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擊即中
- 閨鐵的另類解救
- 羽米羽米
- 3014字
- 2022-09-23 14:26:06
羅大鐵手里的錘子是他在建筑工地打工時使用的工具,后來因為腿受傷,被包工頭攆走,這把錘子當時放在宿舍,離開工地的時候沒有上交,被他帶走了。干清潔工以后,他將錘子放在車斗里,碰到路上有遺灑的建筑垃圾,水泥附著在路面,掃不下來,他用這把錘子,將其敲碎以后再掃。
羅大鐵抬眼朝馬老師的方向看了一眼,暗夜中的人影如同鬼魅,手機屏幕的亮光將他的輪廓勾勒出來。手機的光綠瑩瑩的,映得人臉十分詭異。
羅大鐵將鐵錘在手里晃了晃,很順手,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經(jīng)記不清,用手里的這把錘子砸碎過多少石頭、磚頭、水泥塊,他不相信馬老師的腦殼比他砸過的東西硬。
他拎著鐵錘向馬老師走去,腳步很輕,但沒有刻意躡手躡腳。馬老師背對著他,還在打著電話,說話聲將他極輕的腳步聲蓋過,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距離4、5米時,馬老師仍未察覺異狀。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友好,說到激動處,他大聲罵道:“我操,你TM有完沒完!”
這句臟話在羅大鐵聽來十分刺耳,這種老師不僅品德很差,素質(zhì)也這么差,根本不配教育孩子!看來弄死他是為民除害,為學生除害,為家長除害。
馬老師的臟話如同戰(zhàn)場上的號角,激起了羅大鐵心中的怒火,他需要沖出戰(zhàn)壕奮勇殺敵,才能不負上天賦予的使命。
此時的他像個無所畏懼的戰(zhàn)士,身上忽然涌進一股巨大的力量,讓他所向披靡。他一邊向馬老師身后走去,一邊舉起了錘子,腳落在地面的同時錘子也落了下去,猛擊在馬老師的后腦勺上。
羅大鐵聽到一聲悶響,馬老師一聲沒吭,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手機仍舊攥在他的手里,繼續(xù)著剛才的通話聲。
在羅大鐵的計劃中,他打算連擊幾錘,確保對方喪失反抗能力,最好一口氣將其砸死。但對方挨了第一錘后,身子猛地栽倒,他舉起第二錘的時候,忽然是失去了擊打的靶子。
此刻,馬老師的腦袋已經(jīng)栽到地面上了,如果繼續(xù)擊打他的頭部,必須蹲下身才合適。羅大鐵低頭看著自己身前的馬老師,他蜷臥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連受傷后的呻吟都沒有,看樣子沒必要再來第二錘了。
夜色中,看不清被鐵錘砸過的傷口,也看不清到底流沒流血,馬老師拿手機的手放在身體的側(cè)面,手機里對方的聲音還在響著:“你怎么不說話了?馬老師?你在聽嗎?……馬老師?……能聽到我說話嗎?……信號真差!”
隨后,手機響起了掛斷的聲音。馬老師死了嗎?羅大鐵半蹲下身體湊近他,摘下手套,伸出兩個手指,靠近他的鼻孔試了試,沒覺出有呼吸,看來是死了。羅大鐵伸手準備探馬老師的手腕,忽然想起了什么,將剛摘掉的手套重新戴上,然后才掐住對方手腕,也沒摸出脈搏。
就這么死了?這么簡單?只用了一錘子,真不禁打!這時,馬老師手里的手機屏幕一下子沒了光亮,應該是關(guān)屏了。羅大鐵將手機從他手里拿出來,裝進自己的口袋。
羅大鐵站起身來,四下望了望,沒看到有人。他愣了片刻,大腦一片空白,他記不清鐵錘落在馬老師腦殼的一剎那,發(fā)出的聲音是怎樣的。他本以為敲碎腦殼應該和敲碎瓷磚的聲音差不多,但實際聽到的聲音卻不是那樣,沒那么脆,也沒那么響。
這時,一輛汽車從對面開過來,將羅大鐵從愣愣的狀態(tài)中喚醒,他緊張起來,忽然靈機一動,拿出手機裝作打電話。汽車一閃而過,沒有停下,也沒有放慢速度,看來開車的人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也沒起疑。
虛驚一場!他自嘲地笑笑,沒時間發(fā)呆了,應該趕緊善后。曾經(jīng)的私家偵探從業(yè)經(jīng)驗,讓他對善后工作并不發(fā)愁。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漆黑的夜色中和空曠的馬路上十分突兀,把他嚇了一跳。他習慣性地從兜里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不是自己的,而是馬老師的。他想起剛才為了跟蹤馬老師不被察覺,他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放在馬甲的口袋里,馬甲又被放在三輪車的車斗里。
