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一路上經過分手禮與葬禮:“怎么不停地下雨?”
“就一片天,幾朵烏云,你到底要下給誰看?”
分手下雨,葬禮下雨,大僵一跪,又下雨:“這樣也下,這是后備雨嗎?”
二僵一失落,又開始下雨:“不停下這么多雨是不是想淋死我?”
三人一起罵天:“別人下你也下,要氣氛烘托到位,下起來才好看嘛。”
忽然之間天空電閃雷鳴,三人慌忙躲雨:“這雨是不是到了反叛期?”
龍門客棧后方,碧波蕩漾的黃浦江水,氤氳潮濕擁擠的公屋,走廊盡頭的公共廚房,裊裊香煙升起,隔窗而望,客棧之內手指,香煙,臺燈,時鐘,處處升騰起一種混沌的曖昧,深夜雨巷,麻將,旗袍,女人,曖昧,寡歡,語還休,煽情無處不在,左側對聯人聚心散游移飄飛,右側對聯情投意合肉身分離,嫦娥,大僵,二僵路過,當即拍板:“今晚就住在這里了。”
二僵手在眼前撥弄幾下:“只有殺人犯才喜歡濃霧,好不容易離開工作擺脫濃霧,客棧門前又來一大團,這樣植入未免太過矯情。”
清晨陽光遍灑,闊太,阿紫頂黑眼圈精疲力竭下樓,阿紫問鴨王:“你昨晚選的什么軌道?”
鴨王精神飽滿:“一夜無夢,這么多年我終于睡一個好覺。”
陽光燦爛,炊煙裊裊,左側自助早餐吧臺,牛肉芝士可樂餅,牛油果蟹肉土豆泥沙拉,溏心蛋蘆筍蝦仁沙拉,奶油咖喱烏冬面,柚子千層,辣白菜八爪魚可樂餅,葡萄可爾必思,草莓戚風蛋糕,青團奶油蛋糕,海膽蛋糕,牛乳凍,闊太,阿紫,鴨王下樓一望喜不自勝:“琳瑯滿目,豐盛逼人。”
一要往前肩搭白布的小二將他們攔住,畢恭畢敬:“你們右邊。”
三人往右一望,白粥,包子,雞蛋,清零慘淡,闊太憤怒質問小二:“難不成她們是VIP?”
紅衣嫦娥掠過三人身邊,高傲一瞥,小二一躬身:“這是神。”
大僵和二僵近乎腳不點地飄過,小二面對三人驚奇目光:“他們兩個都不是用兩條腿走路的。”
大僵回頭晃了晃腦袋,露出陰森白齒,小二頤指氣使:“你們不過就是穿越而來的凡夫俗子,肉體凡胎,還想與神同桌滿漢全席嗎?”
三人十分失望坐回木桌旁,面對白粥,雞蛋闊太一聲嘆息:“就連鵪鶉蛋都沒有。”
鴨王雙目無神:“我想回去吃懷石料理。”
阿紫一握拳:“我們一定要殺掉周鎏。”
三人紛紛點頭:“我們可不能一直都待在這種鬼地方。”
忽然之間繁花簇擁般一道點心端上桌,五光十色,鮮艷璀璨,像極漂亮向日葵花盤,花香馥郁泌人心脾,闊太抬頭問上菜的小二:“這月餅?”
小二不答,手中一把菜刀揮舞出神入化,縱切,橫切:“這不就是附贈的一個漂亮切糕?”
眾人連忙抬手分食:“似乎滋味有點酸。”
“另有一點甜。”
“是不是夾雜蔓越莓核桃?”
“哪有核桃這么硬?”
這時客棧老板一沖出,見此情形捶胸頓足:“上錯菜了。”
阿紫,鴨王,闊太相互遞一個眼色:“管它三七二十一,趕快先吃完。”
闊太咽下最后一口點心:“這叫什么名字?”
“這時殿下留下我擺在灶臺供奉的姻緣石啊。”老板沖上前痛苦不已:“你們竟然將它分食?”
鴨王差點沒被噎住:“姻緣石?”
“姻緣石驗證天地萬物姻緣。”老板悲憤萬千抬手:“從此天地萬物,都要在你們身上來印證真愛。”
阿紫不懂:“這什么意思?”
老板字字句句:“就說此后你們終其一生,都會成為一個慣三。”
眾人面面相覷:“啊?”
老板忽然反應過來操起大刀:“反正都要一死,我要殺光你們。”
闊太,鴨王,阿紫連忙往外跑:“你個NPC還敢來真的?”
天際飄來一塊黑云,降落下無數雨點,老板一望:“糟了,快點躲雨,笑點來了。”
各路笑點從天而降,只擺造型只拍氛圍不講故事的故事,子彈打得身上直冒煙但就不死的玩賴,靠信念擊發的子彈,安靜槍戰片,爆笑悲劇,一不小心就放血的恩怨江湖,鴨王一被擊中全身噴霧式地放血:“我有件心事心底藏好久,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一回頭均笑場:“是人都知道將你要講的所有字查一百遍字典,你也講不出。”
笑點小雨之后,天空雷鳴電閃,虐點逐一傾盆而降,闊太抱頭痛哭:“虛榮之后就要面對現實,為何個個小三都能生偏偏我不能生?”
