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的。”

唐梁返回了幻空殿，他對著玄墨和阿忠說出自己的經歷。

歸途他先從不老山去過春水河，花了不少時間找到變成樹皮的玄鳥使，然后才飛回幻空殿。

“你見到了風占蟲，他不愿意回來，反而去更遠處追尋他的夢想？”玄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還和兩只猜魔猿打了一架，鐵羽扇和青皮書都在打斗中毀掉了？”

“他剛才的確是這么說的。”相較之下，阿忠情緒穩定得多，“你不用重復他的話。”

“風占蟲叫做阿沖，他是一名虛空行者，他是被玄鳥請來建設去幻空之地的，現在幻空殿有你們兩人主持大局，他可以繼續去探索虛空了。”

“的確在我的記憶，好像一直有這么一個人存在。”胖道人摸著下巴努力回憶。

“至寶的事情，非常抱歉，它們的確毀在打斗中，我這里還有一些殘存。”

唐棟梁從懷中取出三支燒損程度不一的羽毛，這是鐵羽扇的殘存。至于青皮書，唐棟梁后來在魔猿的耳朵里面找到了半張紙。

看著燒焦的羽毛，阿忠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遺忘掉什么。

“是真的青皮書與鐵羽扇。”玄量的神色有些黯然，“棟梁你不用致歉，若不是你我們甚至還不知道有兩只魔猿，寶物在何處也是不清不楚。”

“對了，失竅的書籍我找了回來，——是阿沖竊走的，他利用虛空行者的異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藏經閣，雖然只有三分鐘的時間。”唐棟梁稍稍沉吟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幫幻空之地的前建設者撒上一個美好的謊言，”他對這幾本書重新編訂了一下，算是留給你們最后的禮物了。”

說完話的唐棟梁看了一眼玄墨，文待一幅欲言又止有梗在喉的模樣。

“有什么事情嗎？”唐棟梁主動問道，“只要我能幫上你們，我都會盡力完成的。”

玄墨咬咬牙，好半天下定決心心開口。

“我希望把阿畫，你的幽影分身留在這里。”

“為何？”

“鐵皮羽扇和青皮書兩件至寶的失去，讓藏經閣無法開啟。如果有阿畫在的話，就可以將藏經閣和外界聯系起來。”既然開了口，玄墨就努力爭取，“幻空殿不會讓你白白損失一個虛影分身，我們也會給出補償。”

唐棟梁思考了少許，他沒有立即答應。

“阿畫在藏經閣嗎？我要先見他一面，我想他身上應該發生了某種變化，我感知他的位置似乎不那么準確了。”

玄墨沒有回答唐棟梁的問題他陪同唐棟梁來到藏經閣前的識趣亭，——當藏經閣內有人時，它也不會隱去身形。

此時唐棟梁和自己的幽影分身之間的心電感應終于重新鏈接了，他念頭一動，阿畫就鉆出了藏經閣。

望著與自己一樣的臉孔，唐棟梁問道。

“你可愿意留在此地，建設看護藏經閣，建議幻空之地。”

幽離影三號點點頭。

“你可想留在此地？”

阿畫臉上顯露出了一幅復雜的表情，最后還是點點頭。

“你擁有了人性，想獨立出來很自然。”唐棟梁表述著自己的觀點，“但堅持自我和自主并不意味著你只擁有這樣一個選項，你上一任可是工作了五百年之久。”

“我愿意呆在這里是因為我想讀藏經閣的書，尤其是陣法，——我無法確認這是主體你的想法造成了我的執念，還是我想堅持的自我和自主也不是場夢幻泡影，全是基于你的復制和變化。”阿畫思路清晰，眼神有些飄忽，“這才是我迷惘所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我。”

“好吧，我會給你自由。”唐棟梁笑道，“你是我召喚出的第三個幽影分身，本身就比一號二號更加鮮活，但獲得靈性應該是在幻空之地的山門前，你不妨以那天為生日，作為邁向真我的第一步，——不用過分擔憂，去做就可以了，讓結果來說話，而不是因遲疑憂心忡忡而停駐不前。”

“不愧是我。”阿畫眼睛中飄忽的迷惘不見了，“我并不排斥成為你，但是我希望是不同的未來。”

接下來，唐棟梁對幽影水晶作了一次分離，將歸屬幽影三號的部分交還給了阿畫，阿畫將它嵌在眉心。

“就此別過，零號。”

“就此別過，三號。

分離總會讓情緒低迷，唐棟梁葉向幻空殿二人組辭行。

“這是你的補償，請務必收下。“玄墨遞過來一個信封，”里面們東西是我用你取回的青皮書殘頁制造的分身毫毛，每一根能變出七十分身，每個分身能持續三分鐘”

