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卷起JK少女的百褶裙，也卷起她的栗色長發，遮住了半張臉。

陳望的視網膜上投射出少女的信息：

姓名：葛城櫻

年齡：17

身份：仁愛高校二年級學生（疑似馬維臥底）

故事線：？？？

能力：？？？

無法顯示故事線和能力的話，那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個，自己權限不足。

第二個，她壓根就不隸屬于科隆，并不在克雷伯的轄制之下。但如果是這樣，那邏輯上就存在BUG——如果她不受克雷伯轄制，那身份一欄就不會寫著疑似馬維臥底，而是確鑿無疑。

那么，是自己的權限不足？

“9號準先知，不用懷疑，我是馬維帝國「掘墓人」組織的A級探員葛城櫻。”

她雙手握住刀柄，身軀微蹲，“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投奔馬維，還是繼續做O5議會的走狗！”

“掘墓？掘誰的墓？為誰掘墓？如果你有本事砍掉我的頭，盡管砍！”

陳望簡直懶得理會，邁步就走。

叮！！

葛城櫻的刀如同霹靂般斬在陳望的后脖頸上，但他只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沖了個趔趄，根本絲毫無損。

龍鱗在刀落處緩緩退去。

陳望頭也不回：“等我砸了克雷伯的服務器自然會去殺了你——不光是你，所有的機械生命體有一個算一個，我會把你們一個個都砸成碎片！”

葛城櫻看著陳望遠去的背影，低聲說道：“陳望的數據沒錯，他的確是完美者。花滿城，猩紅夏娃下一步的指令是什么？”

葛城櫻的視網膜上浮現出一個蒙著眼睛的帥哥，他笑嘻嘻地說：“回「臨淵終端」，這下有好戲看了！看起來陳望小哥哥野心蠻大，腦子也靈光，哈哈哈哈，夠里昂這個老東西喝一壺地了！”

葛城櫻縱身躍下繞城高速，向著科隆城外的荒野疾馳而去。

克雷伯通訊總部在科隆城最北側，那里臨近荒野，已經算是城市邊緣。

作為紅石安保的最大客戶，克雷伯總部外圍除了高高的鐵壁防護之外，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荷槍實彈的士兵巡邏不斷。

但這些防御措施在陳望眼里完全不值一提，他把自己的身份修改成了克雷伯高層主管，就那么大搖大擺地在紅石雇傭兵們的注視禮下走進了大門。

沿著雇傭兵組成的夾道走到盡頭時，陳望轉過身，嘆了口氣。

他說，“我看了你們某些人的故事線。很不幸，你們這些人一輩子都是像個螺絲一樣上班、下班，那些創造你們的「編劇」甚至懶得替你們寫什么劇情。”

雇傭兵們好像是沒聽見一樣，呆呆地看著他。

陳望舉起手，像個發號施令的軍官那樣：“聽我口令！瞄準你們對面的同袍！3、2、1，開火！！”

槍聲震天，雇傭兵同時開火，同時倒下，兩排尸體整整齊齊地倒在通道兩側。

里昂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全區內回蕩：“這毫無意義。”

陳望冷笑，“怎么會毫無意義？至少對他們來說，結束這白板一樣的人生就是一場解脫。”

“他們的心智會被回收，然后再次被賦予新的軀體。你這是在做無用功。”

“我會一直逼迫你，直到你說出真正的目的，里昂。”

陳望大步流星，想著園區深處走去。

他已經利用A級權限，在克雷伯系統中讀取了園區地圖，他知道數據中心的所在地。

“我已經告訴了你真正的真相。陳望，你是肩負著人類復興的12個先知之一，你必須前往巴別塔。”

“你讓我去，我當然會去，我要親眼看一看，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去那里。”陳望的聲音愈發深沉，在他的心底始終滾動著憤怒的火焰：“但我會把你逼迫到極限！比如你無法容忍我的所作所為，取消掉我擁有的權限！”

里昂沉默了很久，他似乎在思索陳望這話是什么含義。

陳望無情地嘲笑：“O5議會？狗屁！不過也就是個AI，是不是不理解我的話？是不是你那‘強大’的邏輯運算能力根本搞不定？”

里昂說，“我承認，我沒懂你的意思。”

陳望不在理會他。

數據中心的機房就在他面前，那是一片占地極廣的白色二層建筑，但真正的數據存儲以及算力中心都在地下，那是一座甚至可以被稱之為城市的，總共18層的巨型地下都市。

就算通過A級權限，陳望已經對科隆有了深刻的認知，但他還是沒想到，數據中心居然會如此赤裸：

地上兩層，他遇到的還是一些擁有者故事線的正常的“人”，但等到他進入了地下，那里往來穿梭在足有十幾米高的服務器組成的通道中的“人”，居然連皮膚、血肉都沒有。

他們——它們，就是一個個行走的鋼鐵骨架，就連頭顱都只是個安裝著攝像頭的鐵疙瘩。

“里昂，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人類最后的庇護之地？”陳望冷聲嘲笑，“這和在荒野上游蕩的，甚至連人形都沒有的那些馬維帝國的機械怪物有什么差異？”

“在遠古時代，你們人類還興盛之時，不是也分三六九等？有人前呼后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金錢美女，有人一無所有流落街頭，甚至是自殺了結。難道你不認為這很真實嗎？”

“可至少沒人欺騙那些真正的人類！”

“真的嗎？”里昂反問，“真的沒人欺騙他們嗎？”

“那不關我的事！”

陳望心思一動，那些維護數據中心運轉的機器頓時一個個委頓在地，“里昂，你看好了！我現在就要去到核心，把數據中心的電源給斷掉！”

“有災備系統，斷電無所謂的。”

“是嗎？”陳望上了電梯，按下-18按鈕，凝視著電梯角落里的攝像機冷笑，“你很快就會懂了——”

叮~

電梯開啟，-18層純白的主控室展現在陳望眼前。

他來在主控室終端跟前。

操控臺上方的虛擬屏幕上滾動著無數信息，在屏幕下方擺著一只在歷史課本里見過的鍵盤。

陳望拉開椅子坐下，左手食指搭在F鍵上，右手食指搭在J鍵，是標準的操作手勢。

他說，“還好我會用Drop語句。里昂，你會后悔給我A級權限嗎？”

陳望毫不懷疑，在Administrator之上還會有Super Administrator，他就是要逼迫里昂取消他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