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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林飯店

  • 荒城之神寨沒落
  • 老紅孩兒
  • 4461字
  • 2022-09-07 09:48:14

老林飯店后廚,我把炒面盛出來,抹了下盤子邊,沖外喊:“娟子,走菜”。

高文在打包飯盒:“藥吃了嗎?”。

我經常性胃疼,一發作就得好幾天:“你哪兒弄的復元生?昨天跑了倆醫院、四個藥店,都說沒貨”。

“娟子托人買的”。

窗口伸進來一只小手,“啪”的把紙條反貼在玻璃上,順勢把盤子抄走:“牛肉鍋,孫叔讓你親自送過去”。

孫有德以前是開貨車的,一年有三百天在路上跑,和我爸搭檔過一陣子,過了五十歲,轉行干起了超市。

“小林子,你小子就知道賺錢,也不去看看我”。

“饒了我吧叔,哪次去嬸不給我介紹女朋友,可你瞧我這兒忙的……”。

六張桌子,塞的滿滿當當,他旁邊坐著位年輕媽媽,正在喂孩子吃飯,孩子太淘氣,上躥下跳,朝別人扮鬼臉。

孫有德喝了口湯,在嘴里咂摸著:“好,越來越地道,沒砸你爸招牌”。

提起老爸林凡貴,他一個勁搖頭:“老實人呢,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就是命苦,忙活了半輩子,說沒就沒了”。

兩年前,老爸一病不起,直到咽氣都放不下這間營業了十幾年的小飯館,怕我受不了這份罪,說實在不行就包給別人,好歹也算份產業。

那時我在公司混的不咋地,便拉著高文辭了職,當起了小老板,徐曉娟是他女朋友,經不住忽悠,入了伙。

“你是猴啊,能不能別亂動了?”。

年輕媽媽訓斥孩子:“坐下來,好好吃飯”。

“爸爸說人就是猴子變的,所以人才會爬樹”。

孩子拉著她胳膊撒嬌:“咱家的小兔子為什么不能變成人呀?我想讓它變成個女孩兒,陪我玩”。

“它跟你一樣不聽話怎么辦?”。

“那我就揪它耳朵”。

孫有德聽見,伸手揪了他一下,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吃了飯,他跟我結算前倆月的帳,又訂了一批香腸,走的時候,已經半下午了,店里只剩下個男人,靠窗坐著,四十歲開外,正大汗淋漓的跟一海碗燴餅較勁。

桌上放著老式的皮革包,還有一朵花。

一朵白色的花苞,插在小瓷瓶里,簇擁著幾片綠葉。

娟子靠著柜臺:“好看吧?”。

“好看,你是咱們這條街上最靚的妞”。

“什么呀?我說的是花”

我抬頭看了一眼:“喜歡讓高文買給你”。

她哼了聲:“讓他買?肯定先問你能不能吃……,哎,快看,它好象要開啦……”。

娟子立刻拿起手機,花越開越大,慢慢轉向玻璃門。

那男人也察覺到了,嘴里含著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幾秒鐘,他朝花開的方向轉過身,在人流中搜索著,突然跳起來,沖出門外,被一輛中型客貨直接撞飛。

等我和娟子趕過去,人已經昏迷不醒。

司機愁眉苦臉的報了警,急救車“哎喲哎喲”的開走后,交警找到我,問他跑出來的原因,我解釋不清楚,結結巴巴說了一句:“大概是想逃單吧”。

回到店里,花重新縮成了球,只留下淡淡奶香。

“還會自己轉圈,肯定是遙控的”

