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下鎮土地廟前，雙方不再言語，沉默打量著對方。

夜晚，除了鳥蟲嘶鳴，凡人言談碎語，再無其他動靜。

林西好似沒看到李五甲不善的目光，他一臉悠然自得，等著李五甲開口。

“然后呢，”沉默一會的李五甲終于開口。

“道友，可愿付出什么代價得之，”林西詢問道。

“倘若，此法為真，我愿意以塘下鎮一成的香火信仰作為交換，”李五甲咬咬牙說道。

林西悠悠說道，“一成不夠，我要五成?！?

“塘下鎮每年五成的香火?！?

李五甲冷笑，“道友，你之法，也不過增加五成的香火信仰罷了?！?

“你拿走五成，你這法于我，有和沒有，有甚區別。“

李五甲不愿，不過林西一點也不急。

把太虛秘境開辟方法，當做一個產品賣出去。

這是林西靈光乍現的一個想法。

產品能否成功賣給客戶，最終還是要看價錢是否合理。

實力相差不大的時候，每一次交易都是我坐地起價，你落地還錢。

最終談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李五甲看著林西底氣十足的模樣，他主動退了一步，“兩成，我最多拿出兩成?！?

“每年兩成香火信仰，換取道友手中的太虛秘境。”

“四成，”林西幽幽說道。

談判嗎，起碼得讓對方感受到你有談判的誠意。

李五甲退了一步，林西自然也適當退一步，這樣雙方才能談下去。

如果一直不退讓，這場談判直接就崩了。

“道友，你這是在去欺我，”李五甲表情暴躁。

林西不緊不慢，對李五甲的怒吼不以為意，“四成，一分都不能少。”

李五甲氣急敗壞，“四成，你怎么不去搶。”

“我把塘下鎮的凡人全都送給道友行了，”李五甲吹胡瞪眼怒道。

“道友，說笑了，我要這一眾凡人又有何用。”

李五甲的氣話，林西一個字都不會信。

順著對方的話語，接受了對方的條件，那才是落入了李五甲的圈套。

對方一句我開玩笑的，林西直接傻眼，瞬間攻守易勢。

林西重重說道，“我要四成，少一分都不行！，”

“絕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李五甲怒發沖冠瞪著林西。

“既然道友沒有誠心，不如先行退去，等哪日想好，再來跟小老兒我談吧！?！崩钗寮子兄鹂椭狻?

林西自信道，“道友說笑了，能令香火信仰幡翻倍之法，我不信道友會放過?！?

李五甲怒視林西，“三成，這是小老兒的底線！。”

林西痛快答應，“成交?！?

“呃！......”李五甲目露意外。

“剛才，林西一副死不松口的樣子難道是做給他看？，”李五甲心底懷疑。

但這個想法很快劃過李五甲的腦海。

李五甲現在腦海中全是林西那門名為太虛秘境的法術。

李五甲非常想見識一下這門能令凡人信仰香火翻倍的法術。

“道友請看，”林西朝著地面一只，兩人周圍的環境瞬間變換。

一陣白霧中，出現了一群人影。

人影異常的活躍，還有跳脫妄為。

李五甲望著這一幕眉頭一皺，“這是夢境？?！?

李五甲不悅，“道友在耍什么花樣？?！?

“一群凡人在夢境中肆意妄為有什么好看的?！?

“道友，這并非夢境，而是秘境?！?

林西對李五甲解釋，“我把他命名為太虛秘境。”

“他跟夢境的不同之處，就是太虛秘境永久存在?！?

“除此之外，借助錨點，哪怕沒有法域，它也能將所有凡人意識拉入其中?！?

林西就像前世的銷售那樣對著李五甲解釋太虛秘境的優點。

“凡人在太虛秘境一切活動產生的精神力與白天無二?！?

“香火，信仰也是如此?！?

