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疑心生暗鬼。
各種猜測繁生,胡家心驚肉跳之下,選在幾路人馬。
胡三郎帶著族人去找黑山老妖,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胡六娘則是帶著兩個小姑娘去找高良。
胡家的嗅覺十分的靈敏,竟然真的被他們找到了高良的氣味,一路追蹤而去。
話說回高良。
知秋一葉習慣了風里來雨里去,在高空中那叫一個暢快。
而高良不同,他習慣了奔跑,就算是凝滯空中,也不過是為了更快更立體的發(fā)揮劍法劍氣的威力。
第一次見到金光祥云,當即好奇心起來,在空中四處亂看。
不像是傅家姐妹,在金光祥云中只敢閉著眼睛,兩只小手緊緊地捏著高良的衣角。
祥云上看去,就是與眾不同。
平常高大的喬木,現(xiàn)在看上去,不過是一片綠色中的一道而已,沒有什么不尋常的。
只覺得平常的村落,現(xiàn)在看上去起起落落,十分的別致。
高良忍不住高興起來。
“果然還是會飛比較好。這空中看去,景色都大不同。哎呀,那條小溪是哪里?竟然這般的大!”
高良指著一條小溪手舞足蹈。
知秋一葉頭也不回,略帶沉穩(wěn)道:“那不過是婺江罷了……什么小溪?真是沒有見識!”
高良很是尷尬,撓撓頭拉著傅清風的手道:“娘子快來看,這是婺江啊!平時看著好生寬大,如今看來不過如此了。”
傅清風臉色粉紅,扭捏道:“姐夫,你牽錯手了……”
高良大吃一驚,連忙收手,心中卻不免叫道:“好嫩……”
心中的波瀾,卻是起了一絲的漣漪。
傅秋池看在眼里,大著膽子挽著高良的胳膊往下看。這一看,卻看出了問題。
“奇怪,怎么好像咱們金華周圍有什么東西圍著?還會動?”
高良哈哈大笑道:“你不會以為是什么龍脈吧?金華什么時候出過人物了?要說人物,大約上虞算是比較厲害了,文人輩出。”
只是下一刻,他目瞪口呆。
金華本來就大,可那圍著金華的東西更大。
長長的,像是一條蛇,可頭頂卻有個雞冠,還長著四只眼睛。眼神冰冷,微微的瞇起,有些殺氣騰騰的意思。
知秋一葉也就是在快要到達怪物的瞬間,忽然下落,到了一片青磚空地上。
卻是一座廟宇,十分的冷清。整個寺廟竟然沒有什么聲音,倒是有兩三個小乞丐瘦弱得很,讓人心疼的倒在門前。
“知秋,怎么停下來了?”
知秋一葉平復氣血法力,看了看寺廟,微微皺眉道:“沒有什么。這種守護神獸身邊,不能施展法力,要不然就會被吞噬一空,只能一步步走出去。”
高良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倒是對他說的神獸十分的好奇。
“守護神獸?莫非,每一個地區(qū)都有一個神獸?”
“并不是。長江以北,人杰地靈,有十二神獸,因為和十二生肖貌似,因此稱為十二屬相。長江以南,有八大神獸,飛禽走獸,不一而足,因此……被稱為蠻夷。”
地域歧視,自古有之,到了明朝,更是到了巔峰。甚至為了平息南北之爭,連科舉,都要弄一個兩榜來。
這是題外話,暫且不提。
說起蠻夷,高良出身兩浙,有些不滿道:“怎么到了南方就是蠻夷了?”
知秋一葉看了他一眼道:“蠻夷又不是什么壞話。蠻族和夷族本來就是南方的先祖。”
“胡說八道,北蠻北蠻,難道不是北方才是蠻夷么?”
高少俠好歹讀過一些書的,對這個很較真。
傅家姐妹也笑道:“先生錯啦!蠻夷確實是南方和北方的異族,但是那是在長城以北,蜀中以南。比如越國,比如草原。南方怎么會是蠻夷呢?這里也是人才輩出呢!”
知秋一葉不想和他們爭辯,就敷衍的說道:“嗯嗯,那是我們的說法,和凡人自然是不同的。”
說完,他就自己找個地方打坐去了。
經(jīng)過一次大戰(zhàn),再加上一路趕路,他累得不行。法力早就已經(jīng)空空如也。
知秋一葉可以打坐冥想。高良可以練舞,兩個姑娘怎么辦?
高良情商極高,當即拉著兩姐妹的小手道:“咱們?nèi)松夭皇欤Q(mào)然來這里,還是要打探打探的。不如我們一起去?你們武功高強也可以保護我。”
兩姐妹臉色都紅了。
牽小手都不算什么,你這個夸獎就多少有點個人恩怨了哈。
不過她們兩個暫時確實坐不住,而且,難道現(xiàn)在就要和高良大被同眠么?找一找,說不定可以找個梳洗的地方,甚至能夠找到兩間房間呢!
這么一想,她們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高良看看知秋一葉,隱隱約約覺得知秋一葉大約是得到了什么機緣,他現(xiàn)在法力恢弘了許多。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一心只要法力真氣,若是肉身破爛不堪,這些法力真氣,又能裝多少?知秋兄是走入歧途了!”
一男兩女移步來到大殿,發(fā)現(xiàn)這個大殿有些古怪。
在寺廟,供奉的不是菩薩就是佛。但是這里不同,這里供奉的竟然是一群長發(fā)仙子。看起來飄飄欲仙那種。
還有左右兩邊,人家寺廟畫的都是佛教的故事,這里倒好,左邊的是修羅地獄,右邊的是天上人間。十分的接地氣!
傅清風左顧右盼,早就看呆了。忽然間,發(fā)現(xiàn)右邊壁畫上仿佛有一個人影十分的像是他們的老父親,一臉的凄苦,頓時心中怦怦跳起來。
“姐姐姐夫,你們看,那是不是咱們的爹爹?”
“爹爹?”傅秋池吃了一驚,可等他回頭的時候,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哪里還看得到臉面?
傅秋池左看右看,除了白頭什么也沒有看出來,不由得嗔怒:
“胡說八道,看見個白發(fā)的你就說是爹爹是吧?”
傅清風眼淚都要出來了:“真的真的,方才他還面對我來著,就是爹爹的相貌嘛!”
眼淚一顆顆落在臉頰上,滴落在塵土上,少女一片的哀傷。
里面既有對父親的擔心,也有對姐姐不信任自己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