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鹿竹笑道，指了指代墨那邊和自己，“好啊，我告訴你，你放了我們。”

鳳云年收手，站立在兩人面前，“那要看你的秘密值不值那個價。”

“太上長老，您可別聽他們的蠱惑！”王鳳棲急道。

她好不容易說服了鳳云年站在他們這邊，可不能讓那個鹿竹三言兩語把對方給拉過去了。

鳳云年瞟了她一眼，眼神冰冷而令人恐懼，“是不是蠱惑可不是你說了算。”

王鳳棲窒了一窒，不敢再言。

鹿竹發現兩人的關系也并不是那么緊密，于是繼續道：“前輩，我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事關飛升……”

說完賣了個關子，她閉口不言。

“噢？”鳳云年果然露出感興趣的模樣，示意她繼續說。

鹿竹笑了笑：“前輩，這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

鳳云年略想了想，還是朝王鳳棲等人下了留守的命令。

“你們留下，沒有我的吩咐，不可妄動。”

王鳳棲心不甘情不愿地帶領眾人退出術法攻擊范圍，留下代墨等人還在原地。

鹿竹遠遠地朝代墨喊道：“我隨前輩去去就來！”

代墨擔憂地點點頭，比劃著讓她小心的手勢。

兩人這才隨鳳云年離去。

三人進入山莊禁地，在一處府邸停下。

“進來吧。”鳳云年看都不看他倆，徑自推門而入。

鹿竹和司星云站在門口打量這里，然后互望了一眼，微不可聞地點點頭。

在踏入門檻的這段時間，司星云不露聲色地扔出數枚極品靈石在地，鹿竹邊走也邊配合著反手結出十幾道繁復的陣印。

做完這些，兩人也剛剛好進入府邸。

鳳云年早已端坐在主位，“說吧！”

鹿竹自己找了個位子，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像在自己家一樣旁若無人地抖起了腳。

鳳云年從未見過在他面前表現如此粗鄙的人，不禁側目而視，“有話快說，我可沒有那么多的耐性！”

鹿竹沒說話，司星云倒是接起了話頭，“聽聞十幾年前鳳鳴山莊易主，前輩并未出現襄助，如今鳳姓卷土重來，今日前輩作為鳳氏一族的太上長老，卻站在王氏一邊，不知是何緣由呢？”

鳳云年聽到他這赤裸裸地諷刺，怒從心起，再也忍不住，手掌一拍面前的玉石桌案，頓時轟地一聲四分五裂。

強忍平靜的臉再也繃不住，變得猙獰憤怒，“混帳東西，老夫要做什么你個小輩有什么資格指摘！看來你們今日是不想走出去了！！”

只輕飄飄幾句話便激得鳳云年情緒失控，司星云心中充滿不屑，面上仍穩如泰山地溫和道，“前輩誤會，我自是因猜測到前輩的苦衷，這才斗膽道破。”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前輩應是九百九十多年前渡劫兵解成散仙，散仙每隔千年左右便會歷經一次散仙雷劫，每次威力遞增，想必這幾十年間，前輩就要渡第二次散仙雷劫，所以在十幾年前不敢貿然出手，怕引動隨時降臨的雷劫罷？”

鳳云年情緒稍解，坐了回去，他并沒有搭話，而是由司星云繼續推測。

“而這一次，越來越臨近雷劫，前輩卻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出關，還幫助王氏一族對抗鳳氏一族，怕是王氏許諾了通天的好處，而這好處，正是事關散仙渡劫，不知我的猜測是否正確？”

鳳云年手掌又一拍太師椅上的扶手，站了起來，表情陰郁地盯著司星云，像是隨時會發難的樣子。

鹿竹倏地站了起來，繞著司星云走來走去，狀似不在意地左看看右摸摸。

司星云對視著鳳云年的眼神，瞳色深不見底。

鳳云年盯了片刻后，表情突轉陰晴不定，又忽地笑起來，“還有一點你不知道，我原本并不姓鳳，只因貢獻被鳳氏賜姓，所以鳳氏和王氏之中到底誰坐那把椅子，于我并沒有多重要。”

司星云心頭微松，說出這句話，代表鳳云年已認可了他的說法。

對方很難纏，能兵不血刃解決這件事，自是最好。

“王氏在前輩的飛升之途中能夠許諾何等樣的好處其實并不重要，因為他們在說謊。”司星云嘴角露出嘲諷，“飛升之路，早已斷絕。”

鳳云年的聲音森冷而克制，“你最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沒有大放厥詞，否則……就如此石！”

他的座椅扶手在無聲中化為齏粉。

白衣蒼狗，世易時移，他所有的欲念都日漸消磨，只有飛升是他漫長歲月中唯一的執念，如果有人在這方面耍他，他會讓對方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

“萬年前，上界爆發神靈之戰……”

司星云緩緩揭開上界的神秘面紗，將煌及的事情還有絕靈之地一五一十向鳳云年道來，其中隱去了一些傳承之事，只說神戰起因經過和后果。

一旁的鹿竹則像是已經完全熟知內容，無聊地在府邸內晃悠，見到新奇的擺設和物件就左摸摸右看看。

鳳云年雙目炯炯，凝神傾聽著司星云的話語，也沒工夫在意一個黃毛丫頭的調皮舉動。

故事不長，但是司星云講得很慢，很細，期間鳳云年會時不時插話提出疑問，這場談話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近尾聲。

“所以，仙界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

鳳云年神情恍惚，仿佛在問司星云，又仿佛在告訴自己。

司星云垂下臉，暗中與鹿竹交換了一下眼神。

鳳云年還在喃喃自語：“沒有飛升雷劫，那不是再也沒有希望飛升了……”

他的神色衰敗而頹唐，仿佛頃刻之間蒼老了許多。

就在鹿竹以為他接受了這個事實，想要告訴他一些師父師祖的事情，以此來勸說他支持代墨上位的時候。

前一秒還沉浸在情緒里的鳳云年，面無表情地結出一個手印，身體突然急速飛起后退。

“桀桀……真要謝謝你們呢，你們說的果然與他一模一樣！”鳳云年手印結完，整個大殿內亮起光柱。

鹿竹驚恐地抬頭，仰天長罵：“你這老頭！不講武德啊！我們真心實意地告訴你真相，謝謝我你居然還搞埋伏！？”

“呵呵，正因為你們說的都一樣，我才會相信他說的助我而不是騙我，而你們，將會是我飛升之路的助力！”

“他？”司星云皺眉，“弗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