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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木偶的代價

現場陷入了一片令人尷尬的寂靜,嗅狗的這次紅眼,讓所有人原本已經松懈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于懷眉頭一跳,想起了陳落剛才一直和假的張天哲在一起,既然張天哲是假的,那么陳落……

小莊等人更是感覺頭皮發麻:不會這小子也是詭怪偽裝的吧?

這太可怕了,現在的詭怪都這么聰明了嗎?

有這個智商去考個研不香嗎?

就在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陳落的時候,陳落忽然間感覺到口袋里,有什么東西跳動了一下。

他伸手掏了一下,只見掌心之中多了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小瓶子,那里面原本靜靜地漂浮著的一顆種子,此時輕微的震動了一下。

這一下讓陳落的心都忍不住一顫,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顆小小的種子。

只見那種的頂端上裂開了一條小小的細縫,一點點翠綠的嫩芽,顯現了出來;

這顆命種,

發芽了!

陳落的面色一變,清除記憶鬼后稍稍放松的心情,完全被沉重的憂慮取代了。

“發芽了……”于懷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許多。

此時,隊伍里的所有人都瞬間想起來,陳落身上還有這么一個麻煩的玩意兒;

嗅狗的紅眼,應該就是因為它!

經過這一次的合作戰斗,小隊中的人對陳落的感覺已經親近了幾分——畢竟是一起扛過槍的情誼——所以此時都忍不住有點擔心。

命種的發芽,是不是意味著陳落將會遇到生命危險?

于懷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命種,開口道:“最近我去一趟上京總部吧,請理事會的執法長老過來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邀請館長一起來。”

貝凌妃在一邊驚訝地道:“真的嗎?”

說完,她對著陳落道:“隊長說的館長,指的是總部的‘禁域博物館’的館長大人,他被稱為最博學的禁域行者,目前為止對閻浮禁域了解最深的人類;即使是在全世界范圍內,他對閻浮禁域的了解都能排到前三,有他的到來,一定能解開關于山鬼命種的秘密。”

陳落本身并不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他無論遇到什么事情,永遠先想最壞的結果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因此對于順利解決山鬼命種這件事并不抱有太積極的希望;

但是此時看到這群人是真的在關心自己,并不是虛情假意,內心也忍不住稍稍有點觸動:“那就先謝謝于隊長了。”

“別太客氣。”于懷知道以陳落這種冷靜的性格,就算內心很感動,也不會在表面上有太大的表現,現在開口說謝謝已經是另一種形式的情感外露了,道,“我感覺這個命種今天之所以發芽,是因為吸收到了記憶鬼消散前迸發出的鬼氣,這對于它來說應該是一次能量輸送;

不過好在只是發芽,距離真正的長成還需要很久,我印象中在禁域博物館里關于山鬼的資料中有提到過,山鬼想要依靠命種復活,是需要命種長成一棵大樹,然后開花結果,最終它是以果實的形態復活的;

現在我們知道了命種發芽的條件,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以后也好避免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

陳落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那我以后遇到類似的情況,可能要不斷的麻煩于隊長了。”

陳落之前,對于于懷他們有許多的不信任,但是經過今天晚上的合作之后,也算是消除了不少。

而于懷的小隊這邊顯然也是一樣的情況,之前他們對于陳落這個天級新人并不感覺到很親切,因為陳落的防備心太重了;

就算是和陳落看起來最親近的貝凌妃,也是調戲的意味居多;

但是今天晚上的通力合作,讓雙方之間的隔膜,消除了不少;

雖然還是無法做到像真正的隊友那樣相互信任,但至少不再是互相防備了。

于懷道:“你對禁域和詭怪了解的太少,之前我也不好直接告訴你,你畢竟只是編外成員,權限過低;但是經過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幫你申請提升一個權限等級,到時候你就能了解更多的東西了。”

小莊在一邊嬉皮笑臉地唱著:“隊伍歡迎你,為你開天辟地……”

“真難聽。”銅鏡男面無表情。

貝凌妃鼓掌:“小弟弟,到時候姐姐來教你新知識哦。”

眼見到陳落沒有搭理自己,故作哀怨地道:“唉,真是人老珠黃遭嫌棄,天下的男子竟都如此負心薄幸,看來只有——千夏,上美人計!”

“啊?”

元千夏原本一直縮在人群后面不說話,此時被點到名字,登時全身一震,弄了個大紅臉,慌亂的擺手,像是想找地方躲起來,但卻找不到,窘迫無比。

她面臨詭怪的時候,一馬當先,勇猛的讓陳落都忍不住想問一聲這是誰的部將;但面臨不太熟的人的時候,簡直就是膽小如倉鼠,看起來竟然顯得有點呆萌。

于懷像是老父親一樣,讓社恐的千夏躲到了自己的背后,對著眾人道:“今天太晚了,大家回去早點休息吧,關于記憶鬼的來龍去脈,我們后續還要調查清楚,事情有可能沒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眾人一起點頭。

……

……

這次收隊回去,不再是貝凌妃帶著大家一起挪移了,而是選擇了坐車;貝凌妃雖然一直強撐著說笑,但是這次的戰斗對她來說消耗也不小,整個人一臉疲憊。

一群人坐上車之后,只有于懷和元千夏還是精神奕奕的,沒表現出很累的樣子。

小莊像一灘爛泥一樣,一上車就躺著占了好幾個座位,被貝凌妃一腳踹到地板上:“滾一邊去!”

