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眾提刀殺人
書名: 謀世醫妃作者名: 楚噸噸本章字數: 3069字更新時間: 2022-08-27 10:08:11
“回三小姐,老奴聽到了。”那日來領蕭令言去整理景嬈遺物的老嬤嬤上前來應道。
蕭令言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淡淡道:“掌嘴。”
“你……你敢!”裴氏慌了神,看著上前來的辛嬤嬤,本能地往后退了兩步。
辛嬤嬤是景嬈身邊最親近的嬤嬤,是從南陽景家跟過來的,自幼便隨在景嬈身邊,情同姐妹,為了照顧體弱的景嬈,終生未嫁,雖稱她一聲辛嬤嬤,可她的身份地位絕非一般嬤嬤下人。
見裴氏想要退到蕭素身邊,辛嬤嬤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裴氏的衣襟,不等她掙扎,甩手打了兩個耳光,一左一右。
“蕭令言你瘋了!”蕭斂月沖上來推開辛嬤嬤,扶住裴氏,一臉驚愕地等著蕭令言。
蕭素也不由喝道:“言兒,你干什么?”
蕭令言往前一步扶住辛嬤嬤,直直盯著裴氏,冷聲道:“我母親,景家之女,將軍府正室夫人,當今圣上親封的誥命夫人,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詆毀她?”
裴氏被她那透著殺意的氣勢震住,一時間慌了神,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最重要的是,蕭令言字字句句在理,當初景嬈過世,圣上和洛皇后都差了人來拜祭,便是其他同品級朝臣家的正室夫人也不敢這么說景嬈,裴氏一個出身低賤的妾室著實沒什么資格對景嬈妄加評論。
若是她這番言論傳到了洛皇后耳中,她必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皆知,洛皇后身為中宮之主,最恨便是那些妃嬪妾室。
提到景家,蕭素方才的怒氣消退了三分,看得出來,雖然他如今已是輔國大將軍,但是骨子里仍然對景家敬畏三分。
景家乃帝師之后,雖已退出朝堂,可是景家如今的家主、蕭令言的外公景慕白畢竟是當今圣上的啟蒙老師,當年先帝曾特意差人請來已經退隱南陽的景公,兩人長談一宿,景慕白回到南陽沒多久,當今圣上便被立為儲君。
眾人雖不言,心中卻明朗,圣上更是心明如鏡,這些年來對景家禮待有加,無人敢輕易得罪。
“父親。”蕭令言清冽的嗓音喚回幾人思緒,“身為輔國大將軍,您為圣上保衛疆土,千軍萬馬中來去廝殺,眼疾手快,而身為一家之主,主理府中諸事,更也要心明眼亮才是,女兒是什么樣的人、會做出什么樣的事,父親心里不可能沒有一把尺。”
蕭素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堵了一肚子話在嗓子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著蕭令言冷清的神色,再看裴氏滿臉的委屈,他垂首深吸一口氣,想著此事至此便罷。
不管怎樣,細細想來,今晚著實是他沖動了些,他歷經沙場,有些事情不可能看不明白……
“蕭令言,你太猖狂了!”沒等蕭素拿主意,蕭斂月便忍不住怒喝道,“你自己做了辱沒家門的丑事,竟然還敢在這里當著父親的面羞辱長輩,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蕭令言,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沖門外喝道:“帶上來!”
話音落,不等蕭素阻止,立刻有下人帶了個男人進門來,將他丟在蕭令言腳邊,顯然是早有準備而來。
“三妹可認識這個人?”蕭斂月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男子。
蕭令言垂首瞥了一眼,彎眉笑了笑。
認識,自然是認識的!
此人名叫方拓,是裴氏一位表哥家的獨子,前一世時他便是這個時候前來帝都投奔表姑母,后來便一直住在將軍府。
彼時這人沒少打蕭令言的主意,奈何那時候她是祁珩要的人,方拓縱是有賊心也沒賊膽,不敢造次。
直到有一次他醉酒,夜闖蕭令言閨房,鬧出了大亂子,險些壞了蕭令言的名聲。
后來還是祁珩出面,稱自己與蕭令言情投意合,求圣上賜婚,這才挽救了蕭令言的名節。
正也因此,蕭令言才會一直對祁珩心存感激。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方拓也是裴氏母女和祁珩手中的一步棋。
后來方拓被趕出將軍府,也因此對蕭令言懷恨在心,意圖行刺蕭令言,卻失手殺了一直留在蕭令言身邊照顧她的辛嬤嬤。
雖然那次他得人相救逃走了,不過沒過多久便暴尸街頭,蕭令言記得很清楚,當初方拓就是被景昱的窺月樓的人除掉的。
“不認識。”蕭令言搖搖頭,這一世這個時候她與方拓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三小姐……”方拓一臉慌張無辜的表情看著蕭令言,伸手扯了扯蕭令言的衣擺,“我們才剛剛分開沒多會兒,你怎么就不認識我了?”
