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暫，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聽人說，在人死亡的時候，會亮起這個人的走馬燈，回憶她的一生。

病魔無情，最后顏垚的外婆還是沒有撐過去，可能人的生死的的確確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顏垚的外婆被裝進了那個所有人都要經歷的長方形箱子里，除了愣愣的看著，顏垚好像已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人在極致悲傷的情況下真的馬上哭不出來，只有過去的一幕一幕重演在眼前。

殯儀館內，顏垚跪在一旁，外婆生前的人緣很好，殯儀館內擠滿了人，譚肖祺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眼前這個好像一碰就會碎的女孩子。

想說的話通通又咽了回去。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我姥姥的腳有這么小。”

“我以前我只聽姥姥說過，她的姐姐就被束了小腳，但是我以為她的腳會很大的”

后來顏垚又說了很多，大多數都是回憶以前的那些話。

有的時候人類真的是很奇怪，很多時候需要珍惜的都在眼前，可是好像就是因為全部都在眼前，好像顯得不用那么珍惜也沒關系，就算時光倒回，也未必要比現在的遺憾要少。

整個葬禮完成的很完整，帶著顏垚所有的思緒一起結束。

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一樣，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以后，好像總是要有一點什么標志性的事件來明確這個階段的結束。

顏垚最后還是決定去支教。

說是想逃離這些有回憶的所有城市，說是想自己一個人放空，總之說什么都好，只是想短暫的離開一下。

譚肖祺買了和顏垚同一個時間段的飛機，和顏垚的父母告白后，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安檢。

算起來有小半個月了，他和顏垚說起來都只有一些日常的交流，說熟悉不算熟悉，說是戀人又不那么像，倒是祝懷這幾天算是給譚肖祺上了無數次的眼藥了。

“餓了，我們家機場里面沒什么吃的，時間還早，你吃一口嗎？”

為了和顏垚一起出門，譚肖祺舍棄了高級的商務艙，只能陪著她從經濟艙偷偷摸摸的，可是難得有機會交流，管他會不會被其他人認出來呢。

“吃！”戴著帽子口罩少年，堅定地點點頭。

顏垚應該也是沒什么胃口的，兩個點了兩碗面幾乎沒怎么動。

“阿祺...”顏垚剛想說點什么。

“對不起，顏垚。”

顏垚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襲擊的發蒙。

“嗯？”

“可能是最近我們兩個都經歷了很多人生中的大小事情，有的時候打的猝不及防的，我以前我以為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女朋友，我會傾盡全力的愛護她，可事到如今，我發現最幼稚的其實都是我自己。”

“顏垚，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我們一時間說承受就能承受的，但是不是都需要逃避的...”

好幾天沒什么表情的顏垚，笑了一下。

“你們男生是不是都這么自戀自以為是啊。祝懷和許一和你一樣，都以為我沉浸在親情愛情的重重漩渦里無法自拔。我早就想通了...”

“那你還走，還走那么遠...”

“我走，是因為這是我的理想，算是年少時候的一個夢吧。”

“那我們呢？我的意思是，你和我...”

“恐怕我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了，我不要求你等我...”

“我當然等你！”

“誓言什么的，就讓他先放一放吧，我希望，我們在各自的賽道上熠熠生輝，然后頂峰相遇，而不是互相消耗，直到所有的感情都殆盡，我想我說的你會明白的。”

譚肖祺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但是也不知道自己還怎么才能算頂峰，現在的頂流，不算嗎？顏垚這個女人，光想著自己進步，譚肖祺這樣小心眼的想。

“我什么都不明白，你這些道理說的彎彎繞繞的。”

“總之，如果有再見的那天...再說吧...”顏垚哽咽了一下，拿起包，沒敢回頭，這一回頭，她怕自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