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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馨樓

  • 賀小凡的回憶錄
  • 偏愛芋頭
  • 2454字
  • 2022-10-01 18:09:51

我在宿舍平復了一下心境,靜待敲門聲想起。褚夫子果然來了,還帶了幾位教習,事發課堂的教習也在。

今天的事情鬧得特別大,褚夫子來此詢問了事情的緣由。我們進行了深入友好的交談,我告訴褚夫子自己只是和周魅相識,并不知道她為何會來此地,又為何會如此沖動。

褚夫子也不清楚游乘風會安排二十多人來國子監讀書的具體緣由,在吳國歷史上這還是第一次,游乘風拿著皇帝的旨意,逼黃祭酒點的頭。

“褚夫子,諸位同窗好像對我成見頗深,若是我進課堂學習,擔心會影響別人,是否可以對我另作安排?”我打算避開這群怨念深重的同窗。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黃祭酒所言,各位不可擾亂國子監教學秩序。黃祭酒入宮未歸,待到晚間,我等商議之后,再通知你。”褚夫子沒有擅自做主。

難怪游乘風封了他們的真元,聽這意思黃院長威望還挺高。也不知道是游前輩也太耿直,還是劉霄勁兒使大了,我只不過想坑一個周魅,卻一下子坑進來一群。

褚夫子又安撫著我的情緒,委婉地勸我不要再飛檐走壁,成何體統。若是激怒了桃李滿天下的黃祭酒,皇帝的日子也不好過,切莫因小失大,鬧得滿城風雨。

我誠懇地接受了褚夫子建議,表示我來國子監真的是一心求學,承諾在院里遇到困難絕不會首先使用武力。褚夫子甚表欣慰,勉勵了我幾句,讓我靜待明日的通知。

今天發生的事,我沒太放在心上,他們因為我被發配到國子監讀書,我的本心并不是想害他們,當然也不是想為他們好,主要是為了我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我可以不行,但不能僅僅我不行。

周魅的反應太大了,像是磕錯了藥,水陵門的師兄弟們雖然也在無能狂怒,至少還克制住了沒有向我一擁而上,沒準是被周魅的反應給震住了。

我一陣瞎想,擺起了躺經,安逸。

翌日,褚夫子帶來了一個噩耗,黃祭酒玩兒了一手絕的。

國子監里有個遠離教學區的小池塘,池塘邊是一片菜地,不知道是誰照顧的,長勢還挺好。

除了菜地,還有一座面南的三層藏書樓--“馨樓”。前年剛剛修繕過一次,存放一些珍貴的古籍文獻原件,這里是整座書院最安靜的地方。因古籍早有備件,此處不設專人看守,有固定的教習每月打理一次。

按照黃祭酒的意思,當晚就把馨樓的一樓騰給了我們二十五個朽木,好好布置了一番,比正常的課堂寬敞得多。

聞此噩耗,心中忿悶,黃院長改變了之前的態度,由著我們鬧騰。讀書人真是蔫兒壞蔫兒壞的,比如劉霄,比如黃院長。我心想他之前妥協是迫于皇權,若是我們能安心求學還則罷了,結果昨天周魅這么一鬧,黃祭酒看到機會了,他偏要創造條件讓我們盡情地鬧,鬧得越兇,滾得越早。

想通這個關節,我理直氣壯地拒絕了褚夫子,這事我絕不干。

褚夫子卻一點兒也不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到:“賀小凡,昨夜黃祭酒與我們說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游前輩聽說你想要進國子監讀書,為了提攜后輩,答應幫你行個方便。這啟發了他考察弟子的學問,發現有一百多人竟是些胸無點墨之徒,這才有了他們求學的事。”

“一百多人胸無點墨,沒這么夸張吧?”我懷疑褚夫子在打誑語,轉念一想,褚夫子好像也沒說錯,這得看跟誰比。

“呵呵,是老夫自大了,自大了。”褚夫子略顯尷尬。

“不是說一百多人嗎,怎么才二十四個?”

“分批教化,分批教化。黃祭酒已經讓過步了。呵呵。”

“學生明白了。但是夫子,您既然知道此事因我而起,該懂我肯定是不會去馨樓習課的。”

“黃祭酒對好學之人很是寬容,有教無類,并不反對你留在國子監學習。”褚夫子頓了頓,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黃祭酒讓我轉達,你若把那些不學無術之人氣走,國子監內所有藏書你可以隨意翻閱,遇到任何問題隨時可以請教任何一位教習,包括黃祭酒本人。”

這個條件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我好好斟酌了一番,反問道:“若是我將他們改變成好學之人,又怎么說?”

“呵呵,賀小友真會說笑,你若是辦得到,我拜你為師。”褚夫子笑了。

“小子開玩笑的,夫子別當真,呵呵,呵呵。”我陪笑道,看來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既如此,馨樓還去嗎?”褚夫子問道。

“不去,呵呵。”我拒絕了褚夫子。

自信滿滿的褚夫子費解問道:“這是何故?他們離去,你也可以安心求學,此事一舉兩得。”

“夫子有所不知,我和他們一樣做不成讀書人。我不想得罪他們,給三年后的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煩,我若是待十年,往后七年,國子監可就再無寧日了。”我看褚夫子沉默下去,接著解釋道,“我來國子監增長學識,是為了修心修行,希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求知是真,修行亦是真。”

褚夫子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得對,確實不適合到馨樓學習。我回稟黃祭酒之后,會給你重新安排課程。”

午后,我正無所事事,翻看《禮記》。

敲門聲響起,還以為褚夫子這么快就商量好了,開門之后卻是黃祭酒,他一人來此。

作揖行禮,將黃院長請進屋內。

“在看禮記。”黃祭酒站在書案點點頭,自言自語。

“黃院長,不是說有教無類,若是學子不好學,教不教?”我故意為難道。

黃祭酒笑問,“你是學子?”

他問了我一句廢話。他既然問了,我也只好老老實實行了學生之禮,“學生是。”

黃祭酒點了點頭,“那我便教。”

黃祭酒看著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隨手把玩起書案上的一方硯臺,問道:“賀小凡,你說世間的學問一共分多少種?”

我思索片刻找到一個討巧的答案,答道:“我想,有多少種人,就有多少種學問。”

“嗯,那該有多少種人?”黃祭酒沒有反駁。

“學生不知。”我覺得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黃祭酒開始反客為主:“學問一途,如萬川歸海,臨了只為兩件事,一是活著,二是傳承。人亦如此,所以世間只有兩種學問。你來求學,為前者還是后者?”

“黃院長,我為前者。”我思索了一下,老實作答。

“嗯,游匹夫說你壽元將盡,為求突破來國子監讀書,這是善緣,我不反對。可若善緣結了惡果,又當如何?”黃祭酒問道。

“敢問黃院長,既是有教無類,此間惡果為何?”我想伺機尋找黃祭酒的破綻,不能這般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能不能教游老匹夫?”黃祭酒察覺出我的意圖,選擇挖坑。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但我理解了所謂“有教無類”,作揖答道:“學生明白了。”

“賀小凡,你看這方硯臺,老夫連它的學問,都沒弄明白,何以教你?”

我畢竟不是正經讀書人,黃祭酒打機鋒的交談方式讓我難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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