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世界正在崩潰,維持禁絕地獄存在的一切都被劉宇轉化,黑色的玫瑰花瓣在虛空中飛舞,勾勒出難以重現的夢幻之景。
繆卡從沒有見過如此宏大的場面,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在被小姐自身限制實力十不存一的情況下,僅僅一擊便摧毀了整個地獄!
可沒有驚訝太久,一個更加實在的問題就浮現在心中。
我們該怎么回去?
“放心,最初的那個屬于同位投影傳送法咒,目的地失效了,投影就會失敗,我們就能回去了。”
黛爾緹娜看出了繆卡的顧慮,信心滿滿地解釋道。
小姐,你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熟練的啊。
現實情況果不出黛爾緹娜所料,不久兩人身下就出現了和當初傳送他們樣式一樣的法咒,而不同的是這次血紅色的法咒逐漸失去了顏色,然后有變成黑色的傾向后緩慢碎裂。
天旋地轉,繆卡和黛爾緹娜的身影回到了現世。
彌漫的煙霧已經散去,陽光再次照耀這片本就狼藉的大地。
出發時的一群人,到現在的僅剩的兩人,繆卡有些唏噓。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繆卡看向了自施展法咒開始就一動未動的偉大存在,揣摩起祂的行為。
其實偉大的存在此刻正在重塑三觀,剛剛經歷的一切讓他有些后怕。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發散思維,不斷思考著終極的三大哲學問題之一——我是誰,從而靈魂飄飄然出竅的感覺。
甚是驚悚,但效果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他第一時間再次查看了技能,發現沒有任何變化,哦,唯一不同的是技能出現了冷卻倒計時。
倒計時:239h49m。
問,如果擁有一個高時長但一旦發動威力便可以毀天滅地的技能,你會不會欣喜若狂?
答,什么貴物技能!
劉宇十分頭疼,這種技能雖然看起來吊炸天,但實際上甚是雞肋,就像你手握著毀滅世界的核彈,但你卻不能威脅到任何人,因為沒有人能在世界毀滅之前見識到這個技能真正的力量。
但劉宇總覺得這個技能沒有這么簡單,系統描述得非常籠統,這可是個大坑,自己設計一套動作,要啥來啥,怎么看都會讓自己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而這樣一套動作下來居然就這么輕易地發動了技能,很奇怪,嚴格上來說,劉宇每一次動作都應該能觸發技能,但這技能就是這么合適的開啟了。
除非自己恰好做到了技能發動的條件,但這是不是太巧了。
劉宇沒有繼續聯想下去,畢竟技能正在冷卻中,他現在要好好考慮自己的處境。
劉宇其實還沒有徹底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但現在顯然不是胡思亂想的好時候,要先安穩下來。
他抬頭看見了正常的藍天,正常的太陽。還好,好在環境什么的沒有超出劉宇的認知,
繆卡和黛爾緹娜兩人正認真地盯著他看。等待著無可奈何的小伙子終于忍不住了,小心地發問:
“來自禁絕地獄的偉大的存在,可以允許我這么稱呼您嗎?”
劉宇看了看這過于實誠的小伙子,想了想,在異世界行走肯定不能使用本名,得穿個馬甲,啊不是,起個代號。
這時系統又彈出一個碩大的感嘆號。
·注意,您現在正在編輯昵稱,此操作后正常情況下無法再次更改。
嗯?系統你管得也太寬泛了吧,以后誰還要你?差評!
雖然劉宇還不明白這代表什么,但,系統如此警告,那就不能起一些“一夜七次”這樣的花名。
那么起什么好呢?
“就叫他達克吧。”黛爾緹娜打斷了劉宇的思緒。
妹子,你在干什么?咱們好像還沒有那么熟吧?
·叮,命名成功,歡迎回來,達克……
不知為何,劉宇沒有任何操作,但系統自顧自按照黛爾緹娜起的名字命名成功,更詭異的是系統中描述的名字達克后綴出現一段亂碼,并不斷閃爍,最后冒出一個令劉宇影響深刻的名字——
達克·維斯頓。
然后系統出現滿屏的錯誤,最后像是死機一般哆嗦兩下,回檔一般再次冒出提示。
·叮,命名成功,歡迎回來,達克。
哦?有意思。劉宇只覺得有趣,看來在棺材里做的可不是夢,可能是這具身體前身的記憶。
他得知未知的消息,卻沒有焦慮,心實屬強大。
“你們可以叫我達克。”偉大的存在還是開口了。
畢竟在異世界人生地不熟的,Boss有事沒事還喜歡和人同歸于盡。劉宇盤算著。他又不是愣頭青,有關系都不走。
再說這種標準異世界召喚流開局,白送這么好看的妹子,身邊還跟著騎士,身份鐵定不低,雖然沒弄清自己技能的效果,不過好歹糊弄了這兩條大腿,當然要繼續把戲演下去。
“好的,達克,回來吧。”黛爾緹娜激動地就差眼冒星星了。
嗯?妹子,從一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我在玩異世界召喚流,你怎么在玩精靈寶可夢?