剛從地上一爬起背后就是一刀,回頭一看竟然是俊男:“你不是喜歡我嗎?”
“人妻對我而言不是異性。”俊男面部陰森:“愛恨的舍棄成全,遠勝浪漫。”
鴨王在背后給俊男一刀,俊男一回頭:“同行相煎何太急?”
闊太拼死躲避:“我絕不能讓英年早逝成為我人生的污點。”
俊男反手又砍闊太一刀:“你眼中才有情情愛愛,我的人生只有勝負。”
闊太血流成河:“你要贏什么啊?”
“我要找一個同行結婚。”俊男扭頭看鴨王:“我不能輸在靠無數前女友和備胎過的人生上。”
三人同時揚天痛哭,老板揮舞大刀而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年輕人,滿面寫上自以為是被現實碾壓過的樣子。”
幾人被老板一追趕跌撞落下懸崖,小二追來在懸崖邊痛哭:“老板啊,不知你們幾個會在下面練就什么絕世武功?”
老板掙扎抓一束草爬上坡:“絕世武功哪用練,只需要用演就可以了。”
周鎏一夜好夢,睡醒陽光遍灑,一覺坐起身恍如隔世,寢殿內處處均可申請古跡文物:“來人。”
蔡公公連忙而入,周鎏東張西望:“美人呢?”
蔡公公指向被蓋:“美人不就在被蓋里面嗎?”
見周鎏睡在被蓋頂,蔡公公凡事持一個公正的懷疑態度:“皇上你一晚上不會把美人給壓死了吧?”
周鎏連忙掀開被蓋,一層一層如千層酥,無數道碎皮脫落,周鎏抓住一片:“畫皮?”
痛哭流涕:“我的美人,你究竟是何構造,竟然被我壓成了千層畫皮,你太單純,太天真,我本想一夜之后讓你當貴妃,對人歡笑,被人垂淚,你竟然自己妨礙自己謀生?”
蔡公公看得直搖頭:“沒想到宮中的是是非非,這么快又被新的是是非非取代?”
夜晚鬼界,歌舞升平,百鬼夜行一大群鬼消匿無蹤,辛苦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四處追捕,燈紅酒綠難掩孟婆串串香徹骨孤獨,碗出現裂口,碟子也裂開,茶只有顏色完全沒有香味,周鎏緩緩而來,披頭散發,清湯掛面般慘白臉龐,臉上面無表情似蔓延出一大片撒哈拉沙漠,眾人連忙迎上前去,孟婆伸手一探鼻翼:“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這家懷舊酒樓果然二十四小時常開。”周鎏頹廢將滿包的皮放在小桌上:“給我一口鍋,我要燙畫皮,我要用公費吃宵夜。”
隨手指了指樹上的菜:“小菜,番茄,寬粉,一樣配一點,我今晚要涮燙一張又一張。”
孟婆嗅了嗅:“你的心上人竟是蛇,你會不會遭遇了桃色騙案?”
一邊端菜一邊問道:“不是讓你別回來嗎?”
周鎏失魂落魄:“當初我告訴你我何時回來,你就讓我別回來,知不知道我與美人雖認識只有七天,但絕對刻骨銘心,沒想到昨晚我睡得一會兒高角度,一會兒低角度,滾完這邊滾那邊,最終將她壓在下面死得比戰地記者還宏偉凄慘,若他家只有他一個,我就是大屠殺,滅族啊。”
周鎏燙黃泉鍋越燙越氣,越吃越嘔,鍋中一圈又一圈的漩渦,一層又一層磷浪翻起,西海九公主被侍女扶住旋轉現身:“正蛻皮還未完,誰用孟婆湯將我召喚而來,覬覦我的身體?”
周鎏心口發悶,老婦從口中嘔出,正掉在西海九公主懷中,西海九公主一接,往上一望:“這一坨東西是不是閻王送母,竟然接一下就扭傷了腰,雙手也變得粗糙,抓藥都不知去哪里抓,這股咸魚味,哦,不,老人味真的很刺鼻。”
老婦頭暈目眩:“你個二手車,我前世是不是跟你有仇?”
周鎏低頭一看鍋中三個女人:“通通都不是我想要的,就算晚上跟我說一生一世我也不給不要。”
隨意下一大片白菜將三人蓋住,鍋中漂浮的層層蛇皮,逐漸升騰,形成一個又一個紙皮燈籠,天燈,往上飛升,上天,西海九公主與侍女從菜葉下冒頭:“公主你蛻皮時閑來無事,竟然用殘皮扎了這么多燈籠?”
老婦也擠在兩人中間:“熱氣球啊,我要回家去吃人盡可夫綠茶餐,吃得回味無窮為止。”
隨手抓住一個,腐朽身軀跟隨搖晃飛起,周鎏一伸手:“你是福神,你飛走離開我豈不是直接改建為骨灰庵堂?”
兩人升騰,孔明燈越變越大,西海九公主與侍女跟隨躍入下方吊籃:“這個男人既然能夠召喚,定然與我們有些淵源,千萬別讓這輩子有疑惑與遺憾。”
四人一齊坐膨脹的孔明燈熱氣球上天,孟婆端菜出來沒人,一名服務生指向天際:“他們都坐熱氣球飛走了,還沒帶上蔬菜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