不管是誰來的電話,此刻都不可能接。他任由手機響著,直到對方掛掉。他思忖片刻,然后將手機關(guān)機,本想將手機電池或者手機卡取出來,無奈沒有工具,而且沒有光亮,只得又將手機放回兜里。
該做善后了。他返回小三輪車處,將車推到尸體旁邊,從車斗里掏出一條破麻袋。麻袋有好幾條,是他清掃馬路時撿的,不會被查到出處。
他打算將尸體裝進麻袋拉走。為了避免尸體上有血跡蹭到身上,他先找了一個塑料袋,將最有可能出血的頭部套住,在脖頸處系上。然后將死者上半身扶起來,將麻袋從頭部套進去,抓著麻袋邊緣往下拉。再把尸體放倒,將麻袋往下半身拽了拽,只能裝進大半個身子。
他將尸體的兩腿蜷起來,準備塞進麻袋里,但不知是因為馬老師筋骨不夠靈活,還是人死之后尸體會變僵硬,總之他用力搬腿,都無法將尸體蜷成一團,很難將尸體全部裝進麻袋。
他想起以前做私家偵探時愛看推理探案劇,記得有個劇里演過將尸體放進拉桿箱里運尸拋尸,此刻看來,這種方式做起來很費勁。
見這種辦法行不通,他將尸體的兩腿重新放到地上,從三輪車上又拿出一條麻袋,將尸體的下半身套上。然后將尸體抱起,挪到三輪車上。
三輪車車廂不算大,尸體放進去之后,頭部沖里,腳部仍露在外面。不過,由于套著麻袋,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何況在黑漆漆的夜里,更看不清楚。
他直起身,發(fā)覺身上出了不少汗,不知因為緊張還是用力造成的。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閉上眼睛體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感到心跳明顯加快。看來自己心理素質(zhì)不錯,天生是殺人的料。
他四下環(huán)顧,夜色中看不出留下哪些痕跡。為保險起見,他從車里拿出一把掃帚,將自己踩過的地方掃了掃,然后將掃帚放在裝有尸體的麻袋上,將麻袋遮住一部分,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然后,他騎上三輪車,車騎起來產(chǎn)生的風拂過身上的汗,讓他有種舒暢感,身子的舒服難以用詞語形容出來,他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字——爽!
他向護城河邊騎去,途中路過一片工地,工地邊兒上散落著一些石頭瓦塊。他停下來,撿了四、五塊石頭,放到三輪車上。又騎了一段,到了一處偏僻之處,他停下車,將石塊放進裝尸體的麻袋里,又找出一條麻繩,將麻袋捆上。
到了護城河邊,他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這里他以前來看過,周圍沒有監(jiān)控,加上河里有水,是個拋尸的好地方。
他將裝尸體的麻袋搬下車,又挪到河邊。由于麻袋里放了石塊,比剛才往車上搬的時候沉了不少。
護城河邊有一道一米來高的圍欄。他抱著尸體將其直立起來,放到圍欄上,然后摟著腿部抬起來,將整個麻袋推到河里。
麻袋掉進水里時發(fā)出很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遠。他不由得向四周掃了一圈,沒看到人,這才放心。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甚至比殺人的時候跳得還快。
隨后,他將三輪推離開20多米,用掃帚將自己走過的地方掃了掃,收好掃帚,騎上三輪,離開了護城河邊。
自己竟然殺人了!他邊騎邊想著,難免有心悸,也有后怕,隱隱還有“爽”的感覺。那種“爽”不像有人所說的快感,而像一個嚴重哮喘的病人忽然呼吸通暢了。
他不清楚自己的“爽”來之何處,是為民除害?還是殺人本身讓人產(chǎn)生快意?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工作,是社會最底層,最被人看不起,平時有人問起也羞于承認。不過,“清潔工”這個詞卻很契合今天做的事,為民除害也是搞清潔,清潔的是社會環(huán)境。
他心里油然生起一陣自豪,想起電影里的特工都有代號,他決定自己以后的代號叫“清潔工”。
到家以后,他惦記著馬老師的手機,找出一根針,把手機卡取出來,將其掰斷扔掉。該處理的善后都處理完了。
夜里,他躺在床上,腦袋清醒得仿佛冰鎮(zhèn)過,睡意像是蒸發(fā)了,尋不到一點蹤跡。接近凌晨的時候,他才睡著,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是上小學時候的樣子,羅大鐵去接她,接的地點他十分熟悉,很像城關(guān)一小的校門。
醒來后回味著剛剛的夢境,他笑了笑。怎么會夢到去城關(guān)一小接女兒呢?她沒在那兒上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