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向西沉，練武場開始籠罩在大片陰影下，空氣中的溫度開始慢慢下降，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絲涼意。
隨著最后一絲力氣耗盡，姜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著通紅的臉龐。
上面一半是太陽曬出來的，還有一半是因為用力過猛導致的。
“阿執，你今天好努力啊！”準達木在他旁邊坐下來，“爹都說你有很大的進步。”
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
這句話姜執沒有說出來，因為他還在喘氣，平復氣息。
“他說，你明天早上可以來家里，他要教你《莽牛勁》。”準達木圓圓的大臉龐高興了起來，“我們可以一起練武了。你都不知道，一個人練來練去，太無聊了。有你陪我，我們還能比一比。”
《莽牛勁》！
姜執疲困的身體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一骨碌坐起來。
“騰格爾大叔說要教我《莽牛勁》了？”
準達木眨眨眼睛，他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激動，自己可是已經修煉兩年了。
“你可不要高興太早，《莽牛勁》修煉起來太難了。”說完為了增加可信度，補充道：“我練了一個月才入門。”
對于準達木的修煉天賦，姜執一點都不懷疑。
單是身材，對方的胳膊就比自己粗了一大圈，各自也高出自己一個頭，自己在人家面前妥妥的湊成最萌身高組合。
當然，前提是這里有這個玩意兒。
“沒關系，這不是你還會教我，我到時候一定能比你快學會。”
聽姜執的話，準達木點點大腦袋，“我一定會好好教你，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修煉，成為真正的武者！”
看到忽悠成功，姜執又和準達木聊起昨天的獸禍。
原來昨日下午一頭亞綱青灰巨狼循著鐵皮駱駝的味道來到村莊里，被村里的青壯年擊傷，瘋狂逃竄，沖進練武場。正在里面煉力的姜執遭了殃，活生生被嚇走。
這也怪不得對方，畢竟任誰在沒有防備下遇到這么危險的事，都會被嚇一跳。
只不過姜執本身瘦弱，屬于同齡孩子中的吊車尾，時常被同齡人欺負，準達木見了經常打抱不平，這才有一個最強一個最弱的組合。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互相告別，在天黑前回到了家中。
“娘，我回來了。”
姜瑜揭開桌上的蓋布問道：“今天怎么這么晚？”
在沙漠中生活，別管你是不是門窗緊閉，個把小時總免不了出現一層細密的沙子。
“今天練久了點，還和準達木一起聊了會兒天。”姜執實話實說，然后補充道：“對了，明天早上我要去騰格爾大叔家練武。”
“練武？”姜瑜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的力氣不是還不夠，怎么能這么魯莽？”
看著對方急躁的面孔，或許就是愛的表現。
“我今天舉起了七十斤的石鎖。”
說完似乎害怕對方繼續追問，拿起那碗湯就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姜瑜愣了一下，點點頭，然后就開始掰饃吃。
從姜母的態度上來看，似乎并不是很贊成姜執練武，但也不反對，在整體上有些矛盾。
對于這些，姜執有自己的猜測：在這個武力至上的環境中，只有武力才是最好的保障；但成為武者，就意味著要承擔更多的責任，比如守護朝鳳村，外出獵殺蠻獸等等。
實力和責任，或許是姜母矛盾的根源吧。
晚餐后，姜執披著一件野兔毛皮做成的大衣走出家門。
外面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一座座矮小的沙丘，扛著灰藍的天空，天上的星星格外的明亮，像一顆顆閃耀的明珠。一輪圓月掛在東北角，散發著幽冷的黃色光芒。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夜晚。