我猜花瓶里藏著機關裝置,手剛伸出去,娟子跳到面前,沖我呲牙咧嘴。

“別動,我的”。

“行啊,你把燴面的錢結了”。

“愛找誰找誰”。

她摟著花,東拍一張,西拍一張,等高文送完外賣回來,又讓我拍情侶照。

我胡亂拍了兩張,都是下半身,然后拉著高文去超市背回來多半扇豬肉,又切又剁,忙到飯點。

晚上生意一般,都是吃了走的,十點不到就沒什么人了,只有一個醉鬼,趴在啤酒堆里,呼呼大睡。

我叫娟子先走,她不肯,把手機擺在花旁邊,打算拍一個完整的花開視頻。

廚房里終于沒了聲響,渾身豬味兒的高文端出碗雜碎面,臭烘烘的坐下:“來點不?”。

剁了幾十斤肉餡,我沒這么好胃口:“你跟娟子吃吧”。

“她不吃雜碎”。

高文無法理解:“這可是好東西,賊香”。

我正在剝蒜,順手遞過去一把,娟子瞧見了:“高文,張嘴之前想清楚,這一口咬下去,晚上別碰我”。

美人和美食,要命的選擇題。

我笑著搖搖頭,看著三五成群的行人從門外走過,忙碌了一整天,臉上的笑容疲憊而幸福。

這大概就是生活。

目光突然被一個女孩兒吸引住,她獨自坐在花壇上,穿著連帽衫,眼睛擋在陰影里,只露出鼻子和嘴。

女孩兒也發現了我,猶豫了一下,徑直走了進來。

她沒怎么看菜單,隨意指了個雞絲涼面,舉起手機問:“這是你吧?”。

視頻里炒菜的正是本人,是娟子傳到網上的,都怪高文,要不是這小子跑的快,他女朋友能把我豁出去嗎?。

“脖子上是記還是疤?”

“不是疤,生下來就有”。

那是一個星形的胎記,硬幣大小,暗紅色。

女孩兒始終戴著大耳機,沒摘過,為了確保對方能聽見,我提高了聲音。

她卻往后撤了撤,皺了下眉頭,說想留個聯系方式,以后點外賣什么的也方便。

“當然可以,你掃一下二維碼”。

“怎么稱呼?”

“林小川”。

“噢,原來你姓林……,我,我是看了你的視頻,發現很象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人,你用沒用過別的名字?”。

沒有,外號倒是不少,豬頭、三棍,還被人叫過林奶奶。

“那你對我有印象嗎?周佳凝,不怎么說話、愛啃手指頭的那個”。

愛啃手指頭的多了,娟子每回找我借錢,都啃手指頭。

“對不住,咱倆在哪兒見過?”。

“新生孤兒院”。

好端端的去孤兒院干嗎,那地方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周佳凝沒再說話,面也沒吃幾口,走的時候象是不死心,推開門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是王子毅?”。

當然不是,整條街的人都可以作證。

女孩兒剛出去,高文和娟子就圍了上來:“她是因為胎記才來找小川的,卻發現名字對不上,倆人長的象還說的過去,連胎記都一樣就太扯了,雙胞胎也不能這么長”。

“名字并不代表什么,記總不是假的吧,就憑這一點,她還會來”。

“對,是她自己弄混了”。

我被叨叨的心煩意亂,一個人出來吹風,疾馳而過的車燈令人頭暈目眩,仿佛穿越了時間,又回到那條濕冷的公路上。

頭頂是變形的保險杠、身邊是癟掉的輪胎、眼前是血色的瀑布。

在那場意外中,我不僅失去了十一年的記憶,還有母親。

緊跟著,一場大火把老家的房子燒光了,為了照顧在特護病房的我,老爸賣了貨車和宅基地,在城里盤下了這間兩層的小飯館。

如果不算住院的日子,我的人生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臨睡前,我收到娟子發來的一條視頻,時間從晚上的九點五十八分開始,花瓣舒展,詭異的轉向一側。

十點二十一分,它緩緩閉合,整個過程,長達二十三分鐘。

第二天,娟子早早來到店里,說她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仔細聽”。

她把音量開到最大。

視頻里依稀能辨別出人聲,聽了兩遍,的確有蹊蹺,原來花開的時候,周佳凝恰巧進店,而她一離開,花就合攏了。

分秒不差!

難道世上真的有花仙子?。

身后“咣當”一響,卷簾門下鉆進來個人:“小兄弟,我的花呢?”。

是那個逃單被撞的男人,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直到看見花和皮包安然無恙的擺在貨架上,才如釋重負,連連向我們道謝。

“你這花賣嗎?”。

娟子舍不得讓他拿走。

“姑娘,它能在你店里開一次花,是你倆前世的緣分,緣分這東西不能強求,我等了十幾年,也是頭回見”。

“呦,那我倆緣分可不淺,這是什么花呀?”。

“隨你咋叫”。

他一口鄉音,倒還沒忘了那碗燴餅,付了錢,票子上有股濃重的中藥味兒。

“問個名字,又不搶你的”。

娟子撇著嘴:“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可我知道你為什么跑出去,是不是在追一個女孩兒?”。

