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傳出陣陣的流水聲,宋言明任由水順著自己的身體直流,他不禁重重嘆息一聲,把前額的頭后發(fā)直直揚后,灑出微絲的水點。
他倒也沒想到林月晴會這般想他。
雖然他被她養(yǎng)著這是事實。
但不知為何這樣明罷地說出來......真的好丟人啊。
宋言明洗完出來,走到廚房拿出一瓶冰過的水剛打開,就聽到門鈴響了。
他疑惑地看過去,疑惑道:“是誰啊,這么晚了。”
一打開安在門前的鏡頭,宋言明看著鏡頭前的那個人,眉頭一皺,遲疑了片刻,還是打開了門。
“晚上好。”
謝宥棠穿著一身休閑的衣服過來,他手里拿著一袋從便利店買回來的東西,對宋言明笑言道:“我們來聊聊天吧。”
宋言明眼神打量了謝宥棠幾秒,冷聲道:“沒空。”
他順手就想把門關上,可是謝宥棠眼疾手快伸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我想你現(xiàn)在應該沒什么要事吧。”謝宥棠看起來就要纏在這里,不進來不罷休的樣子,宋言明不情愿的冷瞪著他,就見謝宥棠直接推門而進。
“你臉皮可真厚啊。”
宋言明的嘴角一抽,諷刺道。
“謝謝,很多人都這樣說我。”謝宥棠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真的他臉皮厚,淡淡地回了句。
“我這不是在夸你!”
宋言明就見謝宥棠把買回來的東西全數(shù)放在茶幾上,看樣子是真的準備要和他來個深夜酒會。
“喂,我可不打算和你聊到半夜。”宋言明雙手環(huán)胸,不悅道:“說完就趕緊走,別天天待在我家。”
這些天謝宥棠好像帶著目的一樣,故意找些理由讓宋言明讓他睡在這里,宋言明怎么想都覺得謝宥棠肯定是帶著目的上來的。
“刷啦”的一聲,謝宥棠已經(jīng)開了一罐啤酒自己在那邊喝著,眼尾瞥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宋言明,舉了舉罐,像是在問他怎么還不來坐下的樣子。
宋言明哽住,他挺起了背,瞇著眼打量了謝宥棠片刻,終究坐了過去。
“來。”
謝宥棠拿了罐啤酒遞給宋言明,接過之后,宋言明無奈地順著把啤酒打開。
“唉。”謝宥棠嘆了聲,他垂下眸,此刻的他,宛如和今天的他并不一樣。
“你嘆什么氣,我都還沒嘆氣呢。”
宋言明睨了他一眼,說道:“你怎么一天天都在惹她生氣,這不好玩。”
謝宥棠輕笑:“現(xiàn)在連嘆氣也這么奢侈了?”
“都不讓人嘆氣了。”
宋言明沒說話,只是盯著電視默默喝著酒。
良久,他才道:“你來找我應該不只是想喝酒吧。”
謝宥棠放松地靠在沙發(fā)的后背,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淡淡地說道:“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宋言明不理解他的話,只道:“你應該找其他人,不是過來找我。”
今天他們才發(fā)生這種事情,即便宋言明心有多大也好,也忘不了林月晴每次受傷的表情。
“我沒有其他人可以找。”
謝宥棠的聲音有點沙啞,語頓后,只落下長長的沉默。
宋言明就坐在他的身邊,見他不打算再說下去,便開口道:“所以你就找過來了?”
他嗤笑一聲:“謝助理可能真的忘記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謝宥棠重新坐回去,低著眼眸抿了口啤酒,終于說起話來。
“日升不可能會留在月晴的手里,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
聽到他的話,宋言明的眸色一沉,朝謝宥棠瞪去:“你什么意思?”
謝宥棠緩緩道:“董事會那群人本來就不打算把公司交給月晴管,不然怎么會讓我上來。”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
董事會那群人由夏葉領頭,連行政總裁都要聽著他們的話,其他事情不用過林月晴的手就可以拿下的決定,這一件確實是明擺在眼前的事。
“所以我不想讓月晴再堅持了。”
“因為,到了最后......”
“結局都是一樣。”
宋言明心里一震,眼里閃動了幾分,沒有否認謝宥棠的這個想法。
日升從開始就不在林月晴的手里。
謝宥棠把罐里的啤酒喝盡,放在了桌面上,他低聲道:“所以,我想你也勸一下月晴,別再堅持了。“
“最后還是一無所有。”
宋言明聞言,瞳孔猛縮,拿著啤酒的手微微收緊,握出了微細的聲音,心里一陣翻滾,深深吸了口氣,才道出一句話。
“不好意思,我拒絕。”
聽到宋言明這般說,謝宥棠立即道:“宋言明!你這樣知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言明打斷他的話,“我不管這條路怎么樣......”
“只要她想走下去,我一定會陪她走下去。”
謝宥棠忍不住低低地嘖了聲,又對他道:“你這一份喜歡,遲早你會后悔的。”
“現(xiàn)在還沒到最后,不是嗎?”宋言明低笑,他把手中的啤酒輕放,側過頭與謝宥棠對視。
“反正她做的任何決定,現(xiàn)在也與你無關了。”
他越過謝宥棠,重新在袋子給他拿一罐沒開的啤酒,遞到他的手上,輕淡地笑了笑。
“如果你只是想讓我勸說她放棄,那你現(xiàn)在可以放棄。”
“我啊,只會聽她的話,其他人的話,大概都聽不進去了。”
宋言明挑了挑眉頭,謝宥棠沉著臉,久久才說道:“你跟狗沒有分別。”
“彼此彼此。”宋言明回他,“你也沒有什么資格笑話我。”
“我若是狗,那你更是一只會咬人的狗了。”
宋言明不在意謝宥棠的諷刺,反而道:“我可不能讓你咬到我的主人呢。”
“呵。”謝宥棠諷笑了聲,片刻打啤酒打開悶聲喝酒。
宋言明默默地移開了眼睛,在這些對話聽起來,謝宥棠只是單純想讓他這個離林月晴最近的人,去勸說她。
“我還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謝宥棠用力捏緊了鐵罐,似是在跟宋言明說著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看來還是不一樣啊。”
宋言明盯著前方,二人就這般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吃著零食喝著酒,良久才回他。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或者是宋言明的出身,或者是林月晴的態(tài)度,他們二人對事物的追求,本來就不一樣。
同者,對于林月晴的喜歡,對她的愛,至少宋言明從來不是建基在物質(zhì)上,而是她的身上。
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