“凡人可以在太虛秘境祭祀，拜神”

林西提醒道，“如果讓凡人秘境中長久保持這個拜神，祭祀的習慣?！?

“道友以為自己的香火信仰會變得如何。”

李五甲本就聰明無比。

林西一番解釋，瞬間就讓他明白了太虛秘境的作用，“這自然是香火鼎盛，信仰綿延不斷?！?

香火，信仰不在形式，而在心意，心誠則意到，

不管是現實中，還是夢境中，只要凡人誠心拜神，供奉祭祀，那份心意化作的香火信仰就是真實不虛的力量。

李五甲目光激動，“凡人白日要受到種種干擾，一月都不一定祭拜一次神靈?！?

“倘若我把凡人夜晚拉入夢中，讓他們在神像前不斷誦讀自己的神名，那我豈不是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力量?！?

“此法甚秒，甚秒！...”

“還請道友教我，”李五甲對林西恭謹一禮。

林西坦然受這一禮，他緩緩說道，“道友，可還記得我們之前說的條件。”

李五甲恍然大悟，“這個小老兒自然記得。”

“道友教我此法之后，我每年必定會給道友三成的香火信仰作為報答?！?

林西不為所動，“我該如何相信道友會遵守約定呢！......”

“道友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李五甲指天答道。

林西冷笑道，“對天發誓騙騙無知凡人還行，我等皆為神靈，又如何不知天地運轉自有其規律?！?

“只要肯付出代價，這違背誓言的規則反噬又不是不能避免。”

“以力量渡之，以替身抗之，甚至找人替劫...辦法太多了。”

林西繼續說著，“天地運轉之規律，我等對它雖說是螻蟻，但它終究不過一死物罷?！?

“可敬之，但不可畏之”

李五甲尬笑一下，“那道友想要如何？...”

林西平靜說著，“這個簡單，這一法自然是由我來施展，道友每年用三成的香火信仰換取使用之權?！?

“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李五甲聽完冷笑一聲，“兩全其美？...”

“我看不見得，這樣做恐怕只是道友好處占盡，小老兒到最后只能給道友當牛做馬?！?

林西一臉無辜，“道友何出此言。”

“此法若是由道友來掌握，小老兒只有使用之權，那日后小老兒的神靈根基豈不是都捏在道友手中。”

“一應凡人生死俱在道友掌握，道友若是起了歹心，小老兒又該如何。”

李五甲神情嚴肅，“道友有可教我?！?

林西信心滿滿答道，“我不會這么做，道友若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李五甲沉默一陣，“道友剛才說過，天地不過一死物，我等可敬不可畏。”

“......”

林西神情尷尬。

他無奈的雙手一攤，“那道友可還有其他辦法。”

李五甲撫著胡須道，“這個自然是有，只要擒下道友，道友自然要拿出此法保自己性命。”

林西表情變冷，“道友真那么有把握，擒下我！。”

“這個自然是沒有，”李五甲坦白答道。

“那你在這里說個屁，”林西眼一翻，人都無語了。

“所以，還請道友離去。”

“道友之法，小老兒不要了，”李五甲嘆聲道。他似乎對得不到這一法十分遺憾。

林西紋絲未動，雙陽凝視李五甲，幽幽說道，“道友打的好算盤?！?

“我這一法雖然神奇，對我等神靈有大作用，但其神通不難復制?！?

“道友該不會打算自己摸索臨摹吧？！”

李五甲反駁道，“道友想多了?！?

“我這個人天資愚笨，如何學得會這等神通。”

“我再問道友一遍?！?

“由我施展太虛秘境，道友以每年三成的香火信仰作為代價，使用太虛秘境，道友...可愿意？......”

李五甲一臉決然，“我等神靈一眾根基皆在凡人，小老兒還是那句話，神靈根基豈能交于他手?！?

“唉！...”

林西嘆息，“既然道不同......”

下一瞬目光變得森然決絕，“那就請......道友上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