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都去哪兒了喃？”

張白刃3人1娃一邊嘀咕一邊往前走著。

一路上他們檢查了各個房間，可結果都是一人。

他們所在的12層到目前沒發現一個船員，就連應該值班的安保組也不見影蹤。

人們，仿佛都消失了。

“咱們還在翹曲空間，進取號還是在運轉的。”

張白刃走到船舷，透過窗戶看著船體邊緣的彩虹。

噠噠也靠了過來，看著外面美麗的景色，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這就是你說的死亡彩虹么？”丫頭問道。

張白刃點了點頭。

“爸爸，什么是死亡？”

“死亡就是一個人徹底消失了，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哦，那死亡不是個好東西，噠噠不要?！毖绢^搖了搖頭。

蓉蓉抱起噠噠，臉對臉貼貼，逗的丫頭咯咯直笑。

“喂、喂，有人么？！”

張白刃通過船員服的通訊紐扣呼喊，不過依舊無人應答。

“咱們去酒吧瞅瞅，那兒沒人可能這層就沒人了?！?

一行人跟著他前往12層的中央酒吧，一路上的自動門因為他們靠近而打開。

每次打開的自動門后都是空無一人，甚至曾經有人的痕跡都沒有。

“酒吧到了。”張白刃深吸了一口氣，率先進入。

推開復古的木門，諾大的12層酒吧同樣靜悄悄的。

復古點唱機中不知誰點播的歌曲已經放完，銅色的唱頭高高揚起。

下方的黑膠唱片自顧自的不停旋轉，大喇叭處偶爾冒出一聲呲啦的噪聲。

不同班次的船員們下班后會聚集在這里，大家談天說地，講講工作生活中的瑣事。

一次任務可能長達一年半載，這兒是人們最樂意的休閑放松的地方。

人聲鼎沸的酒吧，現在卻靜悄悄的，吧臺后只有滿柜陳列整理的美酒卻沒有酒保。

“他們應該酒還沒喝完?！?

奈斯指了指卡座位置，那兒有不少喝了半杯的酒。

不少透明酒杯上沿還留有紅色的唇印。

“這兒應該不少人?！?

張白刃按照現場遺留的酒杯，粗略估算了下，大概150人左右。

奈斯掀起擋板，進入吧臺，翻找著什么。

“準確來說是163人?！?

他遞給張白刃一塊平板，上面的消費記錄非常清晰，一共160人消費，3個酒保。

“最近一次記錄是1小時13分鐘之前?！睆埌兹兄噶酥噶斜碜钌戏降挠涗?，“和百夫長們離開禁閉室的時間基本吻合。”

“也就是說，百夫長很可能察覺到了什么？所以他們才離開？”蓉蓉疑惑道。

“很有可能。”張白刃點了點頭。

“百夫長作為聯邦艦隊單人作戰能力最強的單位，所配備的制式全身鎧擁有非常強的偵測效果，也許他們真的發現了什么?！?

蓉蓉看著吧臺那玲瑯滿目的美酒，隨手拿起一瓶。

“康斯坦丁火焰騎士系列，3932年的?！?

姑娘將方形酒瓶中的琥珀色液體倒入酒杯中，咕咚咕咚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吧中略微沉重。

張白刃和奈斯看著她，不清楚姑娘要干嘛。

蓉蓉深深嗅了一口，一股柔和的煙熏味道撲面而來。

“這酒沒問題，”她晃了晃酒杯，“但是這些酒杯不正常！”

“什么意思？”

張白刃和奈斯紛紛看向旁邊的玻璃杯，這些透明的杯子對他倆來說再正常不過。

“你是說有人在里面下毒？”這是奈斯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了。

“還是這些杯子內藏玄機？”張白刃補充道。

蓉蓉沒有回答，她起身穿梭在各個卡座。

每到一處，就聞聞酒味，再看看杯子。

幾分鐘下來，她又走回吧臺處。

彎下腰看了看吧臺下方放著的空酒杯，她沉默了一會兒，拿起4-5個酒杯來到張白刃身邊。

噠噠夠不著臺面，張白刃把丫頭抱了起來。

“能看出這些酒杯的區別么？”姑娘將酒杯一字排開。

“有高有矮。”“有瘦有胖?！边@是不怎么喝酒的張白刃和奈斯能想到的不同了。

“說的其實也不錯。”蓉蓉拿起左手第一個酒杯。

“這種叫波爾多酒杯，很高，細長柄，杯口較寬，杯身較長。”

她又拿起第二個杯子，“這種叫夢特拉謝酒杯，中等高度，粗短柄，杯口寬，容積足?！?

