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與小武再次相見是在甲院的志館里,小武的到來讓我分外開心,我跟小武聊了很久。他說小蝶又閉關了,沐叔沐嬸也住進了青云門,小武的雙親也接過來了,現在與小武住在一起。
我從小武那里得知是小蝶安排我進甲院的,至于發放執事牌的事情,他和小蝶做不了主。我告訴小武我現在的生活快樂充實平靜,并對他和小蝶表達了感激之情。
我還向他展示了我身體里氣機的運行,我很享受他驚訝的表情。隨后他問我是如何修習的,我跟他吹牛說是一個丁院的高手教我的,因為我不希望他把這件事情告訴小蝶,讓小蝶擔心,我也沒有告訴他躺經的事情。
隨后小武檢查了一下我的竅穴和經脈,由于他經驗的淺薄,并且不知道躺經的存在,他以為我練的是內練法門,可他對內練的功法路數一無所知,只能對我表示美好的祝福。
我請求小武帶我去一趟青云門,我以為我已然能夠修行,就可以進入青云門拜師。小武給我講述了一下青云門的規矩,只有筑基后的修士才可以帶至親上山,結丹修士是可以帶凡人上山的,一般都是拜師才會這樣做。
小蝶的師父因為閉關所以處理不了我的事情,其實我已經承了神仙姑姑很大的人情,我不想再因為此事煩擾她。
我問小武會不會飛,小武說不會,他告訴我修士只有借助法器才能飛,小武沒有法器。我問他法器是什么,他沒有作出解釋,因為我理解不了,法器就是法器,好像沒什么定義。他給我打了個不恰當的比喻,碗就是碗,在烏鴉眼里是理解不了碗的。
小武說的是事實,不要看我現在離青云門越來越近,其實我離那里的世界遙遠的很,我只能遠遠看一眼那里的風景,體驗不到那里的風光。
小武走后,我坐在志館里發呆。我發現飛也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我現在除了躺經,沒有任何可以持續前進的路徑。
小武的到來讓我又開始奢望藍天了。這是我在甲院第三年發生的事情。
往后生活再沒起什么波瀾,我的書越讀越多,字越練越好,甚至時不時的跳上志館的屋頂曬曬太陽吹吹清風,除了不能飛,我很滿足。
我的躺經在這十年的修行中毫無進展,我不能控制那團氣機,它既沒有壯大也沒有縮小,像是一架永不疲倦的水車,不知道在灌溉什么東西。
期間我向管夫子申請過幾次去丁院探望劉三,管夫子向院長表達了我的請求,但是被院長拒絕了,這讓我不能接受,而且院長沒有給出讓我信服的理由。
劉三畢竟是我的師父,所以我對院長是很記恨的。管夫子勸解過我,甲院的院長權利很大,教導我要知進退。
甲院的規矩是很嚴格的,不僅僅是甲院成立最早,而是它的功能性最強,責任最大,這是它與丁院本質的區別。我感受不到這些規矩是因為沒有壓到我身上,一則我有后臺,二則我很乖。
最后一次申請去看望劉三是我來到甲院的第十個年頭,這一年我已經二十八歲了,常年與書相伴使我整個人看起來一股濃郁的書卷氣。
被院長拒絕后,我非常的不滿,院長還是沒有給我任何理由。我的生活除了躺經的修煉,就只剩下了那些之乎者也,我甚至申請過學習功夫用來打磨時間,教習一致認為我資質太差,根本沒有必要。
當啞巴再次來找我的時候,我向他問起了劉三的情況,啞巴的回答還是與以前一樣“不知道”。
我詢問啞巴能不能帶我出去走走,啞巴同樣拒絕了我,他沒有這個權利。
我理解啞巴,他對丁院沒什么感情,而且離得太遠,劉三的情況很難知曉。于是我計劃一個人偷偷溜回丁院看看,劉三這么多年一直沒來看過我,讓我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絞盡腦汁思索了好多天,如何突破甲院的安保措施,無奈我是個假的練家子,除了抄書啥都不會,我連甲院是如何運作的都不甚清楚。
我掉進了一個坑里,卻從來沒有去探索過這個坑,這真是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終于想起來我的秘密法寶,我打算拿我一點點壽命去換一個出門的機會,這樣小小的要求應該花不了幾天壽命。
在我向天老爺祈禱后的第二天,天老爺果真給了我回應。我看見王大爺和許大爺神神秘秘的,一直在說悄悄話,好像在謀劃什么事情。
中午的時候許大爺找到我,跟我商量了一件事情,老人家語重心長地說:“小凡啊,今年也二十八了吧,老大不小啦,有沒有心上人啊?該討個媳婦啦。”
我被許大爺說得愣住了,好像自己真的已經變成一個老男人了,不知道小蝶還會不會喜歡我。
許大爺見我沒什么反應便接著說:“我家里有個侄孫女,今年二十了,俊俏著呢,前幾天托人找到我,讓我幫忙物色物色,給她說門好親事。你要是愿意呢,明天我就帶你去見見,家就住在青陽城里。”
一聽到能出門,我故作猶豫地答應了許大爺,心里對這位工具人滿懷愧疚,又對明日的相親抱有一絲期待。
跟隨許大爺出門的時候,我滿心的負罪感。為了減輕許大爺可能遭受的責罰,我在他的書案下留了一封信,表示打算去丁院看望一下劉三,最多半個月就能回來。
當然我也不相信院長真能吃了我,或者費勁把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