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計劃再次回到原點。
監獄有強大的警衛,所以三人無法正面突破。
再加上對戰艦結構和安全策略的不了解,想在短時間內找到漏洞的可能性不大。
一連幾天,華嚴都心情不佳。
研究所帶給他的壓力令他窒息,他每天醒來,都害怕自己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渾身動彈不得。
雖然納特說聯區政府對阿爾法城研究所的審查可能會持續一百天到一年左右。
但隨著華嚴在一天天碌碌無為中度過,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糟糕。
四名奎與舍虢的出現,擊潰了他反抗研究所的幻想。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華嚴從納特的記憶里并沒有得到奎的有效信息。
納特只知道那名高瘦的男子叫奎,是上面派給她身邊的傳話筒,來歷并不清楚。
甚至連她都不知道竟然還有更多的奎。
另外,納特也不認識舍虢,她給出的答案是,此人可能是研究所的高層。
納特身為項目組科研負責人,接觸不到權力層。
“你還好吧。”
又是一天活動時間,華嚴無精打采的與納特坐在角落里。
“我沒事。”華嚴強顏歡笑,安慰了一下擔心的納特。
也不知道如此平靜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
他不禁想到以前在阿爾法城的生活時的有限自由,現如今......
真是毫無希望。
這時,只見朱莉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快步走了過來。
她和往常一樣坐在華嚴的另外一邊,伸手攬住華嚴的肩膀,悄悄在華嚴耳邊說道:
“我打聽到一個消息,這艘艦船每間隔一天百左右,會就近停靠城市。”
“這一次不是短暫的移交犯人,而是做補給和售賣期間制作的產品。”
華嚴神色一動,微微提起興趣。
“我們能下船?”
“怎么可能。”朱莉翻個白眼當時回答了華嚴的白癡問題。
華嚴沒好氣道:“那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停靠時,船上的警戒等級只會更高。”
“你不會利用能力窺探一下哪名警衛內心不安分,利用一下?”
“呵呵,我倒是想。”華嚴敷衍笑了笑,“你信不信我跟哪名警衛說話,哪名警衛隔天就得消失。”
朱莉有氣無力的趴在面前的桌子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
朱莉內心哀嚎,我的青春啊,我不想在監獄里呆到老。
華嚴的內心比朱莉更焦躁。
朱莉雖關在監獄,但無性命之憂。
出獄之后,憑借一身本事還能活的很好。
他呢,注定以后要淪為標本,現階段反而是最后的美好時光,一分一秒都是生命的倒計時,這誰受得了?
只有納特最平靜,她靠在華嚴肩膀上,覺得此刻就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如果沒有朱莉在旁邊當燈泡,那就更好了。
很快,時間到了19時,鈴聲宣布結束一天最自由的活動時間。
眾囚犯在警衛的催促下慢吞吞向自己的牢房移動。
華嚴略有所覺的扭頭,目光掃過艦橋通道的囚犯隊伍。
他剛才又出現錯覺了,因為他感覺好像總有人在暗地里打量著他。
也可能是他多疑了吧,畢竟能在監獄與漂亮女人談情說愛的男囚真不多,他還是兩個,遭人嫉妒很正常。
一般情況下,男囚和女囚之間,互不認識,大家只談交易。
沒有什么發現的華嚴回過頭,繼續跟著隊伍緩緩回D區。
20時,一股涼意順著手腕靜脈流入。
抑制藥每天都會在精準的時間輸入到他體內,藥里面的精神抑制藥其實對他也有點用,最少能讓他在焦躁的心情下睡個好覺。
如果沒有抑制藥,他的能力始終處于活躍狀態,那他根本不可能睡著,用不了幾天就熬死了。
華嚴躺在床上,重新將目前所掌握的有效信息捋一遍。
警衛分布、警衛換班、艦船結構、支援時間、通風井、線路井......
他始終在為越獄為自由努力著,哪怕希望為零。
只有努力過,才能不留遺憾。
不知過了多久,華嚴迷迷糊糊睡著了。
轟——
熟睡中,身下忽然傳來巨震,躺在監牢床上的華嚴直接被彈飛半米高,然后重重的摔回床上。
巨響和疼痛令華嚴瞬間清醒,他急忙護住頭部,扶著床邊翻下,靠在床邊,利用床鋪的高差角保護身體。
啾——啾——
只見他身處的監室漆黑一片,刺耳的警報聲不斷在耳邊回蕩,門外面是交替閃爍的刺眼紅光。
一切都說明這艘移動監獄遇到了巨大麻煩。
吱咯咯咯——
警報聲中,夾雜著金屬桿件無法承受巨力導致的彎折聲,聲音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艦船正在被破壞。
可是,除了剛才的震動和巨響外,華嚴并沒有聽到類似于爆炸的聲音。
反而是艦船的金屬結構正在被什么東西緩慢彎折。
華嚴小心靠近門口,隔著透明的牢門,看向外面。
這一看,他心臟不由劇烈跳動起來。
借助閃爍的紅色燈光,能夠清晰的看到隔空對面的監牢,整體結構發生了明顯的彎曲,呈現出不正常的凹型。
他連忙看向門外的走廊和一層的地面。
視野不足,看不出全貌。但不難看出這邊也是一樣,整個監區呈現兩頭翹起,中間凹陷的情況。
他能清晰的看到對面監牢的犯人也都醒了,不少人正在瘋狂拍打牢門。
忽然,華嚴注意到三層有一間牢門由于監區建筑結構變型,導致牢門與門框只見出現一道三十厘米的縫隙,足以讓一名身材偏瘦的成年人側身鉆出去。
此時,那名牢房的囚犯,正努力的鉆出,仿佛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眼下整個監區一名警衛都沒有,著實是越獄的好機會。
華嚴心跳加速,看著這名越獄的囚犯慢慢鉆出變形的牢門,羨慕極了。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這艘巨大的艦船也會遭到襲擊。
他連忙尋找自己牢門和門框之間是否出現同樣的縫隙。
透明的牢門是某種晶體結構,比合金強度、韌性都都高,即使門框和墻體結構變形,牢門都一點沒破。
雖然華嚴也在自己牢門的右上角找到了縫隙,只可惜三角縫隙最寬的地方還不足五厘米,手握成拳都伸不出去。
華嚴只能將目光再次投向對面。
可能是因為此人體形過于肥胖,在鉆出牢門時,正好卡在了腰部。
由于腿部沒法借力,他只能用雙臂撐著門框和牢門,一點點往外擠。
終于,這人將大肚子費勁擠了出來,隨后又卡在了臀部。
華嚴內心嘆氣,看來長的壯也不見得都好,如果是他,早就鉆出去了。
可惜,他沒這種好運氣,拉斐爾給他起的氣運之子外號,完全是瞎扯。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只見一道黑影瞬間掠過對面三層走廊,華嚴只是眨眼的瞬間,那名正越獄的囚犯就變成了整齊的切面。
間隔中空的七八十米,他能清晰的看到胖子腰部斷面正向外灑落的鮮艷內臟碎塊。
華嚴倒吸冷氣,緩緩后退,遠離門口。
此時此刻,或許,牢門沒有破損,才是真正的運氣好。
好吧,他承認,拉斐爾的眼光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