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又向東南飛了一百里,來到一座大城的西門前。
城門上方的石額上,雕刻著這座城池的名字——東魯。
子牙向守衛城門的士兵說明來意,士兵便帶領他來到東伯侯宮前。
子牙又在宮外等候了半晌,才被一個衛士引入宮中。
在一座大殿上,子牙見到了東伯侯姜桓楚,以及他的長子姜文煥。
子牙自報家門之后,姜桓楚問他:“仙長不在仙山修行,到東魯來有何貴干?”
子牙道:“不久之前,我身處朝歌,親眼見到商王殷受的暴行。他不聽諫言,造酷刑炮烙,殺害忠臣良將;又準備大興土木,建造摘星樓;他的宮中還住著一個由狐妖變化而成的美人,我的師侄識破了狐妖的真身,對他直言,結果他不但不誅滅妖物,還對妖物百般信賴,實在是執迷不悟……”
姜桓楚道:“這些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可我不過是一方諸侯,能做得了什么呢?”
這時,姜文煥忽然道:“當今商王昏庸無道,只要振臂一呼,必定萬眾響應,拿下朝歌輕而易舉!”
子牙道:“恐怕不會那么順利。殷受雖然殘暴,但商國畢竟有幾百年的基業,猛士如云,應該做好和商國打長期戰爭的準備。敢問,東魯能否禁得住曠日持久的戰爭?”
姜文煥道:“商國不足為懼!我東魯統領二百路諸侯,也是將士如雨。依我看,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就能攻下朝歌!”
“住口!”姜桓楚突然喝道,“你難道想害死你姐嗎?”
子牙問道:“東伯侯此話怎講?”
姜桓楚道:“仙長有所不知,我的長女姜容是商王的元配、商國的王后,如果我反叛商王,我女必會受到牽連。”
姜文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我姐嫁入王宮,現在反倒成了一塊絆腳石。”
姜桓楚道:“文煥,我們姜家身為國戚,斷不可生出叛逆商王的念頭!仙長,如果你是來游說我反商的,那么,請仙長轉投他處吧!”
東伯侯的態度很是堅決,沒有商量的余地。
姜子牙只好退出東伯侯宮。
出了東魯之后,他騎四不相往西南方向飛。他判斷,南伯侯的都城應該在朝歌的南方,自己只須往西南飛,就能找到它。
子牙行進了二三百里之后,忽然望見前方的山嶺間,有兩個人在打斗。
其中一人,身高六七丈,手拿巨斧,身披甲胄,模樣兇惡,極其威武。
另一人,常人身高,身穿白袍,手拿三尖兩刃刀,一條白色細犬在身邊飛繞——竟是楊戩!
此時,兩人戰得正酣。
巨人手持巨斧,朝楊戩當頭劈下。
楊戩飛向一旁,躲過攻擊。
巨斧斬在一座小山上,發出一聲巨響。
碎石四濺,塵土飛揚。
小山被一斧劈成兩半!
巨人的破壞力是極強的,但他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行動緩慢。
楊戩抓住這個弱點,趁巨斧還未抬起的機會,開始向巨人發起反攻。
他先是祭起哮天犬,撕咬巨人的面門,然后祭起三尖兩刃刀,攻擊巨人的咽喉。
結果,巨人的面部被尖牙利爪劃破了幾道口子,頸部也破開了一個窟窿。
巨人用一只大手抓起哮天犬,往地上一摔,再拔出三尖兩刃刀,隨手扔掉,然后提著巨斧,飛上天空,鉆入云霄。
姜子牙催動四不相,飛到楊戩近前,問道:“師侄,你怎么在這里?那人是誰?”
楊戩道:“他是從天庭下來的,自稱巨靈神。至于我為什么在這,說來話長……”
之后,楊戩就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我離開灌口后,一路打聽,費盡周折,終于在今日找到這里。據附近的村民說,這里有一座山是十幾年前突然出現的。我推測,它應該就是桃山。”
“哪座山是桃山?”
楊戩抬手指向旁邊的一座大山,道:“這座便是。山頂上原本有一道符箓,我把它摘了之后,巨靈神就從天庭上下來了。”
這座山,高達五六百丈,從外形上看,是一塊方形巨石。
姜子牙和楊戩來到山下,發現山體上分布著幾十個圓形的孔洞,約有拳頭大小。
楊戩把臉湊到孔洞前,往里面看。
他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片光暈——那是從其它的孔洞射進去的光線,但完全沒看到人影。
“母親!母親!我是楊戩,我來救你了!”
楊戩的嘴對著孔洞,高聲吶喊。
“戩兒……”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山體內部幽幽地傳了出來!
楊戩激動萬分,回應道:“是我!”
“戩兒!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女子的聲音陡然提高了。
“母親,你沒有聽錯,更不是在做夢,我是楊戩!母親,我怎樣才能把你救出來?”
“這座桃山本不存在于人間,它是天上之物,它本身就是一道符箓,只有把它劈開,我才能出來。”
“母親,你等我,我這就把它劈開!”
楊戩提著三尖兩刃刀,飛到山頂,舉起法寶,往下就砸。
鐵刃砸在山石上,碎石飛濺。
山體上生出一道一指多深的凹坑。
楊戩調動體內真氣,聚在雙臂之上,再次舉刀往下猛砸。
凹坑變成三指深淺。
子牙飛到楊戩身邊,道:“師侄,這樣不行,就算你耗盡體內真氣,也難以成功!”
“一刀不行,就十刀,十刀不行,就百刀、千刀、萬刀!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劈開它!”
楊戩再次舉刀……
直到日落時分,楊戩已揮刀數十次,山體被他砍出來一個大坑。
精疲力盡、真氣枯竭的楊戩,再次舉起法寶,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沉,往地面墜去。
地面上,姜子牙迅速行動起來,指揮四不相用脊背接住落下來的楊戩。
子牙拾起掉在地上的三尖兩刃刀,心想:如今,我只能去找師兄燃燈道人了,他一定有辦法幫助楊戩!
于是,子牙提著三尖兩刃刀,上了四不相,把昏迷的楊戩放在身體前面,然后對四不相道:“走,往西南飛,去靈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