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瑩剛才同蕭婉相處，原以為這蕭婉當是個寡言的高冷美女，不想夸贊的話說起來竟是這樣惹人生赧。

“蕭女郎過獎了。”寧小瑩有些不好意思道。

“蕭某說人講物從來只有實話實說。”蕭婉直視著她，神色格外莊重。

“……”

原來是個直女。

寧小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話，蕭婉繼續道，“或者，蕭某可否一問，寧店家這些物是從何處購得的？”

說罷，蕭婉還向寧小瑩作了個揖，“寧店家放心，蕭某一家雖是經商之家卻絕無竊秘壟斷之意，蕭某實在覺得寧店家手中這些紅妝妙不可言，若是日后能給更多的女子用到，彰顯她們的風采，也不至于時時刻刻都被男人們壓倒一頭。”

原來是這個意思。

寧小瑩思忖著，蕭婉想從她這兒購買口脂（口紅）的目的，不是僅僅滿足自己的喜好，更是希望這樣的好物可以同所有的女子分享使用，讓更多的女人意識到她們自己身上的美。

寧小瑩先前都還在想，像蕭婉這種出身于蕭家這樣的商賈世家，受盡寵愛又有能力的大小姐，突然之間問她能不能從她這里買口脂，還問她口脂的“進貨”地點，可能產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么。

她剛開始還覺得大概率要么就是蕭婉自己喜歡，當下買到或者知道售源就一直能有的用，這種心理很正常，幾乎每個人都會這樣，她寧小瑩卻是從沒想過“壟斷”這一條。

古代商人要想使自己的利潤增高，很大一部分手段就是“壟斷”，也可以說就和現在的版權差不多，某種東西只有在他們那兒才有，別的地方買不到，導致的結果就是對方不管怎么定價，合理與否，除非不買，不然都得受了。

所以商人與商人之間的競爭不僅僅有客源競爭，還有潛在的像今天這種透露貨源的問題，貨源處的人也需要吃飯啊，自然而然想的是承包給出銀子多的一方。

寧小瑩也不承想自己這種自己未曾細想過的事情，對方倒是一股腦全透露給她了，雖然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這么一茬，她的供貨方從來都是系統，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被別人收買的可能，不過也正因如此，她實在沒法跟對方說明白。

總不能直接跟蕭婉說東西是從“系統”那進的吧，到時候肯定又得解釋什么是“系統”……當然嘍，會不會信也是一回事。

“這……”

蕭婉聽出了寧小瑩語氣中的為難，她雖有意求取此物，但也并不著急。生在商賈之家，又有這么些年來摸爬滾打的經驗，她早已深諳經商為人之道，越是好物便越要有得耐心，其他的那些都不說，就是等她蕭婉也等得起，可不要因為魯莽壞了最終結果就好了。

“寧店家，蕭某心中雖有意，卻也不并不急于這一時，只是待寧店家想好了隨時來告知蕭某便是。”

聽到這番話，寧小瑩驀地松了口氣，她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除了直說，還有什么好的辦法可以讓她暫時混過去，可是就像剛才說的那般，若是直說她實在又擔心對方會不會窮問不舍。

眼下這樣最好了，她正好也可以有多些時間來權衡利弊，以及去系統上多進購一些化妝品，“好，那等寧某想好了再去府上告知蕭女郎。”

記下地址，要出門，蕭婉身邊隨行的家仆接過寧小瑩手里的東西，身高接近兩米高大威猛的漢子立在路邊就像尊穩當當的石雕。

寧小瑩在心里一萬個哇塞，方才她在店里沒看到店外還有這么號人物，還是努力克制了自己一番后才沒將驚嘆脫口而出。

驀地，石雕開口，“小姐，我們該走了吧？”

“嗯。”蕭婉淡淡地應了一聲。

倒是這家仆，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見到蕭婉臉上的妝容的一瞬間，不對，應該說是見到蕭婉的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

“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寧小瑩看著家仆持著東西護送蕭婉離開，真的太高了，又壯實，真像堵石墻，寧小瑩在心中默默感嘆，古代的保鏢果然和現代的很不一樣，比起來現代那些，別的不說，，就拿電視劇里的來比，他們真的太像白斬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