“……”輪道唐棟梁不知道如何開口應答了，他瞧見了身后的武守，“阿忠，你也有離別禮物要送給我嗎？”

“我本想制造燒烤味巧克力的，可惜失敗了。但是這一根羽毛讓我有了新的發現，———棟梁，我現在要擺動它了，你盯著它的末端，千萬不要眨眼，一二，一二，一……”

阿忠讀著節拍晃動著羽毛，唐棟梁配合地看著羽毛的擺動，一下，二下，三下……唐棟梁突然覺得一陣睡意襲來，讓他無法反抗，不能推遲，他輕輕闔上眼，進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唐棟梁看到一只拖著九色尾翼的玄鳥展翅飛過，它的姿態是如此優美，它的羽毛是無比的華麗，就連飛過的軌跡上也布滿了很大小各異的璀璨星辰……

叮鈴鈴——，設置好的鬧鈴響了。

當迷迷糊糊被吵醒的唐棟梁去關手機鬧鈴時，手機上的畫面讓他呆住了：×月×日，——這是唐棟梁遭遇青鳥臨窗，前去幻空殿的日子。

唐棟梁又打開電視機，使用其它APP，還翻出一個許少未用的收音機，但是不同渠道都顯示了時光停留在了唐棟梁所認定的過去的那天。

如果時間都對得上的話，那么他在幻空之地所呆的一年半的時間，不過是場泡影幻夢嗎？唐棟梁陷入自我質疑之中。

但他掌握了在幻空之地獲得的一切，如經歷了一千零八十步的陰陽伏微陣考驗練就出的象征著強大計算能力和融合多種陣法算法的太玄應感，還有他開發出的新式能量輸出模式，力場、場集及微型化應用都還在。這些只要在他在腦海中重溫一遍，便可以重新掌握了。

而他失去的東西也真的先去了，他的幽影水晶缺了一小塊，代表著阿畫留在了幻空之地。

唐棟梁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耳后，多了一般不易覺案的特殊毛發，可以召喚出七十二個時限分身。

這一切有如一場三方交易，唐棟梁失去了幽影分身阿畫換來了太玄應感和分身毫毛，還有提前掌握的技能，幻空殿一方給出了分身毫毛，得到了能進入藏經閣的阿畫，而虛空行者阿沖教授給唐棟梁太去應感，獲得自由之身。

從上面的思路考慮，唐棟梁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實現各取所需面的效果由具有意識的虛空玄鳥推演出的劇本罷了。這種身為棋子的思想讓唐棟梁很是郁結。

這時一根分身毫毛自動飛出，化為玄鳥的分身，也就是看上去脾氣不太好的青鳥。

這只青鳥飛至和唐棟梁面容等高處，示意唐棟梁把它舉起的同時露出冷漠嚴肅的神情。

“虛空行者都是騙子，阿沖偷那些陣法書籍只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目的是篡改藏經閣中的協議，——他本身還要再呆六十年的，是你的鏡像發現了它篡改的痕跡。”

“所以我要去幫你捉回來嗎？”唐棟梁艱難地猜測著玄鳥使的想法。

“不需要。經過專業的審核，組委會認為你的獲益過多，所以由你來替阿沖承擔責罰。”沒等唐棟梁開罵，玄鳥使又繼續著自己強買強賣的責罰，“責罰如下，將封印你半年無法使用完全使用右手的特異。”

“這不公平。”唐棟梁無力地抗議。

“鑒于發現篡改的阿畫和你有著特殊關系，征得阿畫同意后，組委會決定也給一個獎勵。”給了皮鞭，玄鳥使又送上蜜糖，“你想要怎樣的獎勵？”

“這……”唐棟梁決定使用緩兵之計，”我還沒有想好，可不可以等我想好，我對著南方拜上三拜，再請您現身步知？“

“要獎勵當場兌現，不能遠期兌現，不要妄想成為世界第一強者，活上一千歲這種不著調的許愿，嘖嘖，這邊一般不會審批。”不知為何，玄鳥使的鳥性一時之間壓制了神性，它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串。

“那我需要一只可以送信的專屬青鳥，虛空也能去。”

“可以，獎勵審核通過，注意接收。”

玄鳥使搖晃著身體，居然飛向唐棟梁，后者趕忙用手接住它。

玄鳥使表情嚴肅，羽毛似乎都豎了起來，它竟然在唐棟梁左手中產下一顆拇指大小的鳥蛋。

產下蛋后，恢復神性的玄鳥使飛化為一道青光，飛入唐棟梁的右手手背，一個淡淡痕跡的玄鳥封印出現了。

“孵化那顆蛋，你就有信使青鳥了。”

化為玄鳥封印的玄鳥使留下了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