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蹙起，黑葡萄般的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得司星云一陣恍惚，他抿了抿唇，喉頭不經意間微微滾動。

“還記得蒼穹宮中的星空穹頂嗎？”司星云拭去嘴角有些干涸的血液，語調晦澀道：“那是大衍術投射的星空，并不是真實的星夜。”

鹿竹聞言點點頭，她記得那時候還不知道司星云就是阿闌的時候，他曾經和她說過。

那時她問他什么是大衍術，他沒和她解釋。

“世間萬物，皆有氣數。所有的事情都有定數，但這里的定數并不是說所有的一切都一成不變，而是指它的氣運。”司星云指了指遠處，“每件事都有它自己的氣運，決定了它一生的氣數如何，就像一棵樹，什么時候生長，什么時候開花結果，什么時候枯萎死亡，生來就注定了。”

鹿竹還是覺得不可理解，“可是，假如有個人經過，給了這棵樹護養，不是就改變了它的氣數嗎？”

司星云頷首，略帶贊許：“你說的對，每件事物會交疊影響，但這些變數其實還在氣數規則之內。”

鹿竹聽了這話，不覺毛孔都聳立起來，“既然世間萬物都注定了它的過程和結局，那占卜術占出了未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是難以改變的悲慘未來，能夠預知未來豈不是只有絕望！”

“有時候，知道多了并沒有多好，知道要比不知道痛苦得多。”

鹿竹望向他的眼眸，里面頭一次隱現著淡淡的蒼涼和無奈。

她略帶苦澀地笑道：“所以，其實我們所謂的人定勝天，只是一個老天開的玩笑？那些沾沾自喜靠著自己的預知躲過了劫難的人，殊不知自己仍在天道的掌控之下。”

司星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機緣巧合，得到一種名為大衍術的術法，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改變這天定的命數。”

“逆天改命！”鹿竹驚呼，用手捂住嘴唇。

“這么說也不為過，因為大衍術修煉到極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運。”他低了低嗓音，“大衍術極其深奧晦澀，我現在修習得還很粗淺，只能觀測到一些大方向的氣運。”

“能創造出大衍術的人，那該是何等驚才絕艷之人！”鹿竹面露憧憬和崇拜，跟大衍術比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學的簡直就是幼兒版占卜術。

火石電光間，她想起絕靈地發生的事情，直覺兩件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對，小萌的氣運不也是被轉移了嗎？！”想著她便說出了口，“絕靈地的小葵……”

她不知道怎么說，只是直覺有些異樣。

“不過是學了些皮毛，陰損地奪取他人的氣運，這樣的氣運并不能長久，只是飲鴆止渴而已。”司星云冷哼，“不過小葵的幕后主使，卻沒有那么簡單。”

說到這，司星云神情又變得冰冷，像是要凝出寒霜。

“這件事我查了多年，有些眉目，也是該盡早了斷了。”他感受了一下周圍靈氣的濃度，對鹿竹道：“你這里靈氣充足，也安全隱蔽，我先恢復修為，再出去一一解決。”

鹿竹想到他的情況，想著這也是眼下最合適的辦法了。

等他閉關，她就出去打聽一下走火入魔的問題怎么解決。

但現在當務之急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情去做，便是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