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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熟人好辦事

安靜。

應(yīng)該說是寂靜。

彌漫著各色顏料的味道的畫室內(nèi),幾人的呼吸聲似緩似急,左飛飛低著頭,許久未變的面龐,此刻顯得忐忑。

“我不,我不會去打掉他/她的。”

那個女孩仿若討厭世界的所有,一雙清冷的眸子,一如山澗老寒潭落入一塊石子,“咚”的一聲,驚起了一絲水花。

身體里蘊(yùn)含了一個新生命,而讓這個女孩對這個世界多了些期待。

“喻紅……”

她走的很果決,也絲毫不顧及左飛飛的想法,或許此刻喻紅在做一個所有女人都在做的事,而她叫做…母親!

左飛飛愣在原地沉吟片刻,恍若無事般繼續(xù)蹲坐在矮凳上,繼續(xù)拿著畫筆在白布上勾勒著那些扭曲的線條。

盤坐在墻邊的俞彥僑,仿若在看一出默劇般,有人無所謂,有人把它藏在心里面。

左飛飛拿筆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再沒有先前那般悠然、順暢。

慢慢的,他的畫筆開始“不受控制”的游離在他的人物像之外,因?yàn)槟鞘莻€孩子,偏出去的那一筆,像是給孩子裝上了一個可笑的胡子,卻是半邊。

俞彥僑曾給鮑國安通電話,問他畫家該怎么演,他說“不安、躁動”。

光陰似上了發(fā)條的機(jī)器,有條不紊的旋轉(zhuǎn)著。

俞彥僑提著筆在一塊白紙上勾勒出一幅畫,一條狗咬著根骨頭,后面有個人舉起棒子追趕著。

……

王嵐今個去試戲,但見完那幾人后,也就成了朋友間的喧聊。

王志聞拾起茶杯給對桌的王嵐續(xù)了杯茶,隨意道:

“僑子人呢,挺長時間沒見的呢!”

一旁的趙保剛翻著劇本,聽到聊俞彥僑,眼皮子耷拉一下,卻聽王嵐道:

“不知道躲哪貓著呢,我這也都快半個月沒見人了,聽飯館那邊的人提了一嘴,說什么去體驗(yàn)角色了,誰知道呢,指不定跟那個女人在外面瞎混!”

王嵐端起茶杯抿了口,裝作不在意道,又聽王志聞,道:

“趙導(dǎo),僑子最近沒到你這冒個頭?他不知道小王拍你的戲?”

王志聞沒接王嵐的話,反而又拾起茶壺給趙保剛續(xù)上了茶,后者淡笑著搖搖頭。

按說,王嵐跟趙保剛也算是老相識了,可這次的戲,他挺糾結(jié)的,關(guān)于女主應(yīng)該用誰,一時心里難下定論。

男主早早定下了王志聞,所以這貨因?yàn)橛釓﹥S這抹(兒)關(guān)系,有意無意的幫王嵐在趙保剛那吹點(diǎn)“耳旁風(fēng)”。

現(xiàn)在目前來試戲的女主,趙保剛最心儀的一個是王嵐,還有另一個江衫。

對趙保保剛來說,王嵐和另一個女演員江衫,都是珠圓玉潤的美人(兒),長相風(fēng)格都挺接近。

現(xiàn)在,趙保剛在等一個人,能幫他掌掌眼的人。

砰砰!

外開著的門,響起了敲門聲,背對著門的趙保剛扭頭看起,見到此人,笑容滿面起身上前迎道:

“呦,老王,我們這挺長時間沒見了吧!”

“嘿,你丫說這屁話干嘛啊!,你特么也不是兔爺,還想一天一見怎么著。”

來人端的一口老京城腔調(diào),也不管有沒有女同志在,張口閉口特么的,也算是個直率人(兒)。

“介紹一下,王爍(shuo),京城大作家,特牛瓣的那種。”

趙保剛給這短發(fā)漢子讓出了單人座沙發(fā),自個同王嵐他們擠在一塊。

王爍性格特渾,也很直,有什么就說什么,一看就從京城這地界出來的后生。

他接過王志聞散過來的煙,身子斜倚著沙發(fā)靠墊,偏了偏頭,深吸一口,道:

“別介,你丫凈給我?guī)Ц呙保也怀阅隳翘祝惺抡f事,忙著呢。”

對于這位爺,趙保剛也不敢含糊,連忙道明緣由后,王爍往煙灰缸彈了彈煙灰后,即道:

“你丫的是導(dǎo)演,跟我商量什么呀,難不成我擱這給你當(dāng)太監(jiān)選王妃,我還當(dāng)什么要緊的事呢,非要讓我過來一趟,拜拜嘞您呢!”

說著,王爍就要起身離開,但被趙保剛還有王志聞來人拉拉扯扯,總算給安撫了下來。

王志聞起身拿了個干凈的茶杯幫王爍泡了杯新茶,又指著坐在一旁不吭聲的王嵐,道:

“這位呢,跟趙導(dǎo)合作了幾部戲,您這小說的女主,您給掌掌眼,看看合適不合適,畢竟您是寫小說的嘛,肯定有一個大概的形象輪廓,是不是!”

“不是說還有個女演員嗎?”

王爍沒搭理一旁獻(xiàn)殷勤的王志聞,反而扭頭朝趙保剛問道,后者含糊一句:

“人今個有事,沒來。”

王爍眼皮子跳了下,把煙蒂摁在煙灰缸后,翹著二郎腿,道:

“就一個人,那你讓我怎么幫你挑,再說了,有什么問題當(dāng)人家面說就是了,在人背后說,算怎么回事!”