蕭令言壓抑住心底的厭惡,準備問一句“你是誰”,不想她話未出口,便聽裴氏嘆息一聲,捂著臉哽咽道:“言兒,這個人方才闖入我院中,被守衛抓了個正著,本以為是盜賊,結果他卻說他是送你回府的,離開的時候迷了路,這才闖入了我的院子……”
裴氏的嗓音很大,正廳里里外外的人都聽得到。
“言兒,你當真不認識此人?”
“不認識。”蕭令言面不改色。
“三小姐,您不能這樣!”方拓一聲驚呼,抓住蕭令言披風的衣擺,“您不能就這么一腳把我踢開呀,我們明明說好了,等你得到了將軍府的掌家權,您便領我進府的,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呢?”
聞得“掌家權”三個字,蕭素的臉色沉了沉,原本準備阻止蕭斂月的和裴氏的念頭又壓了下去,定定看了蕭令言半晌,似是在琢磨什么。
“我想,你要么是認錯了人,要么……”蕭令言用力一扯,將被方拓抓在手中的披風衣擺扯了回來,“要么就是鬼迷了心竅,上了賊船。”
方拓不解問道:“三小姐,您這話什么意思?”
“你可能還不了解我蕭令言的脾氣。”蕭令言里里外外掃了一眼,緩緩踱步到門口一名守衛身邊,伸手抽出了守衛腰間的佩刀,轉身走到方拓面前,刀尖直指方拓心口。
四周眾人都吃了一驚,裴氏和蕭斂月的臉色變了變,兩人相視一眼,又偷偷瞥了瞥蕭令言,搖了搖頭。
“言兒,你做什么?”蕭素神情嚴肅,緊盯著蕭令言。
“我只是覺得方才父親可能沒審問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什么來歷,所以當著大家的面重新審一遍。”蕭令言目不斜視,一瞬不瞬地看著方拓,“你聽清楚了,我只問你一遍,你當真認識我嗎?”
方拓有些慌神,眼神飄忽,朝裴氏看去。
裴氏倒是鎮定,不動聲色地搖搖頭,似乎在示意他不用擔心。
見狀,方拓便壯了膽,再看蕭令言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不由咧嘴笑了笑道:“三小姐,咱們晚上見面的時候你可是說了明日再約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唉……”蕭令言搖頭一嘆,喃喃道:“你們是真的不了解我現在的脾氣。”
話音落,她轉過身去,持刀的手用力一送,刀刃入體。
“啊——”
廳內響起一陣陣驚呼聲,除了蕭令言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沒有料到,她會真的刺下去。
她下刀的位置找得很準,方拓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幾下,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便咽了氣,鮮血涌出來,濺在地上,沾在蕭令言的披風衣擺上。
所有人尖叫著往四面退去,看著蕭令言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一個個面色煞白。
蕭令言抽回刀,側身去看裴氏和蕭斂月母女,這兩人雖然害人不少,卻難得親眼見到殺人現場,而且還是自己的親人,已然嚇得面無血色,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就連蕭素也驚得快步走過來,厲聲喝道:“你在干什么!”
“父親剛剛也聽到了,這個人不知是從哪兒來的,突然跳出來說認識我,與我有私情,他這是要辱我名節,毀我清白。”蕭令言直直盯著蕭素,目光堅定,“父親,您知道殺人誅心嗎?”
蕭素心頭一震,看了看蕭令言手中刀刃上的血跡,又看了看后面的裴氏母女,隱隱明白了什么,深吸一口氣道:“可你也不能殺了他,你這是濫用私刑。”
“不然父親覺得應該怎么處置?”蕭令言反問,“難不成要將他送官?”
見蕭素面色遲疑,她繼續道:“父親,我這不僅是給自己出氣,也是在幫父親,您想想,如果這個賊人被送了官,他會怎么招供?是招供與我這個蕭家三小姐私會呢,還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來敗壞我蕭家名聲呢?說不定,他這樣的賤骨頭經不住拷打,萬一把所有的實情都吐出來,這事情就更麻煩了。”
蕭素心中惱怒,卻又偏偏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門,有怒發不出。
“退一萬來說,他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盜賊,堂堂輔國大將軍府,守衛森嚴,竟然讓這么一個廢物溜了進來,外人若是知道了,丟我們將軍府的臉面事小,惹惱了圣上事大。父親要想明白,這個人不管是什么來頭,他既然在這兒了,那就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道門,否則,于我、于父親您、于整個將軍府,都不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