姜執沒有說話，也沒有數星星，只是對著前方的沙丘發呆。
不知道看了多久，知道姜母在屋里喊他：“小執，該睡覺了，明天早點去你騰格爾叔家學習。練武不比熬力氣，需要很大的精力。”
收回眼神，姜執回了對方一句，這才慢慢走進自己的房間。
是一個只有四五平左右的屋子，里面擺著一張小床，側面還有一個書架，上面擺著不少的書籍下面是一張桌子。
這些書早就在姜瑜九歲前學完了。這要歸功于他被村里其他伙伴的排擠，反而促使他埋頭于書籍。
大概是怕姜執太孤僻，姜瑜后面也沒再讓他繼續苦讀。
合上雙眼后，姜執很快就熟睡了過去，直到一覺天亮。
告別姜母后，姜執按照記憶來到騰格爾家。
這是一座小兩層圓形黃土屋，外加一個寬闊的練武場，武器加上放著棍棒刀槍。
此時騰格爾正在那里耍著一把大刀，迅捷、霸道，微微能夠聽到一絲刀刃與空氣碰撞發出的爆鳴聲。
旁邊還有一個雄壯的小崽子，正在一招一招的練拳，動作不快，幾乎每一招式都要停頓幾分，隱約能夠看到一些輕微的身體顫動。
見對方停下練刀，姜執問候道：“騰格爾大叔，早上好！”
至于準達木，還在練拳呢。本來想要停下來的，結果騰格爾一個瞪眼，對方只能動動眼皮子。
“練拳要專心！一個失誤就可能白練，甚至把自己練傷。”騰格爾的語氣極為嚴厲，雖然是提醒準達木，不過卻是對著姜執說的。
“小執，這么早就過來了。早飯吃了嗎？”
一番家常對話后，準達木終于練完收功。
“阿執，你來了，太好了！”
騰格爾沒有給兩個哥們太多傾訴衷情的時間，便將兩人一起帶到一旁。
“我要教你的練力功法《莽牛勁》，練到大成能夠凝聚五牛之力。”
“修煉的關鍵要點在于腰背，這也是我們身體中力量最為龐大的地方。接下來你要認真看好我的腰背部位，感知每一塊力量群中的力量運轉。”
說著，騰格爾褪去上衣，露出精悍的上半身，上面肌肉線條明顯，勒出一塊又一塊的肌肉。
“第一式，老牛立樁。”
騰格爾的腰彎了下去，雙手像兩個柱子一樣撐住自己的上半身，背上隆起一塊一塊的肌肉，正在慢慢繃緊。
“緊縮背部的力量，感受到每一塊肌肉的存在。”
隨著騰格爾的修煉，背部鼓起來的肌肉慢慢地動起來，像是有一個球在上面滾動。
“感受到背部力量后，將每一塊肌肉的力量調動起來，用腰部左右騰挪。這是第二式，牛背搬樁。”
隨著騰格爾晃動腰部，一個個清脆的聲音從他的背部發出，如同一串掛炮。
“第三式……”
姜執目不轉睛地盯著騰格爾的背部，他能夠感受到上面蘊藏著強大的力量，一旦使出來崩山摧石不在話下。
“第九式，莽牛沖撞。”
騰格爾沒有像牛一樣往前沖，而是側面撞上去。
轟！
等到煙塵散去，出現在姜執面前的是一個半米的深坑。
而騰格爾已經站在一旁，身上一塵不染，一點也看不出他就是那個深坑的破壞者。
看到姜執眼中的震驚稍微退下后，才說道：“這是完整的九式莽牛勁修煉招式。你來試試。”
姜執有些凌亂地反應道：“哦！好！”
手忙腳亂地脫下上身的衣裳，一旁的準達木接了過去。
按著剛才騰格爾的動作彎下腰，雙手撐地。
“力要沉。”騰格爾的手壓向姜執的肩胛骨的位置，“兩只手要和腳一樣承受身體的重量，控制住兩只手不動。”
接著他的手扣在姜執的背上，“感受背部的力量。”
幾乎每一下，姜執都能夠感受到一股輕微的力量落在背上，接著背上生出一股力反擊了回去。
“這么快。”騰格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第一式的入門就是感受到力量，找到背部的肌肉群。
“第二式……”
直到對方講完第八式，姜執的身下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片。
“第九式，莽牛沖撞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腰部，然后一鼓作氣釋放出去。是《莽牛勁》最強的招式。”
感受著腰部的力量，姜執身體一側，就使出了最后一招莽牛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