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你需不需要挖掘一下疑犯的身分？畢竟正確知道犯人身分才能保護到你。當時你的身分不過是一個初中生，犯人為什么要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對方覬覦的？如果說對方想透過控制你得到白元帥的好處，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想不出來。我爸不會把任何公事帶回家，而我父子關(guān)系不和，我不知道可以被壓榨出什么價值來。」

「這個……白玉笙，你不如把我們的猜測告訴李先生？」衛(wèi)紫瞳此時插嘴。

白玉笙的臉難得紅了。「這……」

「無所謂的，我聽聽，什么的意見都有些價值。」李先生微笑說。

「那我說吧。李先生，我們雷焰小隊是猜測犯人背后的指使者是之前霸占上城基地的顧清竹，這個你已經(jīng)知道。至于動機，白少初中跟他同校，我們懷疑他是求而不得，顧清竹企圖通過重新建構(gòu)白少的精神狀態(tài)改變他的性格，使他自覺軟弱無能，同時讓他在精神暗示下，在面對犯人時，產(chǎn)生原本不存在的感覺。白少的家世和各方面都遠遠高過顧清竹，這人心態(tài)有點瘋，我們覺得如果是顧清竹，說不定會做出這種事。」

李先生點點頭。「觀乎事件里涉及綁架、失蹤，可能是死亡，對方很明顯是危險人物。而聽你所說，一直以來白家或者軍團卻從來沒有對上過這種流氓勢力，個人覺得對方打算透過你謀害元帥或者白慶集團的機會不大。

「加上第一個已經(jīng)破解的暗示，是要削弱白少的自尊，歐小姐所說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從這個角度看，線報所說『看到某人自然降服』，具體或許是這人的面容、他說的話，擺的姿勢，就會形成一系列的鑰匙，讓白少生出一些感受。」

白玉笙點頭，接受這種假設(shè)。

「那么如果要解除這個暗示，應(yīng)當怎么做？」

「要徹底解除，其實沒什么難度，當你知道是那幾個鑰匙，明白這些是暗示，你用意志對抗感受，就可以解決。」

「可這鑰匙在我潛意識。」白玉笙沉吟。

「白少不必介意這一點。聽你們的意思，其實嫌疑人已經(jīng)鎖定了，這已算解除了一大半。因為精神暗示，需要你的配合才能成功。如果你有了防備，不論對方說什么，你都會抵抗。一抵抗，其實暗示已無效果，唯一的效果，恐怕就是讓你心情很不爽。」李先生笑道。

「所以說，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危機了？」衛(wèi)紫瞳驚喜道。

「如果這嫌疑人沒猜錯，那危機的確可算解除了。」

跟李先生多談了半小時，確定情況已經(jīng)受控，二人都松了口氣。

「這就好。上次毫無防備，著了他們的道，這次多虧有你。李先生，多謝你的專業(yè)意見。」白玉笙心情輕松，微笑跟李先生握手。

等到李先生歡天喜地到麥總助那里領(lǐng)取了積分之后，衛(wèi)紫瞳跟白玉笙說：「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我一直都為這件事心驚膽戰(zhàn)，好像有計時炸彈捆在你身上，不知那天會爆炸。」

看見衛(wèi)紫瞳心有余悸的樣子，白玉笙心中一動，就像冰封已久的某個角落融雪崩塌。他擁住衛(wèi)紫瞳，「多謝你，梓童。」

被人珍重本身就是珍寶。

商業(yè)聯(lián)盟大會的第二天，白玉笙消失了大半天，一眾代表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震撼中，都沒留意到。

場館外圍是露天廣場，開設(shè)了不少攤位，售賣各地特色產(chǎn)品。當然大部分基地都沒能力弄出什么產(chǎn)品，比較驚喜的是其中一個基地帶來了末世后紡織的布匹。這個基地一個在末世前紡織廠的科長，嘗試了多種草，才做成這種跟麻布有些相似的布匹。

除了這個創(chuàng)意之外，其他貨品都是上城、津口渡和棗城做的。久違的炸薯條讓不少人熱淚盈眶；肥皂手工藝的攤位也擠滿了人。人們太久沒有見過全新出廠的貨品，他們基地的供應(yīng)品都是舊的，半壞的，包裝盒被壓扁壓碎的，現(xiàn)在看到全新制造的肥皂，不買都想擠進去看個新鮮。

「嘖，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塊破肥皂。」一個看不得人好的代表吃了酸葡萄。

「肥皂廠是我們城主千挑萬選選擇重建的第一個廠，因為災(zāi)后太多人因為衛(wèi)生問題死亡，而當時的條件不容許制造消毒用品，因此在種植樓之外，城主第一個重建的工廠，就是肥皂廠。」攤位的宣傳大使趁機科普衛(wèi)生常識。「雖然物資短缺，原料不足，成分差劣，可供應(yīng)慢慢上來了，幸存者染病機率降低，短缺的醫(yī)療設(shè)備和藥物也減壓了。」

另一個攤位也在科普口罩和長袖薄體恤。「夏天蚊蟲孳生，一般幸存者付不起醫(yī)藥費，萬一昆蟲引發(fā)傳染病，已然崩潰的醫(yī)療系統(tǒng)，不可能應(yīng)對得來。因此上城在夏天來臨之前，尋得一批長袖薄體恤，分派給幸存者，下了禁令，必須穿著長衣長褲。在制衣廠重建后，上城加工了布口罩，規(guī)定民眾外出必須戴口罩，以此減少傳染病的傳播。」

其他基地的代表看到這些措舉，都默然不語。

能夠提供十萬件長袖衣物和口罩的基地，那是多么豐富的資源？即使是到外面撿資源，十萬件衣服也需要派出多少個異能者才能換取？

所有代表都知道，上城曾經(jīng)賣冬菇、咖啡豆等，換取一般物資。當時他們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一向以富裕著稱的上城已經(jīng)窮途末路到這個地步？上城的白玉笙，為什么非要拿這些好東西，來換那些過期食物和發(fā)霉的布匹？

今天他們終于明白。

那些過期食物，發(fā)霉布匹，是用來換取時間，重建幸存者的生存空間。

白慶果然還是白慶。眾人唏噓地想，看來只有白慶的后人才有底氣這樣做。財力、魄力缺一不可。可嘆他們自己基地的城主，卻將人家不要的奢侈品買進來，將人家重視的東西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