣晨坐著直冒虛汗,小妹扶她去了洗手間。

胖子一直劃拉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徐黃羊.益城”。

徐黃羊是個人,名柏壽,字可為,號黃羊。

這人很奇怪,生平從未到過同益城,卻寫了本有關益城的雜文傳記,這種平地起高樓的本事可比孔立維強多了。

“你的同行?”。

“也可以這么說”。

胖子揉著眼睛:“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然而一百多篇短文,妖狐鬼怪、俠妓冤情的,誰跟誰都不挨著,搞得他頭昏腦脹,實在甄別不出來。

珍景打來電話,給我看她那個雞崽似的小兒子,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

“起名字了嗎?”。

“孫途”。

降生于路途。

“好名字,再加個夫吧”。

孫屠夫!

“滾”。

她扎著頭巾,臉胖了整整兩圈,我都不認識了。

“為什么跟蹤我,而且還和警察一起?”。

我質問她:“你到底知道多少原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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