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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無名火起

  • 荒城之神寨沒落
  • 老紅孩兒
  • 3970字
  • 2023-11-25 22:24:18

這些蟲卵被封在石棺中長達千年之久,居然還能孵化出成蟲,真是應了那句話:得陽者生。

陽者,陽氣也,也就是我的體溫。

除了本人無比震驚之外,那哥幾個都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為什么要頂風冒雪的去抓蟲子?。

血布上還沾著一只,頭扁尾尖,剛鉆出來一半,就被翅膀纏住,我用小棍兒往外拔拉它,不小心弄了個腸穿肚爛,翻騰兩下,死了。

“姑爺,你瞧它的翅膀比身子長了那么多,飛起來肯定累……”。

也沒必要,螞蟻扇扇子,都不一定舉的起來。

小黃毛認為生物進化到現(xiàn)在,遵循的一定是實用主義,絕不會單純的因為大而大,而是要有“大”的用途。

“這可能是一對棄翅”。

他猶豫了一會兒:“幼蟲成形后,會利用這對翅膀飛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搶占資源,然后便把它們棄掉,減少負擔”。

就是比誰快唄,先到先得。

“你見過這種蟲嗎?”。

小黃毛搖搖頭,拿過我的小棍子,又扒拉了半天:“……這只蟲沒變好,顏色都不對,飛出去的比這個紅,同益城養(yǎng)蟲的多,象這種奇怪的蛇啦、蟲啦,都叫優(yōu)吉古”。

這個叫法和溫吉古一樣,源自于本地的土語,“溫”代表大,“優(yōu)”代表小。

“吉古”就是怪物。

“養(yǎng)蟲不養(yǎng)紅,咱們這兒都多少年沒鬧過紅蟲啦”。

一個人躲在門外:“趕緊給燒了吧,瞅著都害怕”。

“為什么不能養(yǎng)紅蟲?”。

“蟲子變紅是因為喝了人血,喝畜牲的都不是這個色兒,姑爺,象這種血蟲最是毀人,沾上就跑不掉”。

我問他怎么個毀人法?他也說不上來,有個年紀稍大點的告訴我,天底下的蟲千奇百怪,治人的同時也能被人治,所以沒有深仇大恨的人不會養(yǎng)它。

“哪有你說的這么嚇人”。

站在我旁邊的小伙子一個勁兒搖頭:“紅蟲不見得都是血蟲,我老爺爺說,有一種叫顏不當?shù)南x子,天生就色紅如血……”。

這里面還有個傳說。

一位顏姓男人的妻子得了重病,聽聞深山里能找到換命仙草,男人便只身進了老林,沒想到還真走了狗屎運,采下了仙草的葉子。

妻子的身體也得以康復,可她發(fā)現(xiàn),丈夫突然變得失魂落魄,經(jīng)常一個人出門,有時候幾天都不回家,后來便失蹤了。

“那就找唄,到處打聽,直到遇見一位砍柴的老漢,告訴她,那株仙草其實是個樹妖,它雖然救了你,卻要拿你老公的命來換”。

感覺象是個陷阱,但人家“換命仙草”這個名字已經(jīng)把話挑明了,修煉不易,憑什么你一個頭磕地下我就得勞氣傷神,那我給你磕一個,能讓我吃了你嗎?。

所以說,不是所有人都象圣女那么傻!

而男人正是聽了她的召喚,才渾渾噩噩的離家出走。

從此以后,人們就把這個樹妖叫做“招顏”,紛紛扛著斧子上山,準備把它砍掉,可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女的覺得是自己害了老公,哭的死去活來,結(jié)果引發(fā)舊病,死后化血為蛾,飛起來會發(fā)出不當、不當?shù)穆曇簦瑢M屑t色的地方撲……”。

“為什么?”。

“因為她男人離開的那天,穿的是件紅色的衣服”。

至于“不當”是什么意思,有二解,一說是妻子埋怨男人不值當?shù)臑樽约荷崦窃诤魡菊煞颍嵝阉灰敇溲目堋?

“那這個姓顏的,后來清醒了沒有?”。

“他已經(jīng)和樹妖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伙子一仰脖:“囫圇個兒給吞了……”。

時隔一載,那位砍柴老漢在深山突遇狂風暴雨,慌不擇路中,遠遠望見一顆血紅色的大樹,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是無數(shù)飛蛾停在樹干上。

將其轟散后,竟露出人臉形狀的樹疤,掛著淚珠般的凝膠,如同果實,便起名:招顏果!

