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聽后，大為震驚。

此前，他只知道，自己的母親云華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具體的死因，父親楊天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沒想到，母親沒有死，而且，父母都不是凡人！

他有太多的思緒，一時間難以理清，只匯成一個疑問，脫口而出。

“桃山在哪？”

“不知道，”楊天佑答道，“大概在東北方向吧。我清楚地記得，我和云華分別那天，幾個天將押著你的母親，往東北飛去了。”

“我的命，是母親給的。她的命，我去救！事不宜遲，父親，孩兒告辭了！”

楊戩辭別父親楊天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飛上天空，尋找桃山而去。

……

楊戩等人走后，姜子牙就在李靖宅中住下，等待楊戩歸來。

結(jié)果，楊戩一去，二十多日未歸。

北方已經(jīng)入冬。

子牙等不及了，便告訴李靖，如果楊戩回來了，就讓楊戩去崇城找他，然后便動身前往崇城。

這一日，子牙冒著紛紛揚揚的大雪，來到崇城城下。

守衛(wèi)城門的士卒一聽姜子牙是煉氣士，便引子牙入城，來到北伯侯宮前。

經(jīng)過層層通稟，子牙終于得以進入宮中，并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里，見到了北伯侯崇侯虎。

宮殿的地上，擺放著十幾個小型的紅色漆木箱子，箱子蓋打開著，里面盛放著各種珍珠美玉、金銀器具。

崇侯虎站在一只木箱前，把玩著手里的一串黑珍珠項鏈。

“你是玉虛宮門人？”

“不錯，我是姜子牙，從昆侖山而來……北伯侯這里怎么有這么多財寶？”

“哦，這是我獻給大王的貢品。”

崇侯虎隨手把黑珍珠項鏈扔回到木箱里，再朝侍衛(wèi)揮了揮手。

十幾個侍衛(wèi)把木箱蓋上，并上了鎖，然后搬出大殿。

子牙道：“敢問北伯侯，這些寶物從何而來？”

崇侯虎裹緊身上的貂裘，道：“當然是從百姓那征來的。我給他們下發(fā)任務(wù)，他們自會為我尋找珍珠寶玉。之后，我再讓工匠雕琢一番，自然就成了珍寶。你問這個干什么？”

子牙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發(fā)問：“不知北伯侯如何看待商王殷受？”

崇侯虎像是打量怪物似的，打量著姜子牙，道：“如何看待？身為臣子，怎能妄議大王？”

子牙道：“當今的商王昏庸無道，造酷刑，寵狐妖，濫殺臣民，罪行累累。這般惡貫滿盈之人，怎配治理天下？我認為，北伯侯應(yīng)當起兵反商，把他推下王位！”

“胡說！阿嚏！”

崇侯虎打了個噴嚏，然后吸了一下鼻子，雙手把身上的貂裘裹得更緊了。

“你這人竟有不臣之心，還跑到我這來蠱惑我叛逆大王！這還了得，來呀，給我把他綁了！”

幾個衛(wèi)士立刻朝姜子牙沖來。

子牙見勢不好，忙喚出四不相，翻身騎上。

四不相撒蹄狂奔，一連撞翻兩個衛(wèi)士，之后一頭撞碎宮門，飛到天上。

子牙逃到高空后，扭頭看向地面，發(fā)現(xiàn)無人追來，便教四不相放慢了飛行速度。

“現(xiàn)在去哪？”四不相問道。

“往北飛，去鬼城。”子牙回答。

之前在陳塘關(guān)，子牙從李靖那里得知，北方起兵反叛商國的諸侯是鬼侯，而鬼侯的都城在崇城以北，名叫鬼城。

……

鬼城南門外的商軍營壘里，數(shù)十隊士卒正在巡邏。

凜冽的西北風裹挾著雪花，吹襲在士卒們的臉上。

“北方的冬季是真冷啊！”一個年輕的士卒感慨道。他的手腳都被凍得麻木了，在雪地上每邁出一步，都很艱難。

“這算什么，往后，還有比這更冷的日子呢！”旁邊，一個老兵用沙啞的嗓音回應(yīng)道。

“那我們豈不是要被凍死了？”

“凍死還算好的呢！你是新來的，沒看到城里那人有多厲害。他一人一棍，就能橫掃數(shù)百個攻城的士兵！那些人，都死得慘不忍睹，那場面……保證教你看了，睡不著覺！”

“啊？一個人，能打死數(shù)百人？”

“我說的數(shù)百人，只是他一次擊殺的人數(shù)。這幾年下來，我們商國軍隊攻城的次數(sh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每一次都至少能打死五百人吧！所以，你算算，他一共打死了多少人啊？”

“四五萬人？”

“沒錯，肯定不會少于這個數(shù)！”

“蒼天哪！什么人這么厲害？”

“反正不是凡人！”

“不好！晌午的時候，我聽說今天會組織一次攻城戰(zhàn)，希望不要輪到我上去……唉！真希望這場戰(zhàn)爭能早日結(jié)束啊！我的妻兒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呢……”

“噓！千夫長過來了，不要再說了！”

年輕的士卒立刻把嘴閉上，低垂著頭，跟在隊伍后面，從千夫長李木吒的身旁走了過去。

木吒只是看了一眼青年士卒，沒說什么，邁開大步，朝既定的方向走了幾步，來到一座營帳前，掀開帳簾，鉆了進去。

帳內(nèi)氣溫也很冷，但因為燃著一盆炭火的緣故，已經(jīng)比外面要舒適許多。

隨風帶進營帳來的幾片雪花，飄落在炭火上，瞬間融化成細小的水點。

紅色的木炭上，多了幾塊小小的黑斑。

“二弟，有事嗎？”李金吒盤膝坐在榻上，問木吒。

木吒站在炭火盆邊，一邊烤火，一邊道：“兄長，你真的認為我們應(yīng)該繼續(xù)參與這場戰(zhàn)爭嗎？”

金吒道：“怎么了？你為什么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木吒道：“天下人都知道商王殘暴不仁，我們幫他攻打鬼侯，不合道義。”

“二弟，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我們是父親派來的，我們就應(yīng)該聽父親的話。別忘了，我們在臨行前，可是向父親保證過，要盡心盡力輔佐太師。”

“兄長，我沒忘記自己的承諾。可我認為，父親的話也未必全都正確，正確的我們應(yīng)當聽從，錯誤的我們就應(yīng)該摒棄。”

“我倒不這樣認為。身為子女，就應(yīng)當完全服從父母之命，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哪怕是錯誤的，我們也不該忤逆。”

木吒嘆了口氣，道：“兄長，從小到大，你這一點最討父親歡心。可我怎么也學不來……好吧，你堅持你的觀點，我自有我的主意。我不會臨陣脫逃，給父親丟臉的，但我也不會傾盡全力去戰(zhàn)斗。”

金吒道：“無妨，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