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么說,蕭令言心下一陣刺痛,眼淚從眼角滑落。
依然是這樣,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和他們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這一次她堅決不能再讓他們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你……哭了?”景昱垂首看了看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淚,“怎么了?”
“沒,就是見到表哥,覺得很高興。”蕭令言悄悄抹了一把眼淚,想問什么,欲言又止,瞥了玉容一眼,玉容當(dāng)即了然,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對了表哥,娘親沒事吧?”
“放心,有離音照顧她,姑姑不會有事的。”
“離音……看著是一位很聰明的姑娘。”
“嗯,離音確實是個聰明人,她辦事絕對可以放心。”景昱說著微微凝眉,瞥了一眼蕭令言,遲疑著問道:“你怎么會知道……窺月樓是我的人?”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隱約記得表哥好像不止一次提起過窺月樓,而且以前每次表哥進京,都會去窺月樓喝一次酒,我便猜想,那店老板與表哥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而且是深交。”
蕭令言三言兩語、半真半假地應(yīng)付過去,她總不能說前一世時,是景昱親口告訴她,甚至一度將窺月樓交予她打理。
“是嗎?”景昱努力回想了一番,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有沒有對蕭令言特意提過窺月樓,不過他以往每次進京都會去窺月樓倒是確有其事,便不再多想,輕輕拍拍她的手臂道:“不早了,你起身收拾一下,我?guī)愠鋈ヒ惶恕!?
跟景昱聊了會兒,蕭令言的心緒稍稍平復(fù)了些,點點頭目送著景昱起身離開,隨后玉容進門關(guān)上門,伺候她起身洗漱。
出了將軍府的大門,蕭令言有一種如釋重負(fù)之感,上了馬車緩緩離開,她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大門和門楹上的匾額,只覺這偌大的府邸猶如一座牢籠,待在這里永遠(yuǎn)只有疲憊和壓抑。
“在想什么?”見蕭令言臉色不大好,景昱輕聲問道,“是不是沒休息好?”
蕭令言搖搖頭,輕嘆一聲,“我只是在想,我這么做究竟是對是錯,娘親醒來之后會不會因此怨我、怪我。”
“放心吧,姑姑不會怪你的。”景昱替她放下簾子,似是能明白她心中所想,“若換做是我,也許我會和你做同樣的選擇,既然在那里過得并不開心,既然那個人已經(jīng)無法再保護自己的安危,倒不如就此離開。”
說到這里,景昱的臉色沉了沉,沒由來地想起了裴氏和蕭斂月,聰明如景昱,不可能察覺不到,這些天裴氏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表明自己是這輔國大將軍府今后的后院女主人,像是景嬈一走,她就能扶正一般。
若非蕭令言一讓不讓,死死把控住局勢,加之他的出現(xiàn)讓蕭素心有忌憚,如今的將軍府早就已經(jīng)翻天了。
“那個裴氏……”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蕭令言提出疑惑。
“表哥是想問她和攬月軒失火一事有無關(guān)系。”
“看來你心里有數(shù)。”
蕭令言了然一笑,“這娘倆可謂母女齊心,很多事情都是她們一起謀劃的,娘親的事與她們絕對脫不了干系,只是眼下我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jù),不能空口無憑地指認(rèn)她們,否則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有可能被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