有視頻為證,她有理由認為昨天花開的時候,周佳凝正巧從門外走過。

男人愣住:“你瞅見了?”。

“我猜的,對不對吧?”。

“你咋知道是個女的?”。

娟子笑的象個小狐貍:“那你愿不愿意交換呢?”。

女人天生會講條件,在男人看視頻的時候,她已將圣女花這三個字輸入電腦里。

沒有相關資料。

男人盯著手機,越看越疑惑:“真的又開了,跟你倆說話的,是那個女的吧,叫啥名,能找著不?”。

“她說她……,好象就住在這附近”。

娟子差點沒把名字說出來,被我踢了一腳,憋了回去。

人心叵測,不想給周佳凝找麻煩。

男人發現了我的小動作,也沒說什么,打了個電話,大部分時候是在聽,然后抱著花,一屁股坐到離門最近的位置上,看架式是不打算走了。

娟子又搜索圣女,找到了圣女寨。

圣女寨,位于玉硯雪山南麓,傳說圣女為保護躲避戰亂的難民,賜下圣水,令族人百毒不侵,建寨于毒花叢中,兵匪猛獸皆不敢犯,圣女仙逝后,化為肉身菩薩。

“不是一回事,再找找”。

“哎”。

她直接喊那人:“你是從圣女寨來的吧?”。

男人靠著椅背,似睡非睡,一臉關你屁事的態度。

娟子翻了個白眼:“既然叫圣女花,又只為特定的人開放”。

她小聲說:“周佳凝也許是圣女”。

“你還真信呢,這里寫的很清楚,圣女已化為肉身菩薩,知道什么是肉身菩薩嗎?皮肉不腐,干尸,她白白凈凈的,不沾邊”。

“投胎轉世?”。

“那男的說他等了十幾年,周佳凝看上去要大得多”。

我覺得他更象邪教徒,假借尋找圣女之名欺騙無知少女,可解釋不了他是如何控制花開的。

問一響,那個討厭的醉鬼又來了,打著哈欠,依舊點了啤酒和醬肉,專撿肥的要,邊吃邊喝邊跟娟子搭訕。

這人長的其實不賴,瘦高個,白凈臉,不過一雙眼睛老在娟子身上轉悠,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正準備吃藥,他湊了過來:“喲,復元生,這藥可不好買”。

“是,不吃還不行”。

“象這種緊俏貨,得有路子”。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陳安俊,原石藥業第二市場部業務副經理:“知道這藥貴哪兒嗎?原材料,供不應求,但你放心,在我這兒十箱是個底,還比你搞到的便宜,哥們兒,你開店做生意,人流量大,幫著問問,少不了你好處”。

原來是個賣藥的。

他是真能說,我都困了,好不容易盼來了一位小個子,雙手攏在袖子里,牛仔褲肥長拖地,最逗人的是腦袋上套著個摩托頭盔。

全包的頭盔,茶黑色的面罩遮住了整張臉。

看不出男女。

他啞巴似的,遞給我個信封,里面裝著寫好的菜單和錢,注明要打包帶走。

店里的氣氛突然變的很微妙,幾個人互相打量著,小個子大馬金刀的坐下,面朝那朵花,中間隔著張桌子。

只差他一個菜的時候,有輛警車“吱”的停在外面,下來三四個警察,夾著包,直奔陳安俊。

我聽見他們不斷提起姐姐、姐夫、余量海這三個字眼。

這邊問著話,有個長乎臉在店里轉來轉去,眼神銳利,好象看誰都是罪犯,突然停在小個子面前:“嗨,你,把頭盔摘下來”。

這副打扮不僅可笑,而且可疑。

小個子沒動。

長乎臉伸手掀他面罩,他一低頭,“呼”的越過那張桌子,拽起褲腿,一條白色的尾巴鉆了出來,靈巧的卷起那朵花,在眾人的呵斥聲中勾住門框,倒翻上二樓。

隨即傳來“叮零咣啷”攀爬防盜窗的聲響。

我也跟著追了出去,半個小時后,領回來倆警察。

原以為要調查的是搶花賊,沒想到問的最多的卻是陳安俊,他姐夫余量海失蹤了,這小子非但不配合,還多次提供假線索干擾警方,并于兩天前擅自離開了居住地。

與之相比,這次的事件只是個小插曲,一朵花罷了,況且花的主人追出去就沒再回來。

我老實說我看見了一條尾巴。

警察笑著解釋,人在突發狀況下經常出現誤判,也許那是根脫落的腰帶,或者是打了活結的尼龍繩。

“用這種手法套取財物,現在不常見了,以前開車偷狗的都這么干,瞧這小子爬樓如履平地,肯定是個慣犯,你們要加強這方面的意識,越是不敢暴露身份的人,越是有事兒”。

他表情嚴肅:“而且是大事兒”。

可我堅信那是條尾巴,在撩開褲腿的同時,還露出了一截滿是白毛的小腿。

警察前腳走,后腳來了個小伙子,戴著墨鏡,鼻梁上有道疤,自稱是督察,讓我回憶一下兩個同事的取證過程,看是否存在違規違法的行為。

“他們怎么問的,你怎么答的,最好一個字別漏”。

這人也不嫌麻煩,全記在本子上,最后敬了個禮,對我表示感謝,并堅持付了飲料錢。

唯一沒說的是尾巴的事,何必讓人家嘲笑兩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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