見王爍不樂意,趙保剛眼神示意王嵐起來,又道:

“我也不浪費(fèi)時間,人在這演一段,反正你給說法,我好參考參考。”

趙保剛把王爍摁在沙發(fā)上,待他說完,王志聞起身幫王嵐搭戲?qū)ε_戲。

王嵐也算大大咧咧的北疆姑娘,只不過第一次見人王爍,知道這個人在影視圈里的地位比較特殊,遂也沒多說,在一旁支楞著耳朵聽著。

見王志聞輕點(diǎn)下頜,示意可以開始了,王嵐拿著劇本當(dāng)做道具,架在人脖子上。

安靜無聲的俏臉上,她的表情陡然轉(zhuǎn)換,淡淡的憂傷涌上眉眼,柳眉緊鎖,水靈的眸子透著質(zhì)疑。

“你愛不愛我?”

“我恨你。”

王志聞面無表情的拿著劇本照著念臺詞,而比他稍矮一截的王嵐,目光灼灼的死死盯著他,她清冷的語調(diào)透著倔強(qiáng),又道:

“你撒謊!你一生都在撒謊,死到臨頭還不說真話。”

“你瘋了!你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你還指望我愛你呢?”

“說你愛我!”

王嵐不管他說什么,都只想聽到男人說“我愛你”,她害怕失去他,可又在心里質(zhì)疑這段感情是否真實(shí)存在。

她的眼眸蘊(yùn)著淚水緩緩眼角滑落,她愛這個男人,愿意愛到海枯死爛。

王嵐用沾染了些檸檬水的手指,擦拭一下眼睛,眼眶已然微紅,她倔強(qiáng)著,道:

“快,說你愛我!”

此刻,她是瘋的。

兩人節(jié)選了一小段劇情表演,扭頭朝王爍看去,卻見那人左手食指中指并攏撐著左側(cè)臉頰,目光有些游離分散。

直到趙保剛伸手捅了他一下,他才“啊”的一聲,從神游天外中回過神來。

瞅著趙保剛那眼神灼灼的目光,稍微低頭沉吟一下,道:

“演出杜梅那股偏執(zhí)勁了,挺好的,不過啊,我的立場是站在觀眾的角度去看的,但我可不是你們影視圈的,所以不妨礙你自個挑人。”

別看人王爍表面說啥事都是爽快坦直的樣,可人家心里趟亮(都知道)著呢,這種得罪人的事,他可不會干。

要是以后傳出去,說王爍指定了王嵐,那另一名女演員該怎么想,所以呢,人也聰明,給了個模棱兩可的話,也盡了朋友的情,也不得罪任何人。

見狀,王嵐知曉王爍在和稀泥,遂不太聰明的小腦瓜突然“噌”的亮了一下。

遂道:“王老師,我可經(jīng)常聽小剛哥、葛老師說您寫書寫的特牛瓣,昨個還買了您一本《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準(zhǔn)備瞻仰一下您寫的文學(xué)呢。”

“還文學(xué)呢!這姑娘腦袋不太靈光啊”王爍心里想著,既然人和自個的好朋友認(rèn)識,那也就順搭個話,道:

“那是什么呀,人就瞎鬧呢,別當(dāng)真。”

王嵐又道:“真的呀,王老師,人兩老師,你說他們開玩笑,那姜聞老師總沒有亂侃吧,他也說您是這個!”

王嵐利用自個女性的身份,像個傻帽兒似的編了個瞎話。說完,還朝王爍豎起大拇指。

“你跟他們都認(rèn)識?沒聽人提過一嘴啊……”

王爍那個小圈子里,要有那幾位哥們看上的女孩,怎么的也會在酒桌上亮亮相吧,可他印象里沒這位啊。

“她是俞彥僑的女朋友。”

“哦,原來是那位小兄弟啊!”

得趙保剛一提醒,遂知曉原委了,身子靠著沙發(fā)被,瞇了瞇眼點(diǎn)根煙,道:

“這姑娘演的挺棒的,倒騰倒騰也像人杜梅,我先走了,有事再回頭聚。”

王爍麻溜的走了,走之前還跟王嵐撂下句:“你那男朋友,是個爺們,我佩服!”

原來,俞彥僑在馮曉剛、葛優(yōu)、姜聞等人的小圈子里,早就冒了頭,只不過一直沒個機(jī)會,坐下來好好聊聊。

屬于是,只聞其人,未見其面這檔子事。

得!人原作小說的作者挺滿意,至少女主的人選在趙保剛的心里開始有了傾斜。

最后,王嵐和王志聞離開趙保剛辦公室,在外面街上,只見王志聞面露難色,低聲在王嵐身邊道:

“那姑娘許卓英什么來路啊?”

“?”

最近,王志聞愈發(fā)覺自個傾心的姑娘,冒出有點(diǎn)不對的苗頭,人許卿見天的跟另外一位女同志膩歪。

雖然他不想用這個詞描述,但見許卿煲電話粥的模樣,似乎也只能用膩歪兩個字形容了。

王嵐有些不解,這個人在說什么胡話,見狀,王志聞了悟,感情,人不知道許卓英這號人物啊。

一時間,這貨的表情有點(diǎn)耐人尋味了。

“我先走了!拜拜。”

“拜!”

王志聞雙手插兜,手里的指間煙蒂輕輕抖落這煙灰,看著離去的出租車,低語著:

“嘿,你小子挺會玩的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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