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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22:情之所至

程夭夭沉著臉懶得理他,順手在保溫瓶里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擺在他病床上的護理桌上,“嘍,你要的水。”

危為摸了摸杯子,一臉理所當(dāng)然,“水太燙,本少爺要喝溫開水。”

程夭夭仰起頭高居臨下看著他,“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呦,既然特護這么不乖,那我只好給爺爺打個電話了,爺爺一旦知道,就會給他大病初愈的戰(zhàn)友打電話,戰(zhàn)友知道了,大概會柱著拐杖來病房瞧個究竟,哎,可憐一個老人家,因為自己的外孫女來回折騰..”

“夠了,簡直是長舌婦,喝喝喝,喝不死你,我馬上給你放涼行了吧。”

一句大病初愈來回折騰猝然踩到程夭夭的雷區(qū),她板著臉,拿著兩個瓷杯將水來回兌,也不知外公睡了沒有,她應(yīng)該上去和外公說一聲,何蘇羽已經(jīng)被她剔除到生命之外,讓他不用再擔(dān)心。

危為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她一臉不耐心不在焉重復(fù)手中的動作,似乎只要他開口說你走吧,就會快速不帶停頓悠然離去。

十八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訂婚,有一個風(fēng)度翩翩兩面三刀的未婚夫,怪不得會對他不屑一顧。

不知怎么想的,他猛然握住她的手腕,別扭扭過頭,“你走吧,我在醫(yī)院觀察一晚就會回家,用不著你照顧。”

運動的手被突然制住,杯中的水蕩出一片淋到手上,程夭夭倒吸了一口氣,手抖了抖,杯子一個沒拿穩(wěn)從手中脫落。

下面是一床薄薄的夏日被單,杯子掉到床上,勢必會燙傷躺在床上的人,她條件反射,順手一把接住,杯子里散出一小波水落到手上,她忍痛將杯子放到護理桌上,杯中的水已經(jīng)放了一會兒,溫度不過八九十度,卻因她皮膚白皙平時保護的好,兩只手都燙紅了一大片。

危為看著眼前兩只嫩細(xì)嫩秀美的手上不合時宜鑲了一塊大紅斑,眸光聚緊,一臉無法相信和動容,她明明不愿意,明明討厭他不是嗎?又怎么會,怎么會怕燙著他,而反應(yīng)迅速甘愿傷了自己接了這杯水。

心口像是被誰緊緊攥住,連呼吸都有些沉重了,他不假思索,拿起她的手,將手指含在了嘴中。

被燙傷的人都知道,剛燙傷時不覺得,過后,就會非常痛,特別是接觸到熱的東西。

程夭夭看著危為滿臉心痛將她的手指吸住,本來火熱的手像是要燒起來了,她剛想說你神經(jīng)病啊,看他表情,這句話沒有說出口,怕傷了他的滿腔心意,以后再也不敢輕易付出。

她聲音小了很多,嘲笑道:“危為,你不是豬變的吧,要不然怎么這么笨,燙傷了接觸熱源會傷上加傷,白癡。”

危為怔怔看著她,一臉呆萌,一身邪氣斂得干干凈凈,就像是一個精致干凈的少年,語氣里帶著疑惑,“電視劇不都是這么演的。”

程夭夭嗤笑了一聲,“你真信了?這智商是硬傷,得治。”

危為松開她的手,竟沒跟她吵架,反而溫柔了很多,快飛按了床側(cè)的呼叫鈴,“那讓醫(yī)生給你上藥。”

程夭夭狐疑想了想,滿是高傲,“危為,你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我是為了你,我不過是不想讓你去煩我外公而已。”說完,跑到洗手間去了。

雙手在自來水下反復(fù)沖洗,程夭夭才感覺手上的灼熱去了一些,等出洗手間,病房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白大褂嚴(yán)陣以待,等著為她就診上藥。

上好燙傷藥,她晃了晃受傷的手,“危為,我受傷了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呆在醫(yī)院,我先走了。”不等他說出什么拒絕的話,自顧出了病房。

手上的手表顯示已經(jīng)深夜12點,程夭夭蕩著兩只手來到外公的病房外,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的警衛(wèi),她看著病房輕聲問:“外公睡了嗎?”

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已經(jīng)睡下,您要探望還是明天再..”

程夭夭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別和外公說我來過。”

時間太晚,她一個人提著包包坐電梯下樓,纖長的影子倒印在地上,清癯孤冷,懶得回程家老宅,直接去了東華公館。

打開門,涼涼夏風(fēng)迎面撲來,她抬頭看了看,陽臺的絲質(zhì)薄窗簾飄飄欲飛,一小片城市燈火照出陽臺一個小角,隱約可見屋內(nèi)家具的輪廓。

咦,今早沒關(guān)陽臺的門嗎?

她奇怪想了想,也許真是出門匆忙忘了關(guān)吧!正要開燈,卻摸到了一個手心朝上的大手掌,她手剛放上去,那大掌收攏握緊用力一拉,措手不及跌入一個渾身散發(fā)著特殊男人香的熟悉懷抱。

解予緊緊抱著她,將她的臉壓在他胸前,腦袋擱在她的頭頂上,聲音悶悶的,“小鬼丫頭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程夭夭稍稍松開他,反問:“你撬開我陽臺的門是在等我?聽你聲音,怎么,心情不好?”

上一世和解予住了一年多,某些方面,她非常了解他。

“臭丫頭,你是爺肚里的蛔蟲嗎?一猜就中,真不可愛。”

解予放開她,打開室內(nèi)的燈,走了幾步坐在沙發(fā)上,客廳橢圓形的水晶幾案上還擺著一瓶紅酒,他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漫不經(jīng)心搖晃著酒杯,“如果我和你說,張磊和王冬冬今天下午都出境了,你會不會生氣?”

程夭夭非常吃驚,要說有多恨王冬冬和張磊,倒也不見得,但他兩人是她悲劇的開始,所以在和解予合作后,她就給出了兩人的結(jié)局,要將兩人送入監(jiān)獄,至少吃十年免費公家飯。

以解予的能力、勢力,他應(yīng)該很輕松就能做到,更何況王冬冬還行動不便,這種情況,怎么一宣讀完遺產(chǎn)就逃出了境?

沒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她都不信。

晶瑩高腳杯里的紅色津液輕晃劃出一道道淺淺的紅光,解予臉上不見抱歉或遺憾,只斜眼睨著她,等答復(fù)。

程夭夭目光移向他握杯的手,手骨節(jié)骨凸起表明他握住杯子的力道極大,若是不了解他,大約就會誤會他,以為他不把她的事當(dāng)事,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拿起高腳杯,她淺淺啜飲了一口,揚眉,“逃出境了你就去抓回來,你倒好,不去抓,反而翻出我珍藏已久的酒王,讓我以為,張磊、王冬冬逃了,你在喝酒慶祝。”

解予眉輕皺,“你不問我他們是怎么逃走的?”

程夭夭搖搖頭,“我相信你,如果你想告訴我,你自然會說,你不愿說,我不會問。”

你不愿說,我不會問。

解予凝著她云淡風(fēng)輕說出重于泰山有著深刻意義的八個字,乍然間全身血液沸騰,情之所至將她壓在沙發(fā)上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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