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昀的腦袋被削掉了,可是他并沒有因此從空中掉落下來。
夏挽君疾馳到我們四人身前,真元包裹眾人,我們都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金丹自爆。
夏挽君的臉色也頗為凝重,不過這個劉振昀太天真了,劉霄說過,元嬰絕對是可以擋下金丹自爆的。
自爆金丹擺不平夏挽君,康煦、周魅、文師妹可不知道,站在夏挽君身后,紛紛外放真元,做好了防御姿態。周魅一步躍在了我身前,我心里頓時暖暖的。
也就一個呼吸的功夫,我還沒來得及把周魅拉回身后,劉振昀就爆了。
神念激蕩,腦子一陣嗡鳴。我去,從來沒人告訴我,金丹自爆還能傷人神念,我的腦袋好像被人結結實實轟了一拳。夏挽君悶哼一聲,原來她也是第一次面對金丹自爆。
收回神念,腦袋嗡嗡的,閉著雙眼,只是感覺有一陣白光閃過,想象中的沖擊并沒有出現,夏挽君擋下了所有。
十余個呼吸過后,再次睜開雙眼,身側的康煦文師妹,并無異樣。我強忍著腦袋疼,神念在周魅身上摸了一遍,一切如常。
心中對夏挽君十分感激,這個師娘關鍵時刻還是可以的,至少比劉霄強。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瞭望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包括七位靠得比較近的火陵門長老,疾馳而去,有點像四散奔逃,場面十分詭異。
“師娘,您感覺怎么樣?火陵門的人竟然全溜了,咱們是走,還是留?”我關心道。
夏挽君并未答話。
“夏長老,您怎么了?”康煦在側后方問道,他好像看出了夏挽君有什么不對勁,聲音有些急促。
我正打算把神念覆蓋到夏挽君身上,觀察一下她的狀態。
“賀小凡,我頂不住了,你接一下。”夏挽君艱難后退了兩步,都快貼著周魅了。
看著周魅、文師妹、康煦相繼渾身顫抖,一股強大的神念擠壓著我的肉身,我瞬間反應過來出事了。
立即掐起“臨”字訣,熟悉的金色球膜從金丹中蕩漾開來,我的心踏實了。圓球形的金色結界,濾過四人,甚至穿過了腳底的陣法,堪堪將四人裹在結界里,可夏挽君卻被攔在了外面。
我急道:“師娘,快收束神念,躲進來。”
幸虧這個結界不阻隔聲音,夏挽君聞言跌了進來,渾身一松,滿眼都是震驚。
周魅是知道這事的,她扶住了夏挽君,康煦和文師妹呆呆地看著我,不明所以。
“賀小凡,你能撐多久?”夏挽君回過神,急切追問。
“我不知道。”又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我見過,但是我不知道。
夏挽君微微皺眉,“你不像是承受了壓力的樣子。”
她看出來我并不緊張,我也只能老實回答,但沒有多說,“是躺經。”
“剛才我極力抵抗火靈根釋放的神念壓力,你這個結界居然能如此輕松地抗拒神念。”躺經再一次勾起了她的興趣。
“師娘,咱非要這個時候聊這個嘛?拜托大家千萬別說漏了,功法師娘有,找她要。”我對著康煦文師妹招呼了一聲。
二人搞不清楚狀況,插不上嘴,只是訥訥地點了點頭。
金色結界巋然不動,毫無變化。我告訴夏挽君,神念出不了金色結界,外面的神念也進不來,她嘗試了一下,又是一陣稱奇。
“師娘,火靈根怎么能釋放神念呢?火陵門的人跑了是不是就因為這個?”
“廣場外倒了一片練氣弟子和凡人,神念可以穿透困陣,他們逃跑,估計也是感受到了火靈根的壓力。至于火靈根為什么能釋放神念,而且有非常強的侵略性,我不知道。”夏挽君分析道。
御器而去的人,已經消失在視野了,此刻整個火陵門還站著的,應該就我們五個。
“造孽啊。”康煦感嘆一聲,他終于有點明白了,扭頭看著我,“這不只是困陣,是殺陣,殺機未除。”
“先等等看吧,不知道這火靈根能釋放神念到什么時候。剛才多謝師娘救護,這里有一瓶兩個月前從火陵門采買的療傷丹藥,弟子一片心意,請師娘收下。”我拿出一瓶自認為的好貨遞給了夏挽君,真心實意感謝她護住了我和周魅。
“嗯,心意領了,收回去吧。眼下破陣要緊,都想想辦法。火靈根在自爆之前沒出現這種情況,我想劉振昀自己也鉆進來,就是為了自爆觸發火靈根的神異,否則他沒必要自取滅亡。這個困陣我暫時破不開,他大可以跑。”夏挽君解釋了之前遇到的情況。
“師娘,我想起一件事。還記得當年盧幼陽在黑沙漠的遭遇嗎?”
“原來是這樣。這么說,五行靈根都有存儲神念的能力。水靈根里住了個殷申還可以理解,可這火靈根里的神念是哪里來的呢?而且看它的樣子與本門的水靈根挺像的,應該還沒有長成。嗯,火陵門有很多秘密啊!”夏挽君輕哼一聲。
“殷申那么多年都沒死,這火靈根里會不會也藏了個老古董。”我懷疑道,隨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對,不對,真要是殷申那樣的人物,不會只有這么點手段。黑沙漠里,天地角力,比咱們遇到的這個場面不知激烈多少倍。”
“會不會是火陵門的某個前輩,因為劉振昀的自爆蘇醒了?”周魅猜測道。
“不會吧,如果真是這樣,他不應該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火靈根里的意識好像沒有這個分辨能力,咱們只是跑不掉才被迫承受了神念攻擊。而且利用自爆去驚醒別人,這個代價有點匪夷所思啊。”我否定道。
“周丫頭提醒我了,自爆與火靈根的爆發一定有因果關系,只是我們不明白其中的門道,劉振昀的自爆也許真的是一把鑰匙。”夏挽君卻贊同周魅的猜測,“但是從結果上來看,火靈根釋放的神念不似是有人掌控,也許劉振昀只能打開,卻不能關上。過了這么久,我們都平安無事,如果火靈根里有意識存在,他應該收手才對。要么是沒有意識,要么是收不了手。”
“師娘不愧是師娘,這么一說,我就通了。”我順勢拍了一個馬屁,夏挽君分析得也有道理。
可惜她沒給我任何反應。康煦文師妹看著我們仨你一言我一語,插不上話,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沒辦法,這倆人不知道當年黑沙漠的事,海龍宗的事也僅僅知道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