“而這種杯身又長又瘦直上直下的杯子叫長笛杯。”她指著第三個杯子說道。

張白刃和奈斯完全不理解這些杯子的區別，不過蓉蓉講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同的酒有不同的脾氣，就需要不同的杯子去適應這個‘脾氣’。”姑娘拿出一瓶香檳，倒入第三個杯子，長笛杯中。

翻騰的氣泡隨著香檳的注入不斷往杯口涌。等她停下來，星星點點的小型氣泡充斥在粉紅色的液體中。

“真好看！”噠噠稱贊，“我能喝么？”

張白刃故意繃著臉，“小孩不能喝酒，否則爸爸使勁打你屁股！”

噠噠嘟了嘟小嘴，有些委屈，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蓉蓉笑著揉了揉噠噠的頭，小丫頭立馬一臉享受。

“譚蓉，難道還是這些杯子的問題？”奈斯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些酒杯。

“不，杯子沒問題，出問題的是酒保?！惫媚锟隙ǖ?。

“酒保？酒保有什么問題？”張白刃還是有些不解。

“你看。”姑娘走到附近的一個卡座，上面還放著3杯酒。

“這是種細長柄，杯口處有一個略微外開的造型的是喇叭杯，專門用來盛年份較短的玫瑰露酒的?！?

蓉蓉聞了聞酒，“但是這杯里盛著的，確是卡伯納蘇維翁?！?

姑娘又拿起一個酒杯。

“這個噠噠知道！噠噠知道！”丫頭以為是做游戲，嚷嚷著要搶答。

蓉蓉哈哈大笑，“那有請噠噠回答。”

“這個是夢特拉謝杯！”

“哇塞，噠噠答對了，噠噠真棒！”

聽到蓉蓉的稱贊，小家伙趾高氣昂的抬起了頭，一雙金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張白刃。

“唉，你們這會慣壞她的?！痹掚m這么說，但是他還是抱著噠噠舉高高。

奈斯在一旁看的真是羨慕不已，隨后內心陣痛。

“夢特拉謝杯是用來盛口味豐富的白葡萄酒的，但實際上里面是白蘇維翁。雖然都是白葡萄酒，但是并不是一個類型。”

“酒保也有可能犯錯，畢竟這么多客人?！蹦嗡拐f道。

蓉蓉點了點頭，“人都有可能犯錯，但是作為專業的酒?？偸欠稿e就不對了?！?

她轉了一圈，看著四處的酒杯，“我剛才粗略估算了下，起碼一半以上都是錯的。而且有些錯的非常離譜?！?

她走了幾步拿起一個圓厚底矮杯子。

這杯子沒有柄，周身還有菱形的裝飾。

“這種明顯是威士忌杯，卻被用來裝起泡酒。這種低級錯誤，酒保是不可能犯的?！惫媚锩蛄嗣蜃臁?

“所以，要么酒保是假的，要么他們根本無心工作。”

蓉蓉放回酒杯，“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有好結果。”

這是張白刃第一次見蓉蓉這副專業模樣，平時的她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小孩子氣挺濃。

不過她認真起來，就是另一幅樣子。

要不人們咋說，工作中的女人最漂亮喃。

“厲害！我都不知道你懂這么多酒類知識?！蹦嗡构牧斯恼?。噠噠這丫頭湊熱鬧，也跟著鼓起了掌。

張白刃想起他倆在安全局給安排的新家的那晚，蓉蓉就展示過她懂酒的一面。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比厝匦∨軒撞?，捏了捏噠噠肉嘟嘟的臉。

正被姐姐蹂躪的噠噠，忽然眼中金光亮起，小小耳朵像雷達一樣高立了起來。

她用肉呼呼的小手指了指吧臺，“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