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水猱的動靜，入定程度較低的蒼牛頓時清醒了過來，看到獨角水猱和孫悟空對峙，頓時一個激靈。

白天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這金毛猴子崩開大山，幾棍就將一座大山打成平地，可是讓他嚇得心肝發顫。

這會一見這猴子滿眼惡意，那還不明白要發生什么，當下立馬爬起身，四蹄子蹬地，就準備跑路。

不過正準備跑的時候，他一個激靈，硬生生的止住了跑路的沖動，法力一激，將鼻子上的鼻環給扯了下來，扔到柳毅身旁。

他可不傻，這環子肯定有問題。

“你要敢跑，我就將你烤了，吃牛排。”正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蒼牛一聽，硬生生的止住蹄子，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深溝，他僵硬的轉過頭，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柳毅已經睜開了眼睛，正淡漠的盯著他。

那眼神就跟看著一塊牛肉似的，嚇得蒼牛一個激靈，牛嘴一咧，牛臉上竟然匪夷所思的堆出一個陪笑，道：“老爺誤會小牛兒了，實在是這位猴爺爺太過嚇人，小牛兒嚇得尿急，又怕污了老爺的眼，正準備尋個地方方便呢。”

“一會兒再慢慢收拾你。”柳毅盯了蒼牛一眼，揮出一道法力，形成一道法力屏障，將玄奘罩在里面。

“孫悟空，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對我出手，我可不記得得罪過你，怎么，是擔心我說出你的出身，打算滅口嗎？”面對孫悟空，柳毅心中絲毫不虛。

他暗暗將一塊黑色令牌握在掌心，法力引動，隨時準備注入其中。

柳毅自信，哪怕孫悟空對他出手，獨角水猱只要為他擋住五息，他師尊就能將他拉走。

安全無虞。

柳毅一點都不慌，還能淡定的質問孫悟空。

孫悟空坐起身來，看向柳毅，道：“好，老孫讓你死個明白，花果山被封禁地脈，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瘋了吧，我多大，我才二十多歲，花果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地方我連去都沒去過。”柳毅氣笑了，這猴子不知在花果山受到了多大刺激，竟然打算來找他出氣。

“你這一身星力，你敢說不是天庭之人？”孫悟空問道。

“我不是，我老師是。”柳毅點頭。

“那就沒錯了，天庭屠了我花果山多少生靈，今天老孫宰了你，也不算傷及無辜。”孫悟空說著就打算動手。

“孫悟空，你這猢猻，簡直就是是非不分，當初你在斜月三星洞只學了本事，沒學怎么做人是吧。”柳毅大罵。

孫悟空冷笑一聲，右手一伸，金箍棒出現在手中，當時就打算動手。

“孫悟空，你想清楚了，你這一棒揮出容易，想要收回可就難了，到時候你花果山可不就只是封鎖靈氣那么簡單，我師尊要是怒起來，你花果山都得被踏平！”柳毅怡然不懼。

當然，要是五百年前，他肯定不敢這么說的，那時候的孫悟空不知天高地厚，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誰要敢這么威脅他，那絕對二話不說就是一棒子。

現在不一樣了，這五百年來，孫悟空已經知道了什么叫不能惹。

“你在威脅我？”孫悟空露出一嘴尖牙。

我也不想威脅你，這不是打不過嘛，只有以理服人了。

柳毅心中吐槽，面上不顯，沉聲說道：“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在闡述一個事實，我師尊乃是天庭帝君，關鍵是他老人家只有我這么一個徒弟，我要是出事了，你自己想想，他什么反應？”

這個時候，就是拿師尊名號壓人的時候了。

“你師尊是誰？”

這么一說，孫悟空果然遲疑，他現在已經知道有些人不能惹。

“北方玄靈五老天君，北方黑帝帝君。”

孫悟空聞言，瞇了瞇眼，他沒見過這位，但是不妨礙他聽過這位的名頭。

柳毅擔心孫悟空不知道自家師尊的名號，又補充道：“太白星君你認識吧，他得叫我師尊為叔叔。”

其實還有一層關系，就是兜率宮，但柳毅沒敢報出來，他擔心這猴兒因被兜率宮丹爐煉過一事徹底發瘋。

“猴子，我師尊可是一直待在北極星空之上，鎮守星空，你和天庭的那些破事我師尊從未參與過，你要是對我出手，那就是傷及無辜，枉顧你授業恩師的教誨。”柳毅見孫悟空遲疑，頓時知道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頓時暗松了一口氣，給老孫遞了個臺階。

臺階遞了過來，孫悟空借坡下驢，點了點頭，道：“黑帝我自然知道，他也確實和花果山一事沒關系，那我就放過你。”

柳毅心中松了口氣，又有些好奇，這猴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回來就這么大脾氣。

當然，好奇歸好奇，現在猴子還在氣頭上，他可不想再去撩撥這猢猻，免得再把猴子惹瘋。

經此一事，柳毅也沒心思再修煉了，他盤膝坐下，內心思量。

今天猴子的反應讓他發現了不少東西。

這猴子確實被打怕了，當然，其實也不叫怕，柳毅看得出來，猴子的心氣還在，與其說怕，不如說是學會了收斂。

他知道了那些人能惹，那些人他惹不起，不得不說，這樣的猴子確實比五百年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更懂生存，當然，這樣的猴子也更難惹。

讓柳毅看重的是，猴子心中的恨意，他有這股恨意，才不會任由佛門擺布，他才會有自己的想法。

佛門知道孫悟空的恨意嗎？

那當然是一清二楚，于是有了緊箍咒，這是馴化孫悟空的最后一步。

結果如佛門所愿，帶著緊箍咒的孫悟空一路西行，老老實實的，最終成了立在大雷音寺的一尊佛。

站在佛門的立場上，這是沒問題的，因為他們不光完成了佛法東傳這一偉大事業，又添了一尊斗戰勝佛，簡直就是贏麻了。

但柳毅的屁股不是坐在佛門那邊的啊。

無論從師門看還是出身看，他和佛門都八竿子打不著，加上佛門將他人族皇帝當成棋子任意操控，在此之前的所見所聞，不管是陳光蕊一家也好，還是涇河龍王一家也罷，這讓他對佛門的印象降至冰點。

所以，他作何選擇就不難猜測了。

帶上緊箍咒的孫悟空還算什么孫悟空？

不給佛門找點事干，這一路未免太過無趣。

柳毅眼簾低垂，想著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