“隊長你管不管?隊內霸凌了啊!”小莊在地上哀嚎。

“回去給你加練!”

“謝謝隊……啊?!!!”小莊哭爹喊娘,演技十分夸張。

陳落笑了笑,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事情:“于隊長,我的同學張天哲,他會得到什么樣的處理啊?”

于懷思考了一下,道:“我們還需要調查一下,他和記憶鬼的關系;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受害者,那么只需要清除記憶就行了;但如果他有什么問題的話,可能就沒那么簡單了,畢竟今天醫院里的傷亡和財產損失,也不算小。”

陳落點了點頭,內心里再次浮現出張天哲給他炫耀手機上的“超凡聯合會”的APP,印象中自己初次登錄的時候,還是需要身份驗證的,后來提燈人組織把自己的身份信息上傳后,自己才得到了賬號;

以張天哲的身份應該是無法得到賬號的,可是他最終還是得到了,這可不一定是記憶鬼能做到的。

而且記憶鬼為什么要把張天哲一個普通高中生騙到醫院來?為什么把他騙來了醫院,卻沒有殺死他,只是把他塞進了停尸柜?

如果記憶鬼能變化成張天哲的模樣,完全的模仿他的生活習慣,同時又擁有他的所有記憶,那張天哲這個人,對于記憶鬼來說,應該完全不需要留下啊。

陳落感覺疑點很多。

……

……

車子將幾個人送回了住所,陳落在和于懷等人說了晚安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陳落卻有點睡不著了,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著這短短的幾天發生的事情;

在一周之前,他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一周以后,他已經是一個覺醒了法則的超凡者;

在未來,他還要進入那玄之又玄的閻浮禁域,隨時有可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但不知道為什么,陳落的內心之中,最開始的那股恐懼地感覺卻在逐漸的消退;

夜晚越來越涼,陳落的心頭卻越來越熱,對于未來,他驚訝地發現,在自己內心之中,期待遠大于恐懼。

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不過是一個連父母都不要的孤兒,就算努力的活下去,走完這一生,也不過是平平淡淡的成為一個普通人罷了;

而另一邊,是一條崎嶇坎坷的天險之路!

是選擇在山腳下做蕓蕓眾生?

還是選擇登上那最高的山峰,看一看獨有的風景?

陳落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

黑暗之中,他默默的坐了起來,將心神沉入了面具空間,哪里擺放著提線木偶,命種,和剛從記憶鬼那里得到的長命鎖。

【禁物291-記憶鎖】:通過身體接觸,可以提取對方一段記憶;使用者與被提取者品級相差越大,則提取的記憶越多,越精確。

‘這樣說來,我以后可以很輕松的獲取別人的記憶了!那么關于命種的事情,我后續可以提取張天哲的記憶看一看!’

陳落雙手撐著腦袋,看著這幾樣東西,感覺又是開心又是擔憂,開心的是自己可以利用這個,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擔憂的是這些東西個個都是麻煩事。

命種以后有可能結出一個山鬼,來要了自己的命;

提線木偶每次使用都需要代價,最可怕的是,自己到現在居然都還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至于新得到的這個記憶鎖,既然也是禁物,那么肯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陳落心道:那么災厄面具需要代價嗎?

陳落隱隱感覺,災厄面具比這些禁物都高了好幾個等級,它能收納其他的東西,并且似乎還形成了壓制力;

這些禁物一旦拿出來,總感覺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感覺,但放在面具空間里,就沒有任何的異常,老老實實的。

山鬼之前說過,災厄面具是法則圣物,是法則本身,萬千閻浮禁域之中,總共也沒幾個,人類世界甚至很可能只有自己手中有一個;

而禁物,不過是利用法則制作出來的一個小物件而已。

陳落拿出了災厄面具,意外地發現,這面具似乎有點變樣了。

他心中一驚,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這面具的兩個耳朵上的銅銹,脫落了不少。

“為什么耳朵上的銅銹會脫落?”

陳落仔細回憶:我記得當年剛撿到的時候,整個面具都布滿了銅銹,現在眼睛處的銅銹已經完全脫落了,耳朵上的也在逐漸脫落,難道——

陳落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我的眼睛被災厄面具洗禮過,難道面具耳朵上的銅銹脫落,我的耳朵也會起變化?

太好了!

陳落內心欣喜,只是不知道面具的使用,需不需要付出代價。

他看港片這么多年,就記得一句話“出來混,都是要還的”,看來法則也是港片老觀眾了。

陳落微微一笑:來吧!

法則之下,有得必有失!

既然要享受法則的恩賜,代價自然是要承受的。

等我凝聚了命輪,有了與詭怪一戰的能力,我也要掌控我的命運!

黑暗中,陳落輕輕的睡去,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那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靜靜地坐在床頭,像是一個布娃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什么時候,它忽然間緩緩地轉過頭,靜悄悄地看向了熟睡的陳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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