“真的有招顏果”。

他抬出來人證:“解老四也見過,不是太好吃,第二天卻能神清目明,我老爺爺就是靠這玩意兒活到了九十三”。

幾個人有信的、有不信的,嘻嘻哈哈的問他是從哪兒買的、多少錢一個、保質(zhì)期多長時間、埋在土里能不能長出招顏樹?。

我看這小子也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便把死蟲和那堆卵皮重新包好,讓高金梁去開門。

小黃毛扭頭一推后面的人:“你去,給姑爺開門去”。

那人直嘬牙花子:“……姑爺,這么多兄弟都瞪著眼,你還能悄沒聲的往外溜,是您本事大,可總得告訴我們窟窿在哪兒吧?這事關元祖和你的安全,不是鬧著玩的”。

我說我沒鬧,不就是窟窿嗎?你一聲不吭我也得堵上,要不然,我還睡不著呢。

他不同意,一口一個職責所在,非要告訴紅姐。

“你先讓我進去,有事兒明天再說”。

進了寨子,我沒去小云彩的木屋,而是一腳踢開“地質(zhì)動態(tài)分析第七監(jiān)測小組”的門。

知道那幫家伙在背后盯著我呢,留著這條地道就是個誘餌,我倒要瞧瞧,除了六指齊家,還有誰和圣女寨有勾結(jié)?。

同時,我也需要一個插座給手機充電。

徐數(shù)和任心岳的木屋要稍微大一些,當中掛著布簾子,一隔兩開,那邊是工作間,擺滿了儀器設備,“嘀嘀嗒嗒”的接收著各種信號。

這邊是臥室,兩張床拼在了一起,再加上飯桌、衣柜,顯的十分擁擠。

我給手機充上電,隨便找了個地方一放,在這間屋里最保險,誰也不會認為是我的。

已經(jīng)將近凌晨四點,看來小樓是去不成了,我一坐下就不想起來,干脆脫鞋上床,先睡它個昏天黑地。

床上鋪著厚褥子,又香又軟。

閉起眼睛,黑暗中一直閃現(xiàn)趙一帆那張深藏不露的臉,我知道她也發(fā)現(xiàn)了蟲卵,九兄弟為仇家所害,當然不排除中了蠱毒之物,所以才會將其盡數(shù)掩埋。

養(yǎng)蟲不養(yǎng)紅,如果這些千年蟲卵被陰險歹毒之人利用,同益古鎮(zhèn)的老百姓可就遭了殃了。

換了是我,也會這么做。

再睜開眼,陽光已經(jīng)灑到床頭,周圍很安靜,除了那些討厭的“嘀嗒”聲之外。

飯桌前坐著一個人,是胡小鈴,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筆寫寫畫畫,時不時沖著桌上的半截蠟燭發(fā)呆,八成又在制定什么不公平條約。

聽見翻身的聲音,她立刻扭過頭,滿面笑容:“醒了,餓了吧,想吃什么?我讓董師傅給你做”。

肚子還真的在叫,好象被子下面蓋著個大蛤蟆。

我迷迷怔怔的看著她,直到喝了口水,才緩過神來:“……現(xiàn)在幾點啦?”。

“三點”。

下午三點?好家伙,睡了這么長時間,怪不得渾身酸疼呢,尤其是后腰被齊老二摸過的那一塊兒,感覺象出了血。

胡小鈴非要掀開衣服幫我看,結(jié)果嚇了一跳:“這,這是怎么弄的?”。

六個比綠豆還大的紅點,向外鼓著,滲著血水,呈弧線形排列。

她不免又想到了小鹿?jié)崳荒槗鷳n的表情,大驚小怪的跑去叫胡未紅,我攔都攔不住。

今天山上好象多了一些新面孔,因為陪著胡未紅來的,是個陌生女人。

一個穿著小型大力神甲的女人,比男配版的要精巧美觀,再加上她一頭齊肩短發(fā),英姿颯爽。

門外似乎還站著兩個,剛才一直跟著胡小鈴跑來跑去。

“有這個必要嗎?”。

只要那個小姑娘在同益古鎮(zhèn),就逃不出烏頭會的掌心,如此一來,回城指日可待。

“現(xiàn)在局勢越來越亂,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攪和,城里環(huán)境復雜,不比山上,更要加強保護……”。