我堂堂七尺男兒,能受這種委屈?
劉宇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能量聯系起自己和黛爾緹娜,酥酥麻麻,怪舒服的。而且他發現自己一個念頭就可以拒絕這種能量。
好的,妹子,這次就先聽你的。劉宇沒有做任何抵抗。
七道鎖鏈出現,然后隨著偉大的存在消失在原地。
“祂真的成了小姐您的英靈了嘛。”
偉大的存在消失了,一種不真實感反而出現了繆卡的心里。
“嗯,我們回去吧。”
黛爾緹娜撫平衣物的褶皺,抬腳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她轉角,就踩在了一簇黑色花瓣之上。
她看到了什么,神色再沒有之前的興奮。
繆卡看見了小姐漸漸陰沉下來了的臉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死去的少女們正靜靜地躺在黑色海洋里,就像僅僅是睡了過去。
那位大人甚至把孩子們的血液也變成了黑色的玫瑰花瓣!繆卡一時間有些詫異,對那位大人有了新的認知。
“繆卡,幫我一個忙。”黛爾緹娜的聲音聽不出情感。
“好的,小姐。”
繆卡好像明白了黛爾緹娜的想法,但是真正看見嬌弱的女孩兒跑去馬車那里,從租來的馬車中取來兩個鐵鍬,然后帶頭挖起了坑的時候,他又徹底顛覆了對這個貴族小姐的看法。
而在繆卡的幫助下,終于是挖出了一個大坑。
當他們將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輕輕放進去埋上土時,天邊已經泛起了紅色。
“……這里埋葬著七個純真的靈魂,讓我們致哀。”繆卡充當了葬禮的司儀,念完了絞盡腦汁想出悼詞。
滿身泥土完全看不出貴族樣子的黛爾緹娜小姐低著頭,上前將一捧黑色玫瑰花瓣撒在繆卡搬來的石質墓碑前。
“小姐,要刻字嗎?”繆卡在某些時候好像十分較真。
“好。”黛爾緹娜沉思片刻,“幫我刻上‘艾麗、琳達、麗莎、菲亞、瑞瓦、弗蘭妮和卡特瑪在此長眠,開放在田野的野花亦會凋零在田野里,但有她沒她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因為有人記住了她們的悲劇。黛爾緹娜在心里補上了這一句話。
劉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也感慨萬千,這時他的狀態很奇怪,就像靈魂出竅一般,他很熟悉這種感覺,簡直和夢里身臨其境觀看“影片”的狀態一模一樣!
但這次他可以自由地轉移自己的視角。
不過他沒有測試自己諸多大膽的想法,畢竟環境不太合適。他從那些披甲戰士沾血的事上能猜到這些死去的少女們都遭遇了什么。
雖然有所預感異世界的殘酷,但什么都不如真實所見來得直接。
不過劉宇很快將這些煩心事拋在腦后,他從漫長34年單身的人生里學到一個道理,那就是想得越少,活得越自在。
繆卡和黛爾緹娜在夕陽里踏上了歸程的路途,溫暖的夕陽短促地為疾馳的馬車照亮了方向,而物與影一同穿過那狹長的道路,去向回家的路。
……
夜晚的克爾城應當是十分安靜的,但今日不同,伯爵的管家把領地里能動的男人全都動員了起來。
聽說是為了尋找阿提卡伯爵的孫女以及減免賦稅的條件下,雖然有所抱怨,但是幾乎所有男人都響應了起來。
但他們被告知舉著火把出了城鎮圍墻大門,沿著道路站在路邊,不主動尋找,反而在等待什么。
那位為老伯爵幾乎服務了一輩子的老管家焦躁不安,前后不斷踱步,隨著時間的過去,他也變得越來越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火把太多太熱的緣故,汗水隨著滿是皺紋的臉不停地往下流。
最終,等待已久的眾人終于聽見了遠方馬兒奔跑的聲音!
管家更是緊張地踮起腳尖極力遠眺,雖然什么也不見。
一盞茶的工夫,一輛馬車出現在領地居民火光的照耀下。
“是小姐的座駕!”有人驚呼出聲。
當看到駕駛馬車的繆卡穿著半碎的鎧甲,傷勢不清時,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隨著一聲響亮的口哨,拉著高貴馬車的馬兒漸漸緩下了腳步,停了下來。
管家左看右看也沒有看見其他人,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壓住了悸動,然后上前來到馬車的窗前,小心問道:
“小姐,您成功了嗎?”
“謝謝福斯特爺爺的關心,不負眾望。”
馬車里傳出黛爾緹娜疲憊的聲音。
福斯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歡迎小姐回家。”
隨后他讓開道路,其身后的家仆見狀,紛紛招呼居民讓路。
繆卡深深地看了眼老管家福斯特,然后驅車進入城門口的吊橋,直直的駛向城鎮中央被靜謐黑夜籠罩的伯爵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