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聞言，眼中的火焰陡然燃起，“‘角斗士’！你的貪婪跟你的序列并不匹配！”

羅曼只是笑了笑，“安提哥努斯、亞伯拉罕、阿蒙、雅各、塔瑪拉五大天使家族，他們都較為隱秘地行動于當前時代，很多人不要說了解他們的情報，甚至于都沒聽過他們的名字。恰好，我對第四紀的歷史有些研究，對這幾個家族現在的情報還有一些了解。”

羅曼認真地看著惡靈：“你的報酬，跟我的序列匹不匹配不要緊，但是我覺得跟這些知識是匹配的。你覺得呢？”

惡靈聞言，沒有說話，等眼中的火焰逐漸平息了之后，說道：“半神級的魔藥配方，就算是在那個諸神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紀元，也許就是剛剛你說的第四紀，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獲得的。”

惡靈接著說道：“這個情報的價值，最多等同于序列5的配方和儀式，至于‘獵魔者’和‘煉金術士’的配方，你們要用別的東西來交換。”

羅曼聞言，與栗發女士交換了眼神，旋即對惡靈點了點頭，問惡靈道：“用什么？”

惡靈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一位‘律令法師’。至少也要帶來一份‘律令法師’的非凡特性。”

羅曼當時就想說一聲，告辭！

身后的栗發女士直接開口說道：“我們一個序列6，一個序列8。”說到序列8的時候她仿佛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交易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惡靈緩緩地說道：“沒關系，我不急，你們兩個誰帶一位‘律令法師’過來，我就跟誰交易。”

羅曼仿佛沒有聽出惡靈語氣中的挑撥，說道：“你先把‘星術師’、‘黎明騎士’和‘守護者’的配方告訴我們，我們先完成前置交易。等有了最基本的信任之后，再說之后的關于半神配方的事也不遲。”

“沒問題。”惡靈這次沒有還價。

“黎明騎士，主材料：巖石巨犀的實心獨角結晶，赤蕊向陽花一株；輔助材料：純水100毫升，巖石巨犀的脊髓液10毫升，光輝荊草粉末10克，黃金團球花精油10毫升。

守護者，主材料：安塔拉虎的眼睛一對，石巨人的核心一塊；輔助材料：安塔拉虎血液50毫升，晨曦索甲獸腦脊髓液10毫升，高純度的金、銀、鐵、銅、錫粉末各10克，純水100毫升。晉升儀式：尋找一只成年的黑首赤羽龜，清理干凈其背甲上的蔓足蟲后，坐在黑首赤羽龜的背部，在它的鳴叫聲中服食魔藥。”

“序列6的配方就當作是送你的了，我已經展示了我的誠意，該你了，‘角斗士’。”惡靈眼中跳躍著火焰，對著羅曼說道。

認真記下惡靈所說的魔藥配方和儀式，沒有急于去占卜驗證真假，也沒來得及分析“守護者”晉升儀式中的內涵，更沒有理會惡靈語氣中對需要序列6配方的自己的不屑。

羅曼開始說起他知道的部分情報。

“四皇之戰之后，血皇帝隕落，支持他的五大天使家族遭遇了七神聯盟的追殺。其中，亞伯拉罕家族，始祖‘門’先生被黑夜女神和風暴之主聯手放逐，失去了先祖庇佑的他們逐漸以家庭和師徒為單位，分散在北大陸諸國，隱姓埋名。”

“安提哥努斯家族被黑夜教會覆滅，家族始祖不知所蹤，現在安提哥努斯家族的成員們也都隱姓埋名，躲避著查拉圖組建的‘密修會’。”

“雅各家族和索羅亞斯德家族的一部分成員，組成了一個隱秘組織，自稱‘命運的隱士’躲避著來自阿蒙家族成員的追殺。”

“阿蒙家族依舊是那個最神秘‘瀆神者’家族，似乎是被什么力量遮掩了，只知道他們家族的成員遍布南北大陸各地。”

“至于塔瑪拉家族……”

“塔瑪拉家族怎么了？”惡靈眼中火焰閃爍著問道。

“塔瑪拉家族在第四紀結束以后，就很少出現在北大陸上了，偶爾能聽到一些只言片語，只是不知真假，數量極為稀少。”

“就這些？”

“據我所知，塔瑪拉家族曾經有過分裂。”