而女披甲人的優(yōu)勢在于,她給人帶來的壓迫感相對要小,不會引起恐慌,形象又可愛,在保護元祖的同時還能吸一撥粉,等于給烏頭會做宣傳了。

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人和人的腦子就是不一樣,能從危機中嗅出商機來,活該人家掙錢。

這套女版大力神甲也有自己的名字:玉山靠。

“胡霜草”。

女披甲人沖我躬身致意。

“叫她老七就行,我不在的時候,有事兒你問她”。

胡未紅一邊檢查腰上的傷、一邊向我介紹:“老七以前是掌刑堂的,會里的條例她倒背如流,因為鐵面無私,都叫她鐵皮老七,后來一聽說要研究神甲,第一個報了名”。

這女的有小三十了,未婚,說是眼界太高,不愿將就。

眼界太高,我看是得罪的人太多吧?誰跟她在一起誰挨罵。

“小姨,這是蟲子咬的嗎?”。

“不要緊,沒毒”。

胡未紅蓋上被子:“少用手碰它,一兩天就會好”。

然后在我面前坐下:“聽說昨天晚上你跑出去了,我這一寨子的人愣是沒發(fā)現(xiàn),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七……”。

她突然喊胡霜草:“你咋看?”。

“地道總長一百二十米左右,深四到七米,出口在圣女寨左下方的雪坡上,中間故意挖了一些用來迷惑的岔洞,分別在第七十米、九十米、九十八米等六個地方”。

我聽傻了。

地道被發(fā)現(xiàn)在我的預料之中,披甲人既然看著我走進小云彩的房間,肯定能猜出機關就在她屋里。

讓我吃驚的是胡霜草的做事方法,她竟然測量了地道的長度,計算了通過的時間,并親自爬了個來回,甚至還睡了一覺,以證實這個地道不能用來藏人,會凍死的。

被這樣一個女人盯上,起碼少活十年。

“我們還在下面發(fā)現(xiàn)了裝糧食的竹筒和水袋,雖然已爛的不成樣子,但能看出三角形的標記,因此我判斷,這條地道為老年間的照教中人所挖,而出口所在的房間,應該是他們安插在圣女寨的眼線……”。

“錯了”。

胡未紅突然打斷她:“不是安插,是收買”。

想在一個全封閉的神族里安插眼線,幾乎不可能。

可為什么要在我面前說這個,是警告我嗎,還是認為我已經(jīng)被照教暗中買通?。

其實本來是想告訴她們的,畢竟我還不想變成“盆”,但她一上來就咄咄逼人,令人無名火起。

我說我不知道什么是狗屁照教,只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地道口,鉆出去純粹是為了好玩。

“紅姨,我要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干嗎不從原路返回?這樣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她沉吟片刻,微微點頭:“那就先這樣吧,老七,把地道堵死,貼上封條……”。

胡霜草應了一聲。

我隨即拿出那包蟲卵請她辨認,她不懂蟲,勸我離這種東西越遠越好,又扒開我的衣服重新查看了一遍。

“無知覺為蠱,有的摻在酒水里、有的涂在衣服和東西上、有的灑在仇人必經(jīng)之處,但放蟲就直接多了,哨鼓一響,活生生的往你肉里鉆……”。

她十分小心的把血布包好,帶著胡老七走了。

我準備接著睡,胡小鈴卻硬把我拽了起來,說昨天夜里有人看見了一只小怪獸,現(xiàn)在大家正在想辦法抓它。

“它又沒惹你,你抓它干嗎?”。

“那你抓蟲子干嗎?”。

胡小鈴拿話堵我,見我不吭聲,“撲哧”一笑:“瞧把你愁的,你不想說我可以不問,但要說就得說實話”。

我嘆了口氣:“實話就是圣女寨禁獵殺生,多積點德吧”。

“可它把廚房里的東西都偷走了,你吃什么呀?”。

“都偷走了?”。

還沒一個兔子大呢,就是讓它搬、又能搬多少?。

“臘肉、香腸、半筐子烙餅……”。

胡小鈴掰著手指頭:“好多好多呢,哦,對了,還有董師傅的一瓶夫子吟”。

我們昨天喝的就是這種酒,是同益當?shù)氐囊环N老白干,挺烈的,四五十度。

這小畜牲不光能吃、還挺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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