“分裂……”惡靈細細咀嚼著這個詞，良久沒有說話。

羅曼沒有選擇講出自己知道的、完整的情報。

比如，亞伯拉罕家族之所以衰落，除了因為失去了天使之王“門”先生的庇佑，更主要的是因為所謂“滿月囈語”的詛咒，讓亞伯拉罕家族現在已經沒有了高序列的強者。

比如，安提哥努斯并沒有死去，而是被黑夜女神囚禁于霍納奇斯主峰的峰頂。

比如，塔瑪拉家族在之前掌握的是“仲裁人”途徑，后來與亞伯拉罕家族長期通婚之后，又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門”途徑，而后產生分裂，后來的塔瑪拉家族，疑似與“不定之霧”產生了聯系，發生了新的變化。

這些知識實在是過于隱秘和高端了，完全不應該是一個小小的序列8所能了解的，哪怕是神眷者也不行。

特別是里面涉及到外神，涉及到天使之王，涉及到女神的隱秘，這根本不是價值匹不匹配的問題了。

羅曼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沒有用更隱秘的情報去換取更多的魔藥配方和其他知識的想法。

況且這位惡靈提供的配方是否足夠真實，還有待檢驗。

現在收到配方的兩人，回去肯定都要用各自的方法來驗證配方的真假。

看眼前的惡靈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羅曼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惡靈還是沒有答復，羅曼看了一眼沒有什么要補充的栗發女士，走到黑狗幾人的尸體旁。

令羅曼感到意外的是，黑狗和鼴鼠身上，各自析出了一份非凡特性。

黑狗身上是一團如同深紅色果凍樣的非凡特性，而鼴鼠身上析出的是一份灰白色如水晶狀的非凡特性。

三人當中，只有那位灰狼是普通人。

羅曼看了一眼栗發女士，說道：“我先收起來，我們出去再說。”

栗發女士點了點頭，兩人看向惡靈。

只見他已經坐回了黑色的座位上，沒有看兩人，只是擺了擺手。

羅曼感覺到空氣中的某種約束解除了，看來是剛剛禁止開門的律令終止了。

在栗發女士機械人偶的幫助下，兩人帶著黑狗三人的尸體，走出了這扇黑色的大門。

只見兩人出來之后，黑色的石門又緩緩關閉了，兩人一步不停，先回到了地下室里，繼續向上，直至到達了地面上，兩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羅曼看向旁邊的栗發女士，伸出了右手：“羅曼.卡爾波，請問女士怎么稱呼？”

“安妮.帕爾斯。你是風暴教會的人？”

“算是吧，你打算跟那位惡靈完成后面的交易嗎？”羅曼問道。

安妮搖了搖頭，“他不可信，我不會跟他繼續交易的，你呢？”

“那就好，你是蒸汽教會的人？”

“算是吧。”安妮學著羅曼的語氣。

羅曼沒有介意這位女士模仿自己，開口說道：“我一會上去穩住那位彼得先生，你直接去向蒸汽教會舉報。”

“舉報……”安妮沒想到羅曼這么果斷，問道“那你呢？”

“我在這里等待警察，之后我會通過我的渠道向風暴教會和黑夜教會同時舉報，這里涉及到一座第四紀貴族的遺跡，相信教會的非凡者們不會怠慢。”羅曼說道。

安妮小姐總覺得羅曼發現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便試探著開口問道：“如果我之后想找你了解一下關于今天這座遺跡的詳細情況，該怎么聯系你呢？”

羅曼想了想，認識一位蒸汽教會出身的“工匠”，沒什么壞處。

便開口說道：“我也想向你了解一下你說的詐騙案的情況，這樣吧，明天中午十二點，你到橋區鐵門街的‘勇敢者酒吧’，我們在那見面。”

安妮想了想，貝克蘭德橋區，正好歸“機械之心”管轄，又是正值中午，也不怕會發生什么意外，就答應了下來。

安妮剛要帶著機械人偶離去，羅曼開口叫住了她，拿出了兩個錫盒，說道：“這是剛剛收獲的兩枚物品，你拿一個吧。”

雖然剛剛安妮沒有參與任何戰斗，但是在面對惡靈時，她表現得鎮定又可靠，沒有胡亂講話，更沒有盲目攻擊，而且，那時候，一位攜帶著兩架機械人偶和數量未知的非凡物品的“機械專家”，能夠對那位惡靈形成不小的威懾。

如果當時只有羅曼自己一位序列8，那位惡靈會不會選擇好好說話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羅曼決定“戰利品”分給安妮一份。

安妮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羅曼的意思，沒有拒絕，隨便拿了一個盒子在手里，隨后帶著機械人偶離開了現場。

羅曼看了看旁邊黑狗三人的尸體，想了想，用右手將他們因驚恐而未閉的眼睛閉上，轉身來到了房屋外面。

看著等待在這里的彼得先生和一眾仆人們，羅曼在彼得先生驚詫的眼神中開口問道：“彼得先生，您信仰哪位神靈？”